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牧的话,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噗通”一声。
观众席第一排,华艺影业的老总,那个之前还不可一世的行业大佬,两眼一翻,直挺挺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,当场晕死过去。
现场立刻乱成一团。
“快!叫救护车!”
“让一让!让一让!”
安保人员和医护人员冲了过去,手忙脚乱地进行急救。无数的镜头对准了这戏剧性的一幕,快门声响成一片。
周建国呆呆地看着旁边乱糟糟的景象,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。他知道,下一个倒下的,可能就是自己。
完了,一切都完了。
苏牧不仅是要让他们身败名裂,他这是要让他们……牢底坐穿!
经侦、证监会……这两个词,每一个都像是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。联合投资、商业间谍、操纵舆论、恶意竞争……这些罪名加起来,足够他们在里面待到老死了。
他想逃,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,根本动弹不得。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,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囚。
舞台上,苏牧对台下的混乱视而不见。他平静地看着那台正对着他的主摄像机,仿佛在透过镜头,凝视着那些曾经轻视他、封锁他、试图扼杀他的所有敌人。
“在电影行业,有一种说法,叫‘技术壁垒’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体育馆,也传遍了全世界。
“总有人喜欢把这个词挂在嘴边,用它来维护自己的地位,用它来打压新生的力量。他们告诉你,有些东西,只有他们能做,有些奇观,只有在他们那里才能诞生。”
“他们以为,只要堵住了路,锁住了门,就能永远高高在上。”
苏牧的目光,不经意地扫过观众席上脸色惨白的杰瑞·布鲁克海默。
“他们错了。”
“真正的壁垒,从来不在技术,而在思想。在敢不敢去做梦的勇气,在愿不愿意为梦想付出一切的决心。”
“今天,站在这里的,不只是我苏牧,也不只是‘造梦者’。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力量。
“是我们!是每一个不被看好,却依然仰望星空的人!是每一个被嘲笑,却依然埋头苦干的人!是我们用自己的双手,打破了所谓的壁垒,点亮了本该属于我们的奇观!”
“所以,”苏牧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,他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地说道,“在回答主持人刚才那个问题之前,我想先请在座的各位,先欣赏一下这些试图窃取梦想的小偷,他们的下场。”
这番话,掷地有声,像是一篇新王的登基宣言。
宣告着一个靠垄断、靠打压、靠卑劣手段维持的旧时代的彻底终结。
也宣告着一个靠才华、靠勇气、靠作品说话的新时代的正式到来!
现场的观众,先是愣了半秒,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!
“苏神牛逼!”
“说得好!早就看那帮老东西不顺眼了!”
“新王登基!新王登基!”
粉丝们的呐喊声,几乎要将体育馆的穹顶掀翻。他们亲眼见证了历史,见证了一个年轻人,如何以一己之力,掀翻了整个行业的旧秩序!
网络直播的弹幕,更是彻底疯狂了。
【泪目了!这才是我们龙国的导演!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风骨!】
【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首映礼……】
【从今天起,苏牧就是我唯一的神!】
【五大集团完了!我刚看了眼股票软件,他们的股价已经开始闪崩了!开盘绝对是跌停的命!】
观众席上,冯远征、徐小峥、黄小渤等人,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背影,眼眶全都红了。
他们想起了这一路走来的所有艰难。
被封锁时的无奈,被背叛时的愤怒,攻克技术难关时的不眠不休……所有的委屈和汗水,在这一刻,都化作了无与伦比的骄傲和自豪。
他们跟对了人。
这个年轻人,不仅给了他们一个实现梦想的舞台,更给了他们一份足以挺直腰杆、笑傲江湖的尊严。
秦雅坐在那里,静静地看着苏牧。她的脸上,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。
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苏牧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。
他自己,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人、任何资本都无法忽视的庞然大物。
她赌赢了。
而且,赢得比她想象中,还要精彩百倍。
在一片混乱和欢呼中,周建国和其余几大集团的高层,在安保人员的“护送”下,灰溜溜地从侧门离场。他们不敢走红毯,不敢面对任何镜头,像一群丧家之犬。
杰瑞·布鲁克海默也站了起来,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舞台上的苏牧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有震惊,有愤怒,但更多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……恐惧。
他意识到,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。
他面对的,根本不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龙国小子。
而是一个……他完全无法理解,也无法掌控的疯子,一个怪物!
一个敢把全球首映礼当成审判庭,敢当着全世界的面,把行业巨头送进地狱的……狠人。
他转身,默默地离开了会场。他知道,自己那篇准备好的,用来嘲讽和攻击《盗梦空间》的影评,已经可以撕掉了。
因为,这场战争,在电影开始前,他就已经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当所有的“杂音”都被清除干净后,现场终于恢复了秩序。
苏牧再次拿起话筒,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“好了,现在我们可以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了。”
全场的目光,再次聚焦在他的身上。
是啊,那个终极提问。
那个关于神秘的“黑泽”先生的提问。
在经历了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后,所有人都更加好奇了。
这位“黑泽”,究竟是何方神圣?他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剧本,交给苏牧这样一个行事疯狂、不按常理出牌的导演?
苏牧的目光,缓缓扫过全场,最后,落在了台下第一排,一个空出来的座位上。
那是他特意为京州电影学院的刘国章教授留的座位。
他知道,此刻,那位固执而可爱的老教授,一定正坐在电视机前,看着这场直播。
他深吸一口气,然后,对着镜头,对着全世界,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语气,说出了一句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颠覆的话。
“关于那个问题,我的回答是,能。”
“因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