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队部的礼堂被挤得水泄不通。土坯墙上挂着“公审大会”的红布横幅，主席台上摆着两张褪色的木椅，村长赵有福、他媳妇和赵国强被反绑在椅子上，垂着头，额角沾着草屑——这是昨夜被关在队部仓库时，被愤怒的村民用草绳抽的。
厉飞雪坐在最前排，蓝布衫洗得发白，却浆得笔挺。她手里捏着半页纸，是原主记忆里李娟强奸未遂的细节：那晚她被拖进柴房时，裤脚被撕破的裂口，指甲缝里残留的泥土，还有床底下藏着的半块带血的砖。
【大佬，审判流程要符合70年代规定...被告有申辩权...】007的声音从脑海里冒出来，带着点紧张的颤音。
“申辩？”厉飞雪抬眼，目光扫过台下的村民，“他们需要申辩吗？”
台下一片寂静。几个被赵有福欺负过的社员攥紧了拳头，王秀芬攥着衣角，指节发白——她是原主的好友，昨夜偷偷把李娟藏的半块带血的砖交给了她。
“把被告的罪行一一宣读！”公社王主任站起身，敲了敲桌子。
书记员清了清嗓子，开始念：“被告人赵有福，利用职务之便，私藏粮票23张、现金32元；挪用队里应急粮500斤；与儿媳李娟通奸，并企图强奸知青林小雪...”
“放屁！”赵有福突然吼起来，“那钱是我娘给的！粮票是我攒的！”
王主任冷笑：“你娘在县城纺织厂当工人，上月刚寄来20元，可你藏了32元。至于粮票——”他举起一张1965年的全国通用粮票，“这是1965年的，你娘1968年才进厂，哪来的？”
赵有福的嘴张了张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被告李娟，与赵有福通奸，协助其私藏财物；去年秋夜企图强奸知青林小雪，因林小雪反抗未遂...”书记员念到这里，李娟突然尖叫起来：“我没有！是赵有福逼我的！是他...是他拿我娘的病威胁我！”
【大佬，她在攀咬！】007急得直跳脚。
厉飞雪却笑了。她站起身，走到台前，声音清冷：“李娟，你娘的病？她上个月还在队里帮着晒玉米，能吃能喝。倒是你——”她指了指李娟发白的指节，“你指甲缝里的泥土，是柴房后墙的；床底下的带血砖，是你砸我时崩的。要证据？我这儿有。”
她从怀里掏出半块带血的砖，扔在李娟脚边。
李娟盯着那块砖，突然瘫软在地，嚎啕大哭：“是赵国强！是他让我这么做的！他说只要我帮他，就给我娘寄药...”
“住口！”赵国强猛地挣扎起来，“是我爹逼我的！是他...是他想霸占林知青的房子！”
【大佬，赵国强开始攀咬了！】007的声音里带着兴奋，【规则手册说“攀咬其他干部”属于加重情节...】
“攀咬？”厉飞雪转身看向赵国强，“你之前在批斗会上打林小雪的耳光，可还疼？”
赵国强的脸瞬间煞白——他以为那记耳光没人看见。
“还有，”厉飞雪从袖口抽出一张纸条，“这是你藏在灶灰里的信，写给县里干部，说‘林小雪是疯子，该关起来’。要我念出来吗？”
赵国强的额头冒出汗珠，嘴唇哆嗦着：“我...我没写...”
“有没有，等公安来查就知道了。”厉飞雪淡淡道，“不过我劝你，趁现在说实话，还能算自首。”
赵国强突然“扑通”跪在地上：“我说！我说！是我爹让我干的！是他想...想糟蹋林知青，我...我帮他放风！”
台下一片哗然。几个年轻社员抄起板凳就要冲上台，被王主任拦住：“都冷静！让法律来审判！”
最终，审判结果当场宣布：赵有福因贪污、挪用公款、强奸未遂（未遂因林小雪反抗），判处有期徒刑十年；李娟因包庇、协助犯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五年；赵国强因包庇、伪造证据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。
【叮！审判结束！任务进度100%！积分+！】007欢呼，【大佬，您这波操作直接圆满收官！】
厉飞雪却没笑。她望着被押下台的赵家三人，想起原主投井前被推搡的场景——那些欺辱过她的人，终于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
“便宜他了。”她轻声说。
【大佬，您是说村长？他被判了十年呢！】007不解。
“十年？”厉飞雪冷笑，“他的命，哪值十年？”
话音刚落，队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叫：“快来人！村长晕了！”
厉飞雪起身，望向队部方向。她知道，赵有福的心脏病早就在意料之中——这半年来，她每晚用魔咒扰得他噩梦不断，加上审判时的刺激，这副老迈的身子骨，撑不住是迟早的事。
【大佬，您...您是不是故意的？】007的声音里带着震惊。
“本座只是顺水推舟。”厉飞雪淡淡道，“他的死，是替原主偿命。”
当晚，厉飞雪躺在知青点的土炕上，听着隔壁传来李娟的嚎哭——她在狱中精神彻底崩溃，终日喊着“有鬼”，说林小雪的冤魂来找她索命。
【大佬，李娟这辈子都完了...】007的语气里带着叹息。
“她该的。”厉飞雪闭着眼，“原主的冤屈，总要有人偿还。”
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她脸上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摸了摸袖口的粮票，那是原主用命换来的公道。风掀起她的蓝布衫，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里——这具身体或许柔弱，但她的内心，早已比钢铁更坚硬。
而在村东头的柴房里，叶尘正蹲在墙角，借着月光给厉飞雪写信。他握着铅笔的手微微发抖，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：“林姐，今天审判大会，赵家父子被判了。您说的对，善恶有报...”
信的末尾，他画了朵野菊——那是厉飞雪教他认的第一种花。
厉飞雪不知道这封信，她正望着窗外的月亮，眼底闪过一丝冷光。这个年代或许落后，但她的手段，从来不需要“符合时代”。
风卷起地上的落叶，打着旋儿飘向远方。那里，是县城的方向，是通往更广阔天地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