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,多少人想跟我学手艺。”
易中海略带倨傲地点点头,觉得王子石这样的反应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。
“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?跟着你也学不到什么真本事。
贾东旭跟你学了那么多年,到头来不也只是个二级钳工?我现在已经是二级钳工了,还跟你学什么。”
李成业毫不客气地反驳,甚至把已故的贾东旭拿来作比较。
这话一下子把易中海气得不轻,可他又不能直说是因为贾东旭自己脑子笨、不认真学——毕竟他是众人眼中德高望重的老工人,贾东旭又已过世,此时说徒弟的不是只会损害他的形象。
“李成业,你胡说什么?易工的技术全厂谁不知道?他的徒弟里还有考过六级钳工的呢。
贾东旭那是他自己不行,同一个师傅教,有人能考六级,这不正说明问题吗?”
王子石连忙插话。
易中海听得心头舒坦,对这个年轻工人不由多了几分好感。
那些话他自己不便说,但从王子石嘴里说出来就正合适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易中海和颜悦色地问王子石。
“易工,我叫王子石,和李成业一个车间,现在也是二级钳工。”
王子石满脸激动地回答,看向易中海的眼神就像看着偶像。
只要能抱紧易中海这条大腿,李成业又算什么?两人本来就只是普通同事。
“你想不想跟着我学技术?”
既然李成业不肯答应,易中海便打算认真栽培王子石。
等王子石技术水平上来了,厂里的人肯定会说李成业不识抬举。
连八级钳工主动要带他,他都拒绝,实在不上进,在领导那儿肯定也留不下好印象。
“师傅,我愿意!”
王子石一听,激动得满脸通红,甚至当场就喊起了师傅。
他本来还想着要花点钱、托李成业帮忙引荐一下。
没想到这一下全省了,王子石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。
至于同事李成业,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,只能怪他自己没眼光。
王子石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考上三级钳工、四级钳工,甚至六级、七级……
工资一路上涨,当上生产组长、车间主任,乃至轧钢厂厂长的风光未来。
“嗯,你现在是二级钳工,跟我学个把月,应该就能去考三级了。”
“你得认真学,多动脑筋,别让人觉得是我手艺不行、教不出徒弟。”
易中海拍了拍王子石的肩,又瞥了眼旁边的李成业,冷哼一声转身离开。
“李成业,这可不能怪我啊。”
易中海走后,王子石脸上的兴奋还没退,他搓着手来回走动。
看到李成业在一旁,他忍不住得意地说:
“是你自己放弃的,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,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。”
“我师傅手艺好、人也好,连杨厂长都常夸他,多少人想拜师都没门路。”
“要不是看你和他住一个院,他哪会收你?你真是不知道好歹。”
自觉身份不同的王子石,开始对李成业冷嘲热讽。
“你一个工人,整天写写画画的,难不成还想考大学?”
见李成业不搭理他,反而埋头在台子上写写画画,王子石又讽刺了一句。
“王子石,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瞧不上你吗?因为你没脑子。”
“我告诉你,不出半个月,你准会后悔。”
李成业抬起头,对他冷冷一笑。
不知怎的,王子石心头一紧,刚想回嘴,生产组长就走了过来,打断了两人。
王子石走开后,李成业合上了手边的书——
封面上清楚印着:《初级钳工培训大全》。
这本初级钳工技能大全,是李成业有次在商超书店翻书时偶然发现的。
那家书店的风格类似新花书店,主要出售各种实用性强的书籍。
李成业没想到能在那里找到这样一本专业书籍。
当时的钳工培训大多依靠老工人带徒弟的方式传授技能。
虽然也有一些培训教材,但内容不够系统,主要依赖经验传承。
而这本书凝聚了数十年来钳工技术的精华,将各项技能归纳整理成体系。
书中内容极为详尽,普通人照着学习也能掌握钳工基础。
若能结合实际操作训练,考取三级钳工都不成问题。
李成业正在摘录这本书的精华内容,准备整理成册后提交给厂里。
这本书对他的价值,甚至比之前发明的热得快更为重要。
热得快虽然能改善北方居民的冬季生活,也给轧钢厂带来额外效益,但这本钳工技能大全却能够系统化地培养初级技工,这将给工厂带来革命性的改变。
他相信这本书一旦完成提交,必定会在轧钢厂引起轰动。
这些天来,厂里不少工人都在对李成业指指点点,认为他年轻气盛。
像红星轧钢厂这样规模的工厂,八级钳工本就屈指可数。
易中海作为资深八级钳工,不仅与杨厂长关系密切,门下更是带出了众多徒弟。
这些人都对李成业颇有微词。
不过工厂里也有人对易中海的作风不以为然。
这些人在得知李成业拒绝易中海后,反而暗自叫好。
转眼几天过去,到了周末休息日。
院子里的人们都不用上班,都在家中休息。
这天阳光明媚,不少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就在这时,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走进了四合院。
“张妈,您怎么来了?”
正在院子里与刘光福、刘光天兄弟聊天的许大茂,一看见这位大妈就立即起身相迎。
这位正是附近一带小有名气的媒人张妈。
上次许大茂与娄晓娥相亲,就是经她介绍。
自从那次相亲后,许大茂一直没等到回音,此刻见到张妈,心里不禁一阵欣喜。
还以为是娄晓娥打算跟他接着往下聊。
“娄家姑娘对我感觉如何?这些天没你消息,可把我急坏了。”
许大茂一见张妈,立刻把她拉到一旁,满脸期待地问道。
“我对那姑娘是十二分的满意,只要她愿意,我随时都能摆酒结婚。
张妈,姑娘是怎么跟你说的?”
他已经二十八了,这院里的大龄单身青年,除了傻柱就数他年纪最大。
许大茂心里也着急想赶紧成家。
娄晓娥长得漂亮,身段也好,许大茂怎么可能不动心。
“大茂啊,我问过那姑娘了,她说觉得你们不太合适。”
张妈脸上仍带着笑,对许大茂说道,“赶明儿张妈再给你介绍个好姑娘,你放心啊!”
虽然不住这四合院,但因为一大爷易中海的关系,张妈对许大茂的名声也有所耳闻。
不过耳听为虚,而且许大茂家庭成分确实不错,正合娄晓娥家想找的类型。
所以娄晓娥才来相亲,可她自己没看上许大茂,这事儿自然就黄了。
更何况,娄晓娥心里其实早有了更中意的人。
“不是,张妈,那姑娘说了为什么没有?”
听说被拒绝,许大茂心里一阵不是滋味,尽管他早有预感。
你一个资本家的女儿,凭什么挑三拣四?我许大茂哪点配不上你?但想到上次听到娄晓娥和聋老太太的谈话,许大茂还想给娄晓娥一次机会——说不定她是被那坏心眼的老太太骗了呢。
“张妈,是不是上次娄晓娥来这儿,听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?我告诉你,那人跟我有仇,她说的话不能信!”
“张妈,你是了解我的,我在轧钢厂工作这么多年,我许大茂为人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?娄晓娥要是嫁给我,肯定幸福!”
许大茂不停地向张妈解释,希望能挽回自己的形象。
“唉,不是这个原因,就是单纯没看对眼。
大茂你也知道,姻缘这事说不准的。
各人有各人的喜好,跟你人没关系。
娄家姑娘也觉得你不错,只是觉得没那个缘分。”
无论许大茂怎么说,张妈始终面带和气的笑容,一点不恼,嘴里还一直夸许大茂,说得他都快真信了——两人只是缺缘分,而不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。
“张妈,您也别跟我兜圈子了,您就直接告诉我,今天来这院里是不是给娄晓娥介绍人家来了?”
许大茂一把拉住张妈的手腕,开门见山。
“娄晓娥没瞧上我,我也认了。
您既然专程过来,肯定是为她说亲的。
我在这院里住了这么多年,您要是告诉我对方是谁,我还能帮着参谋参谋。
您毕竟不常来这院,光听外头传言,哪比得上我知根知底。”
被聋老太太搅黄了相亲,许大茂心里憋着一股火。
老太太不是想撮合傻柱和娄晓娥吗?那他也非得把这桩亲事搅黄不可。
听许大茂这么说,张妈心里犯起了嘀咕。
娄晓娥没相中许大茂,他难免有怨气,指望他说对方好话肯定不现实。
但转念一想,听听也无妨,许大茂常年住在这院,了解的情况总比她道听途说的强。
“大茂啊,你们院里头那个叫何雨柱的,你熟吗?”
果然是傻柱这混账!许大茂暗骂一声。
“张妈,介绍人是不是跟您说,傻柱工资高、为人实诚大方,院里人都夸他好?”
“不光是介绍人这么说,这一片都传他名声不错呢。”
张妈迟疑着答道。
她认识院里的几位大爷,他们对傻柱评价都不差,尤其一大爷更是对他赞不绝口。
“傻柱每月工资三十七块五,又在食堂干活,照理说条件不差。
可您知道他为什么总穷得叮当响吗?”
许大茂反问道。
这话让张妈愣住了——按说这收入不该拮据啊,难道他把钱都捐出去了?可也不至于分文不剩吧。
“你八成以为傻柱是把钱都捐了吧?他倒也算是捐了,不过是全都捐给一个人罢了。”
这时候,秦淮茹正从屋里出来,在院子里打扫。
“喏,你瞧,那是我们院贾家的儿媳妇,叫秦淮茹,前两年丈夫没了。
傻柱心疼她,每个月工资基本都贴给她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