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丝数突破五十万后，增长并未停止，在庞大的“自来水”曙光成员和持续的热度推动下，朝着百万目标稳步迈进。
弹幕里“百万露脸”的催促也越来越频繁，甚至开始有组织地刷屏。
沈言卿骑虎难下。
当初夸下的海口，在几十万双眼睛，尤其是可能包括方逸眠的眼睛的注视下，根本无法食言。
但他也绝不甘心就这样暴露真容。
必须争取时间！必须提高难度！
在一次被弹幕逼到墙角时，他像是被逼急了，一半是演，一半是真急，脸颊微红（气的），对着镜头“气鼓鼓”地说：
“你们……你们别催了！一百万太简单了！有本事……有本事让粉丝涨到一百五十万！到了一百五十万，我……我不但露脸，我还穿女仆装！跳舞！行了吧！”
他故意把“女仆装”和“跳舞”说得咬牙切齿，仿佛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羞耻、最不可能达成的条件。
按照常理，粉丝数从五十万到一百五十万，难度是几何级数上升，很多大主播几年都做不到。
他赌的就是这个缓冲期。
弹幕果然再次被点燃，充满了“哈哈哈哈”、“主播好拼”、“为了女仆装冲啊！”的欢乐气氛。
沈言卿看着重新被转移焦点的弹幕，心里稍微松了口气，默默祈祷这一百五十万的目标能撑得久一点，最好撑到他找到新的脱身之法或者力量恢复一些。
然而，他再次低估了“神秘力量”的决心和执行力。
不到两周。
仅仅不到两周时间。
当沈言卿某天习惯性地点开后台，看到那个刺目的数字时，他感觉眼前一黑，差点直接晕过去。
粉丝数：！
一百六十万！远超一百五十万的目标！而且，带有曙光标识的玩家粉丝比例，依然高得吓人！
这已经不是推广能解释的了，这简直是……军团式入驻！
“完了……”沈言卿喃喃自语，手指冰凉。
这下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。
一百五十万的赌约，众目睽睽，全网皆知至少在小圈子里，如果他敢赖账，别说直播生涯终结，恐怕立刻就会成为全网笑柄，甚至可能引来更麻烦的关注。
而那个“猫猫大王第一信徒”，在此期间，依旧每天准时出现，礼物照刷，私信照发，内容都是些日常叮嘱，绝口不提粉丝数和赌约，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沈言卿毛骨悚然。
“大王最漂亮！”也依旧热情互动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懒得装了，他的语气越来越像沈卿。
方逸眠那边沈言卿还不是完全确定，但作为扮演沈卿那么久的沈言卿而言，他对沈卿的所有语气，心态等了如指掌。
他敢百分百确定，“大王最漂亮！”肯定是沈卿！
跑不了，躲不掉，赖不成。
沈言卿仰天长叹，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“自作孽不可活”。
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开直播？为什么要立flag？为什么……要去招惹疑似方逸眠这个疯子？
没办法了。
只能……上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沈言卿进入了前所未有的“备战”状态。他紧急采购了更专业的化妆品，痛定思痛，既然要露脸，就得化到亲妈都认不出、假发，选了柔顺的纯白色长发款。
以及一套做工精良、细节繁复的黑白猫耳女仆装，附带铃铛颈环、白色长筒袜和小皮鞋。
“大王最漂亮”送过来的。
沈言卿怒吼：“沈卿你个变态！！！”
甚至，他还跟着视频，临时抱佛脚地学了几个简单又可爱的舞蹈动作——虽然他跳起来四肢僵硬得像刚组装好的机器人。
至于红瞳的问题，他尝试了各种深色美瞳，但不知道是这具“镜中我”眼睛的特殊性，还是千丝的影响。
任何美瞳戴上去，都无法完全掩盖底层那抹红色，反而在光线照射下会产生诡异的透色感，更引人怀疑。
最终，他放弃了，决定就说是“定制的红色系美瞳”，反正现在玩cosplay的人那么多，红色美瞳也不算太稀奇。
开播当天。
沈言卿提前三小时开始准备。
打底、遮瑕、修容、眼妆，尽力淡化红瞳的存在感，强调睫毛和眼线、腮红、口红……
每一步都小心翼翼，力求完美“换头”。
戴上白色长假发，仔细梳理，别上配套的猫耳发卡。
最后，深吸一口气，换上那身让他极度羞耻的女仆装。
看着镜子里那个五官精致、妆容甜美、红眸在白色假发映衬下显出一丝妖异美感、穿着黑白女仆装的“少女”，沈言卿沉默了很久，然后抬手捂住了脸，耳根红得滴血。
“这是为了生存……这是最高难度的潜伏任务……”他再次进行自我催眠，声音颤抖。
晚上八点，黄金时段。
“喵喵大王”直播间，标题改成了：
【百万约定兑现！喵喵来了~】
开播瞬间，直播间人数如同火箭般飙升，直接突破百万在线！卡顿了几秒才恢复流畅。
弹幕更是铺天盖地，完全看不清内容，只能看到一片“来了来了！”“前方高能！”“女仆装！女仆装！”的彩色洪流。
沈言卿调整好摄像头，这次是正面全身视角，看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和恐怖的人数，心脏狂跳，手心冒汗。
他努力挤出一个练习过的、略显羞涩和紧张的微笑，挥了挥手，用变声器调整到最甜美的声线：
“大、大家晚上好……我是喵喵。”
话音刚落，礼物特效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！
【“猫猫大王第一信徒”赠送了“永恒星光”x99！】
（平台最新推出的、单价极高的传说级礼物，全平台广播）
【“大王最漂亮！”赠送了“梦幻城堡”x66！】
（另一款顶级礼物）
两位金主爸爸，再次以碾压式的姿态，宣告他们的存在。
他们的留言也简洁有力：
“猫猫大王第一信徒”：好看。
“大王最漂亮！”：大王宇宙第一可爱！
在这两位的带领下，更多礼物疯狂刷起，直播间热度瞬间登顶全站第一。
沈言卿看着满屏的礼物和“awsl”、“太美了”、“红瞳赛高！”、“女仆装绝配！”的弹幕，心情复杂到难以形容。
羞耻、荒谬、忐忑，还有一丝诡异的……如释重负？至少，看起来没人立刻认出他。
他按照计划，先简单互动了几句，感谢了礼物，然后红着脸，这次不是演的，播放了事先准备好的可爱风音乐，开始表演那段他练习了无数遍、却依旧僵硬无比的“萌系舞蹈”。
动作磕磕绊绊，同手同脚，表情管理失控，时不时露出“我在干嘛”、“让我死了吧”的生无可恋眼神。
然而，这种极其生涩、甚至有些笨拙的表演，配合他此刻惊艳的造型和羞愤的表情，竟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！
弹幕不但没有嘲笑，反而更加沸腾：
[哈哈哈太可爱了！笨蛋美人！]
[这僵硬舞姿是真·新人啊！]
[害羞的样子好真实！爱了爱了！]
[信徒哥漂亮哥你们从哪里挖到的宝藏！]
[红瞳美少女+笨拙舞步=暴击！]
舞蹈在一片对观众而言的欢乐和对主播而言的羞耻气氛中结束。
沈言卿气喘吁吁地停下，脸颊绯红，眼神躲闪，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子底下。
就在这时，一条带着炫彩边框、来自“猫猫大王第一信徒”的超级弹幕缓缓飘过，内容却让欢乐的直播间气氛瞬间凝滞了一瞬：
“跳得很好。下次，跳《极乐净土》吧。（微笑）”
《极乐净土》？那是什么？
沈言卿还没反应过来，弹幕已经炸了：
[？？？信徒哥你认真的？]
[《极乐净土》？！那是能随便跳的吗？！]
[大神曲啊！想看！]
[信徒哥是不是在暗示什么……]
[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……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