铁路斜靠在椅子上,慵懒随意的伸手隔空点了点头王团长:“就这么一点资料,我真不相信你到现在还没看完。”
王团长瞥了他一眼,被戳穿了也不觉得难堪,把一整叠的资料放在桌上:“师部的命令我收到了。”
他抬头盯着铁路,很认真:“但是我准备跟你讨价还价的啊!”
铁路勾唇轻笑:“我这来的路上,我就盘算着你肯定会这么做。不这么做的,就不是你。”
王团长也不装了:“我实话说在前头啊,有几个兵,我是肯定不会给你的。”
铁路盯着王团长的眼睛:“我也实话告诉你,今天,我就是冲着他们来的。”
这理直气壮的态度把王团长气得拍着桌子宣布:“你别拿师部的命令来压我,我不怕。”
铁路大笑出不已,抱臂前倾,凑过去,点了点桌上的资料,调侃:“老伙计,你可千万别生气,就你这帮宝贝,在我的眼里头,也许根本就不合格。”
自家的宝贝疙瘩被人看低了,王团长非但不气,反而一脸的赞同:“对对对,我们装甲兵,不一定适合你们嘛!是不是?”
说着不忘把刚刚被铁路用手指敲过的档案往自己的方向挪动了一些。
铁路见自己的激将法没起作用,赶紧给自己刚刚说的话打上补丁:“哎,我说老王,你可别钻我的空子。这好兵就是好兵,不分兵种的。”
他脸上的嬉笑褪去:“我只是觉得,咱们两个应该公平一点,怎么样?下个星期,在你们团的演习场上,我希望看见他们。”
说完,铁路朝王庆瑞抬起下巴,示意是否同意。
王庆瑞垂眸沉思半响,才心情沉郁的回答:“好吧。到时候,我会让你看到他们的。”
得到满意的答复,铁路笑着伸手,正打算抽根烟,下一刻,脸上的笑容凝固了——王团长一把抢过那包烟,直接塞进自己的衣兜里。
他诧异的抬眸望过去,这位一向和蔼可亲的团长,此时,一丝笑意也无。
等铁路离开,王团长重新拿起桌上那叠烂熟于心的资料,一张又一张的看了起来。
这一日,军部赛场上的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。
许三多正在赛场上维持秩序,卢曼也没闲着——充当卫生员,忙得不亦热乎。
擦了一把汗,卢曼看了下手腕上的表——劳力士- 日志型款,这个时间点,六一的比赛应该要开始了。
这边的事忙的差不多了,她收拾好了医疗箱,转身就走。
她越走越快,这个位置过去,得穿越好几个区域才能到达伍六一的比赛区域。
拐弯走进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,她竟然被人堵住了。
“站住。”
卢曼诧异的抬头,五、六个穿着体能训练服的士官把她的路堵住了。
“你就是那个…那个卫生员小白脸?”
带头长得人高马大的士官把卢曼的看向前方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的。
急着去看比赛的卢曼,脚步一顿,目光微凝,语气平淡:“是,又怎么样?不是,又怎样?”
“嗨,你这小子,很嚣张啊!”又有个士官立马窜过来,仗着身高优势,把手压在卢曼肩膀上。
卢曼盯着肩膀上的那只手,眼中的冷意更甚:“还好,没你嚣张。放手。”
那人看着文弱秀气的卢曼,愈发轻视:“不放,你能怎么着?”
其他几人也是,跟着起哄:“就不放,你能怎么着?”
卢曼又问了一遍:“放不放,不放后果自负~”
“就不放。”
“我数三下,三……一。”
众人还在纠结“二”呢?“二”怎么不见了。
卢曼自觉数完了,把医疗箱往身上一背,立马就出手了。
砰砰砰,不到一分钟,在场除了卢曼以外,所有人都躺在地上,挣扎不休,痛苦呻吟。
“都跟你们说了,后果自负的。”
卢曼低头整理了微乱的衣角,转身一脚踩在刚刚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,微微碾过。
“所以,你们是嫉妒我招姐姐们稀罕?”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卢曼颇为无语。
她气极反笑:“呵呵,姐姐们又不瞎,放着我这种,阳光开朗,英气帅气,才华横溢的不喜欢,去喜欢你们这种:要外貌有脚气,要实力有肾虚,要财力,有负债人的劣质品。”
“是不信我比你们有才华,有内涵?”
卢曼读懂了他们眼里的不服,露出一个有点邪性的笑容:“知道什么是风花雪月吗?”
“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
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
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
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”
卢曼语调慵懒的唱了四句歌谣,脚下还很有节奏的在几人身上一一踩过,踩着他们骨头咔嚓声不断。
气出了,人也训了,卢曼就打算走了。
走了几步又回头,阳光刚好在她精致的侧颜上镀了一层辉:“奉劝一句,与其关注别人,不如专注于自己。”
说完卢曼玩味的勾起红唇,哼起歌谣:“我是你触碰不到的风
醒不来的梦
寻不到的天堂
医不好的痛
点不着的香烟
松不开的手
忘不了的某某某”
某某某三个字,余音绕梁,久久不散。
又被杀人诛心的六人组:……
哼着歌的卢曼,察觉到一道有些灼热的视线,不动声色的转了个圈,却没有收获。
是非之地,赶紧溜!
卢曼是这样想的,更是这样做的。
“886~”
她一步三摇的走了100米后,开启了疾走—小碎步—奔跑模式,丝滑转换,无缝衔接,期间突兀的拐了个90度,横穿草场,3秒抵达隔离带,5秒翻越铁丝网,又绕过树林,最后完美混入人群,消失了。
在地上装死的六人没听到声音,立马从地上爬起来。
几人相互看了一眼,急忙整理起着装,感叹:“还是留情了,咱们脸上没痕迹。”
“你还真别说,这小白脸还有点东西,刚开始还有点疼,后来被他那么一踩,反倒不疼了。”
“人不可貌相,看着是个小白脸,脾气怎么这么暴躁!”
“呵,不瞧瞧你自己长什么样?一瞧就像个反派的狗腿子。”
“你好意思说我,你自己不也是当反派的料,好好的话从你嘴巴里出来愣是像挑衅,你不挨揍,谁挨揍。”
“还说我呢,你们又好到哪里去,人家都说了放手,你非不放,你们还在旁边看热闹,看也就算了,特么还起哄!”
“俺才是真无辜,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没干,不就是和你们站得近了点,怎么连我也揍……”
六人相互埋怨着走远。
这时,从角落里走出一个人,那人一脸玩味的从嘴巴里吐出一根青草。
绿草如茵的草地上,一阵窸窸窣窣的后,一身迷彩的人凭空冒了出来。
他走到那人面前,有点牙疼:“队长,我不会又被发现了吧?不然,怎么又被踩了?”
“呵,等下就轮到你们上场了,要是没表现好……”
“是,一定完成任务。”
那人不再纠结了,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务,绝对不给队长抓自己小辫子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