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界深夜。
苍穹寂静,繁星垂落如瀑,梦境之海静静荡漾。
在那幽蓝的梦域中心,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于图腾柱所在的广场上——披着星光,脚踏流火,神环璀璨,宛如天启降临。
围绕图腾守夜的库尔第一时间跪地叩首,身后还有其他信徒被梦境卷入,一起伏地膜拜。
陈默目光沉静,望着跪伏一地的原始人,缓缓开口:
“我赐予你们知识,是为了让你们在寒冷与野兽中活下去。可要记住——知识不可轻授。”
广场上的众人神色凝重,库尔抬头,困惑而虔诚地问:“伟大的默神,我们不可以将你教导的一切告诉其他部落吗?”
“你可以传递信仰,让更多人知道神的恩泽;但知识,只能由我赐下。”
他的声音在梦中回荡,带着不可违抗的神性威严。
“那些没有信仰,没有膜拜,只想借知识强大自身的部族——将自取灭亡。”
“传信者,需为‘巫’;传教者,需先以忠诚感召。”
“我将立下神律:信仰先于知识,忠诚换得智慧。”
顿时,梦中天空泛起金芒,一道道金色字符在空中流转,那是原始人难以理解的“法则之书”。
陈默深知,这是托梦在以某种潜移默化的方式,把“神的言语”固化为梦中的法则——从此之后,异界部落的信仰体系,将不再是简单的图腾膜拜,而是有教义、有等级、有传承、有门槛的原始神权秩序。
而这正是陈默要的——
不是知识爆炸后的短暂尊崇,而是以神之名,构建一个可控、稳定、具备忠诚绑定机制的长久信仰源泉。
库尔再次叩首,声音颤抖:“我明白了,大人。我会将神律铭刻在石壁之上。”
陈默点头,转身欲退,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。
“那……我们以后还能学更多的东西吗?”
是一个尚未入祭坛的小少年,梦中也被卷入,他眼神里带着对知识的渴望与迷惘。
陈默停住脚步,没有回头,语气却温和了几分:
“信仰不灭,智慧自来。只要你们愿意敬拜、守律、传火,我就会一直在。”
话音落下,星光缓缓褪去,梦境消散。
—
清晨,库尔醒来,带着一身冷汗,立刻召集族人,在图腾柱前召开第一次“神律讲述会”,将“知识不可轻授”、“信仰先于知识”、“代言者即为巫”的教义逐字宣讲。
族人肃然。
新晋巫者开始被尊称为“传神者”,而陈默,则在这些原始人口中,第一次被称为:
“万物之知者”、“星环之主”、“言语成律的存在”。
异界的信仰体系,终于,从图腾阶段,跃迁至神律阶段。
而地球这边,陈默正坐在沙发上,眼圈更黑了,手捧一杯速溶咖啡,嘀咕:
“讲了这么多话,差点真以为自己是牧师了……”
他打开信仰面板。
【信仰值: → 】
嘴角一翘,疲倦消散:“可以,今天又是不眠夜。”
从库尔立神律之后,整整三日,原始部落中再无人对知识的获得发出质疑。族人每日两次在图腾柱前膜拜,在库尔的引导下,反复聆听“神律”。
陈默在梦中观望,虽觉得气氛越来越像“晨钟暮鼓”,但看到信仰值稳步增长,还是十分满意。
然而,他也清楚,仅凭一个库尔,是无法让神权体系真正扎根的。
正如灌顶时他所察觉的那样:库尔的脑海已趋饱和。
于是,他开始思考——是否可以复制“库尔”这个模式,在其他部族中培养更多“传神者”,形成以部落为单位的信仰网络。
这一夜,陈默再度托梦,进入梦境星海,主动去追寻那些靠近边界、信仰微弱的光点。他先后抵达三处未曾接触的部落梦境:
一个信仰者正向月亮祈祷,祈求猎人丈夫平安归来。
一个孩童因疾病挣扎,母亲痛哭呼唤神灵。
一个青年跪在兽骨堆前,向未知存在许下承诺。
这三人,分别来自三个尚未建立图腾信仰的小部族。陈默心念一动,分别在三人梦境中显形,选定他们为“新巫之种”。
他没有立刻灌顶,而是交予他们一个任务:寻找能与他们共鸣的“石”与“形”,并在梦境重叠之夜刻下神的图腾。
“图腾不需复杂。只需刻下你的信念,让它成为你与我之间的纽带。”
他们将被称为“引火者”,只有图腾建成、信仰确立,才可被灌顶成为真正的“传神者”。
梦醒之后,三人各自惊醒,仿佛天降使命,开始了各自的“立神”之路。
—
数日后,陈默在梦境中感应到三处强烈的神性回响。
第一处是冰原边境,一根嵌着月光石的骨杖上,刻着带有“眼”与“月”交融的简易图腾。
第二处是沼泽盆地,一块漂浮木头被削成面具样式,中央镂空出一个“仰望”的姿态。
第三处是在岩壁上,一位少年用炭黑画出一只睁眼的图形,并点燃兽油灯将其照亮,三天三夜不眠不休。
陈默欣慰之余,也深知:
传神者,不只是传信者,更是信仰的源种。
当天夜里,他接连灌顶三人——
教导基本的刻画术,灌输简单的计数法;
教会辨识食物、判断季节变换、识别猛兽;
更重要的是,传授如何讲述神迹,如何用故事传火。
这些人被赐予“星火之名”,被托梦告知:“你们是光之子,须让更多人抬头仰望星空。”
—
几周之后,异界星图在陈默脑海中逐渐点亮,五个传神者部族间的火焰微弱但坚定地连接起来,仿佛织出一张属于神明的信仰之网。
【信仰值: → 】
陈默闭眼感知,异界光点数量剧增,那些散乱飘忽的星芒,如今有了向心力,有了共鸣。
而这一切,才只是开始。
他看向那更遥远的异界夜空,低声喃喃:
“要不了多久,‘默神’就会成为万族的共识,而我……将真正成为,众神之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