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水溶与严隽商定具体方案,布下的网,悄然收紧。
针对严文、严武、严全、严才这四个较为活跃、也更容易突破的年轻一辈,行动在不同地点、以不同方式同步展开。
高级俱乐部停车场
严文刚结束一场在他看来“至关重要”的商务应酬,带着几分酒意,走向自己的跑车。
他正盘算着如何利用刚搭上的线给严隽制造麻烦,向“组织”表功。
突然,侧面阴影里闪出李亚的身影,动作快如鬼魅,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他颈侧。
严文连哼都没哼一声,便软倒在地。
李亚面无表情地将他塞进旁边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厢式车,车子无声滑入夜色。整个过程不到十秒,干净利落。
地下拳场后台。
严武刚打完一场黑拳,正龇牙咧嘴地让小弟处理伤口,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对手。
老顾伪装成清洁工,低头拖着地靠近。
在擦身而过的瞬间,老顾手中看似普通的拖把杆猛地弹出一截电击头,精准地点在严武后腰。
强大的电流瞬间让他浑身抽搐倒地,口吐白沫。
周围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,几个同样穿着保洁服的人迅速上前,用特制布袋一套,将严武如同扛麻袋般迅速带离了混乱的现场。
严氏集团分部,财务室
严全利用职务之便,正在偷偷拷贝一份被严隽刻意放出、标注为“核心资产转移计划”的加密文件。
他心中窃喜,以为抓住了严隽的“致命把柄”。
就在他插入U盘的瞬间,办公室灯光大亮,风敏带着集团内保和两名穿着制服的经济侦查科警察(由刘章协调)出现在门口。
“严全先生,我们怀疑你涉嫌窃取公司商业机密,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。”
风敏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。
严全脸色煞白,手中的U盘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与此同时,某高校附近的网红咖啡馆。
严才正与一个打扮妖艳的女网红吹嘘自己即将“干一票大的”,享受对方崇拜的目光。
一名服务生(顾家保镖伪装)端着咖啡走来,脚下“不小心”一滑,整杯滚烫的咖啡泼在了严才身上。
严才烫得跳起来破口大骂,注意力完全被吸引。
另一名伪装成顾客的保镖趁机靠近,用浸透了高效麻醉剂的手帕从身后捂住他的口鼻。
严才挣扎了几下,便眼神涣散地瘫软下去。
保镖和“服务生”一边连声道歉,一边“搀扶”着看似醉酒的严才,迅速离开了咖啡馆……
四个男丁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失联,电话不通,常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人。
严泽和严彧这两个长辈彻底慌了神,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笼罩了他们。
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再也顾不得许多,立刻联系了严蕊,约定在严泽位于市郊的一处隐秘豪宅中紧急会面,商量对策。
他们以为这里足够安全,却不知从他们驱车前往开始,行踪就已经完全暴露在严隽和江水溶的监控之下。
豪宅客厅内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“肯定是严隽和那个江水溶干的!”
严泽双眼赤红,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,“他们怎么敢?!这是非法拘禁!”
“报警!我们必须报警!”严彧声音颤抖,拿出手机就要拨号。
“报警?”严蕊尖声反对,脸上满是恐惧,“你忘了我们的身份了?报警等于自投罗网!组织不会放过我们的!”
就在三人争吵不休、恐慌达到顶点时——
“砰!”
一声巨响,豪宅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,竟然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!
木屑纷飞!
江水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逆着光,如同煞神降临。
他身后,是李亚、老顾以及数名神情冷峻的顾家精锐。
“非法拘禁?”
江水溶一步步走进来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,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吓得魂飞魄散的三人,“几位,是在说你们自己吗?”
“江水溶!你……你私闯民宅!你想干什么?!”
严泽强作镇定,色厉内荏地吼道,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后缩。
“干什么?”
江水溶走到他们面前,停下脚步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那眼神仿佛在看几只蝼蚁,
“请几位‘亲戚’,去个安静的地方,好好聊聊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寒意:
“非法不非法的,那是针对守法公民、正常人的说法。但你们……”
他的目光逐一掠过严泽、严彧和严蕊那惨白而扭曲的脸,一字一句,清晰地问道:
“算是正常人吗?”
这话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三人心上,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和伪装彻底击碎。
他们干的那些事,他们背后的身份,哪一件能和“正常”、“守法”沾上边?
严彧腿一软,直接瘫坐在地。
严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,瑟瑟发抖。
严泽还想说什么,李亚和老顾已经上前,毫不客气地将他们三人制住,戴上了特制的黑色头套。
“带走。”江水溶淡淡下令。
李亚和老顾等人立刻行动,将被制住、戴着头套的严泽、严彧和严蕊三人迅速押离了这片奢华的豪宅。
客厅内瞬间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慌气息。
江水溶站在原地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。
连续的行动和紧绷的神经,让他的右肩伤口隐隐传来一阵钝痛,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了按。
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屏幕亮起,是严隽发来的信息,只有简短的四个字:
「一切顺利?」
看着这熟悉的清冷语气,江水溶紧绷的脸上不自觉地柔和下来,仿佛那简单的几个字带着神奇的安抚力量。
他快速回复:「搞定,收队回家。」
收起手机,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充满欲望与算计的客厅,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,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,大步离开。
回到红石庄园主卧室时,已是深夜。
房间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,晕染出温暖的光圈。
严隽并没有睡,她穿着一身柔软的丝质睡袍,正靠在床头翻阅着平板电脑上的文件,暖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脸和略显单薄的身影。
听到开门声,她抬起头。
四目相对。
江水溶带着一身夜间的凉意走进来,但在接触到她目光的瞬间,那点寒意仿佛瞬间被驱散。
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走到床边,俯身,轻轻地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,闭上眼睛,深深吸了一口气,嗅着她身上熟悉的、令人安心的淡雅香气。
这是一个充满依赖和寻求慰藉的动作。
严隽微微一怔,随即放松下来,任由他靠着。
她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尚未完全平息的紧绷,以及那份成功收网后的疲惫。
她没有问他具体过程,也没有提及那些被抓的“亲人”,只是抬起手,轻柔地抚上他宽阔的后背,一下,一下,带着无声的安抚。
“累了吧?”
她轻声问,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柔和。
江水溶依旧闭着眼,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:
“肩膀有点疼。”
严隽立刻紧张起来,推开他一些,蹙眉看向他右肩的位置:“是不是又牵扯到伤口了?让我看看。”
说着就要去检查他的纱布。
江水溶却抓住了她的手,握在掌心,摇了摇头:“没事,就是有点酸,没裂开。”
他看着她眼中清晰的担忧,心里那点因为行动带来的戾气和疲惫奇异地消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满的、被填满的温暖。
“蓓儿睡了吗?”
“已经睡了。”
他拉着她的手,在床沿坐下,将她揽入怀中,让她靠在自己未受伤的左肩上。
严隽没有抗拒,顺从地依偎着他,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,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。
“都抓到了?”她这才低声问道。
“嗯,一个没跑。”
江水溶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,“接下来,就看能撬出多少东西了。”
“你辛苦了,还没吃晚饭吧?”
严隽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真挚的心疼。
她知道,这些脏活累活,大多都是江水溶冲在前面。
江水溶低笑一声,手臂收紧了些:“吃过了,而且,为了你和蓓儿,也算不得辛苦。”
两人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相拥着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,悄悄洒落进来,与室内的暖光交融。
白日里的阴谋算计、深夜的雷霆行动,所有的纷扰似乎都被隔绝在这片温暖的静谧之外。
这一刻,没有言语,却胜过千言万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