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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半夜,雪停了。

屋里,一股情事过后特有的、黏稠又温热的气息还没散尽。常松睡得沉,鼾声粗重,一条结实的胳膊还压在红梅腰上,沉甸甸的。红梅却睁着眼,毫无睡意。

她侧着身,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,细细描摹身边这个男人熟睡的轮廓。眉毛粗黑,鼻梁挺直,嘴唇因为刚才的激烈还有些肿。

睡着了他像个孩子,眉头舒展,嘴角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满足的样子。

可红梅看着看着,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,一滴,两滴,悄无声息地渗进枕头里。冰凉。

她把这一刻当作世界末日来爱。因为只有在想象的终点里,分离才不复存在,这个男人才能完完全全、永永远远地属于她。

她贪恋这片刻的温存,像沙漠旅人贪恋海市蜃楼。明知是幻影,也愿用全部力气去相信那一刻的真实。她怕天亮,怕他转身,怕这用体温煨热的梦,一碰就碎。

常松在睡梦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鼾声停了停,迷迷糊糊地咕哝一声,手臂收得更紧,把她往怀里带了带,下巴蹭着她的发顶,又睡沉了。

他这一动,红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。她死死咬住被角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

“咋……咋哭了?”常松到底还是醒了,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,手忙脚乱地去摸她的脸,触手一片湿凉。

他瞬间清醒了大半,心里一抽,“做噩梦了?还是……我刚才弄疼你了?”他想他之前动作太大,语气带了愧疚。

红梅摇头,把脸埋进他汗湿的、带着烟草味的胸膛里,声音闷闷的:“没……就是……不想你走。”

常松沉默了,大手一下一下,笨拙地拍着她的背,像哄孩子。

屋里静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

“红梅,”常松忽然开口,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低沉,“你还记不记得,咱俩头一回在张姐家见面?”

红梅在他怀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她想起当时他那副窘迫的样子,忍不住也弯了嘴角,眼泪却还在流。

“那时候,我就看中你了。”常松说,语气是陈述事实般的平淡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,“就觉得,这女人,看着柔,骨头里带着韧劲。我得把她娶回家。”

“你为啥……”红梅吸了吸鼻子,声音还带着鼻音,“为啥那么多年都不找?就没个女人看上你?”

常松苦笑一下,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肩头:“谁看得上我啊?农村娃,没爹没妈,就一个病恹恹的大伯,家里穷得叮当响,天天海上飘着。好人家的姑娘,谁愿意跳这个火坑?那些寡妇……要么拖着好几个娃,要么就是图我肯下力气,能帮她们养家。我没意思。”

他顿了顿,反问:“那你呢?你当时……看中我没?”

红梅沉默了很久,久到常松以为她睡着了,她才轻声说:“我不知道。张姐只说叫我来家里吃饭,没提别的。我看见你,还以为是她家远房亲戚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后来知道了,我死活不同意。真的。常松,我不能耽误你。我这样子……带着个丫头,还是个……不干净的身子。前面那些事,像鬼似的跟着我。我怕……怕连累你,也怕……怕你知道了,心里膈应。”

她把“不干净”三个字说得极轻,那是她心底最深的疤,轻易不敢碰。

常松的手臂猛地收紧,把她整个圈进怀里,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

“胡说八道!”他声音粗嘎,带着怒气,更多的是心疼,“什么干净不干净!在我这儿,你红梅就是最好的!那些王八蛋欠的债,早该忘了!”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了某种决心,语气变得郑重,“红梅,你听我说。等我这次回来,挣了钱,我带你去北京,去上海!咱们找最好的大夫,把你身上的毛病好好治治,调理调理。肯定能治好!”

爱是什么?不是把你捧上神坛,而是明明看见了你在泥泞里打滚时沾满全身的污秽,却依然觉得你的灵魂洁白如初。

他不懂。她身上的病,药石无灵。

她身上的“毛病”,哪里是普通的妇科病?那是被蒲大柱输红了眼后,当成赌注押给赌场那帮畜生,被轮番糟蹋留下的永久的创伤。恐惧与疼痛,早已像毒藤的汁液,渗进了她的骨髓,缠绕着她每一根感知欢愉的神经。对床上这事,她本能地恐惧,排斥,觉得脏。

跟了常松,是这个男人用他那笨拙的、却又无比坚定的温柔和耐心,一点点把她从冰窖里捂热,把她破碎的灵魂一片片拼凑起来。她愿意给他,是因为他是常松,是因为她爱他。可身体深处那种无法控制的僵硬和偶尔闪回的噩梦般的片段,她自己都无法克服。

女人身上的病,三分在身,七分在心。心里的窟窿填不上,身上的病就好不了。

更深的,是那份说不出口的愧疚。常松是独苗,大伯病重,眼巴巴指望着他传宗接代。可她这块地,早就被糟蹋得盐碱化了,还能不能长出苗?她不敢想。每次看到常松看着别人家小孩时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羡慕,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。

她以为她藏得很好,原来他都知道。原来他每一次与风浪的搏斗,都藏着两份孤注一掷的豪赌:一份为了给她挣一个未来,另一份,是为了给一个或许永远无法到来的生命,挣一份家业。

“常松……”她声音发颤,带着巨大的愧疚,“我……我怕是不行了……耽误你留后……”

常松没立刻说话。他在黑暗里看着她,眼神复杂。

他想要个孩子吗?想。最好是个儿子。倒不是多重的香火观念,尤其是大伯这两年病重后,攥着他的手,浑浊的老眼里全是期盼:“松啊……咱老常家……不能绝后啊……”常莹是指望不上的。这担子,只能他扛。他常松,就是常家唯一的根。

他这些年拼命跑船,挣那份卖命钱,何尝不是想多攒点,万一……万一看病需要呢?万一将来……

男人的担当,有时候很具体,具体到要为一颗可能永远无法发芽的种子,去准备一片最肥沃的土壤。

这些心思,他从来没跟红梅提过。他怕给她压力。

中国男人的根,有时候不在自己身上,在那个还没影儿的、能延续姓氏的娃娃身上。这是责任,也是枷锁。

“别瞎想。”他最终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,把那些翻滚的念头死死压下去,“有没有孩子,咱俩都得把日子过好。有英子呢,一样。”

这话说出来,他自己心里都空了一下。

两人一时无话,只有心跳声在寂静里互相撞击。

过了不知多久,常松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,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腰侧轻轻滑动,呼吸也重了些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又……”红梅被他弄得身子一颤,声音发紧,“不是才……没两个小时……”

常松把头埋在她颈窝,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,声音闷闷的,带着点耍赖的意味:“不够……还想。这一走又好久……让我再好好抱抱你。”

他一个翻身,又覆了上来。这一次,他的动作放缓了许多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,一点点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,大手极尽耐心地安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。

红梅闭上眼,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爱怜与索取,心里那片荒芜的盐碱地,仿佛也被这持续的、温热的春雨,浸润得松动了一些。她伸出手,第一次主动地、紧紧抱住了身上这个男人汗湿的脊背。

天还没亮,英子就起来了。她穿着那套最喜欢的粉色珊瑚绒睡衣,帽子上带着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,走动时一甩一甩。

她轻手轻脚走进厨房,从冰箱冷冻室拿出红梅之前包好的韭菜鸡蛋馅饺子。

水烧开,把饺子扑通扑通下下去。她又找了个小碟子,舀了一勺红梅自己炸的、喷香的辣椒油。平底锅里,煎了几个荷包蛋,还用番茄酱画了个好看的爱心。

“常叔!妈!吃饭啦!”她朝着卧室方向喊,声音清脆。

卧室里,常松和红梅被喊醒,两人都是睡眠不足,眼圈发青,头发凌乱。

常松只穿了条裤衩就迷迷瞪瞪往外走,被红梅红着脸一把拽回去,塞了件外套。两人一前一后从卧室出来,脸上都带着点宿醉未醒般的懵懂和一丝掩饰不住的、事后的慵懒。

英子看着他们,眨眨眼,什么也没问,只是把煎蛋往他们面前推了推:“快吃饭吧,饺子要凉了。”

常松和红梅对视一眼,都有点尴尬,赶紧低头扒饭。一家三口围着桌子,话很少,但常松给红梅夹了个饺子,红梅把那个画了爱心的煎蛋拨到英子碗里,英子看着两人,抿嘴笑了笑。空气里流动着一种无声的温情。

吃完饭,收拾妥当,到了真正要走的时刻。

院门口,积雪被踩得咯吱响。常松提着行李箱,红梅和英子一左一右站着。

“行了,别送了,外面冷。”常松看着红梅,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只化成一句,“家里……辛苦你了。”

红梅没说话,只是走上前,替他理了理其实并不乱的衣领,手指在他胸前停顿了一下,然后迅速收回,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棉袄下摆。她怕一开口,就忍不住哭出来。

女人的手可以为男人整理衣领,却不能替他选择方向。大海是他的宿命,等待是她的修行。

英子站在一旁,看着妈妈强忍泪水的样子,看着常叔那双即将再次握住冰冷舵轮的手,心里又酸又胀。她突然小跑着追上前两步,仰起脸,看着常松,眼圈红红地,声音带着哽咽。

“常叔……你注意安全。我和我妈在家等你。”

这一声“常叔”,比任何称呼都让常松心头发烫。他喉咙哽住,重重“嗯”了一声,抬手想摸摸她的头,最终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。然后猛地转身,朝着巷口停车的方向走去,一次头也没回。

他怕一回头,看到她们娘俩站在风雪里的身影,那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离开的勇气,就会瞬间土崩瓦解。

中国人的亲情,常常是倒着长的。孩子越大,越成了父母的指望和软肋。

英子看着那个高大却显得有些仓惶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红梅走过来,紧紧搂住女儿的肩膀,母女俩在清冷的晨风里,依偎着站了很久。

女人的等待是无声的战争,对手是时间,是距离,是自己心里那头叫做的野兽。她打赢了无数次,却永远不知道下一场战役何时开始。

周也家暖气开得足,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像是两个世界。

钰姐穿着乳白色的高领羊绒毛衣,配着一条深灰色的高腰羊皮裙,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,头发松松挽起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雅的脖颈。她正端着刚烤好的曲奇从厨房出来。

王强已经毫不客气地瘫在客厅那张昂贵的真皮沙发上,手里抓着游戏手柄,身上那件亮黄色的卫衣扎眼得很。他一边操纵屏幕里的小人蹦跶,一边嘴巴不停:“钰姨!你这曲奇也太好吃了吧!比我妈买的强一百倍!您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,貌美如花还会持家!也哥要是随您一半,也不至于整天拉着张死人脸……”

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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