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黑斑。
起初他并不在意，只当是飞蚊症犯了，眨了眨眼想把它晃走。可那黑斑不但没散，反而愈发清晰，最终凝聚成鸡蛋大小的一团暗影，静静悬在空中。
他皱了皱眉，伸出手指试着戳了戳。
下一秒，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——他的指尖像是没入了虚空，前半截手指仿佛消失不见。
“卧槽！”陈默猛地收回手指，低头检查，幸好，手指完好无损。那团黑斑仍静悄悄地悬浮在眼前，仿佛等待着什么。
他找来一根筷子，屏住呼吸，小心地探去。筷子前端也毫无声息地没入黑斑之中，像插入一片幽深的黑水。没有阻力，甚至没什么触感。他轻轻搅动，能感知到边缘的存在——那感觉就像一个光滑的瓶口。
“空间袋？不，是……空间瓶？”
陈默皱眉思索。但问题来了：能放进去，那怎么取出来？
他将筷子整根推入，顿时消失无踪。试着集中意念：“我要取回筷子。”——毫无反应。
黑斑仿佛毫无灵性，不理他这点小心思。他凑近观察，只见里面漆黑一片，深不见底，空无一物。
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边缘，发现触感依旧光滑细腻。他顺势向旁边一扯，咦？黑斑竟然跟着移动了！
“哦吼？还能拖动？”
兴致上来了，他干脆伸出双手，左右各出一指，同时插入黑斑，然后猛地往两边一拉。
黑斑没有扩大，反而“啪”地一声，分裂成两个小黑斑，中间还拖着一道细细的黑线。
陈默眨了眨眼，好奇心爆棚，两指舞动着做起花样，一会拉出个“S”，一会扭出个“b”。黑线随动作舞动，在半空中划出奇妙的轨迹。
“这……只能放入不能取出，空间垃圾箱吗？但开口这么小，能塞进去什么啊？”
他收回双手，两颗小黑斑依旧悬着，之间那条细线如静止的墨丝，微微颤动。
“能不能复原？”
刚动起这个念头，两个小黑斑便嗖地一声，瞬间合并成了原来的模样。
“咦？还能意念控制？”
陈默目光发亮，试着下令：“分开——变成长条——再合起来！”
黑斑果然听话地变化着形状，在他面前像活物般律动，仿佛某种通往未知空间的奇妙接口。
他意识到，自己恐怕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。
陈默折腾了一个小时，把能戳的、能拉的、能捅的动作全都试了个遍，还是没搞明白这玩意到底有啥用。
它不像是个空间袋，顶多就是个只能往里塞不能取出来的“空间黑洞”，搞得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捡了个高级垃圾桶。
不过渐渐的，他注意到黑斑变得不一样了。
原本漆黑如墨的斑点，边缘开始泛出一圈淡淡的亮光，像是黑布上透进来的晨曦。
他眯着眼盯着那团黑斑看，忽然心头一动——这光不是它自己亮的，是……那边天亮了？
他连忙将黑斑往前推了推，再往前，又往左晃一下。
轰！
一瞬间，视野豁然开朗——黑斑像是窗户，被人从外面推开。里面不再是死寂一片，而是出现了淡青色的天空，远方云雾缭绕，一座座山脉若隐若现。湖泊在晨光中泛着光，仿佛那一头，真的是另一个世界。
“靠，这也太像游戏开图了吧……”陈默瞪大眼。
他试着集中精神，心中默念“向右移一点”，果然，黑斑如听号令，缓缓平移。他像操控无人机一样，在那片陌生的大陆上自由移动视角，划过湖泊，掠过山林，还瞥见了一片隐约闪动的银光——可能是村庄？城市？某种不知名的建筑？
陈默越看越上头，仿佛在隔着一个黑洞观赏奇迹。
“这玩意……不是空间口袋，是望远镜？”他自言自语，又摇摇头，“不对，是通道，是一个小到不能进人的通道……”
他盯着那仍在缓缓移动的黑斑，呼吸有些急促。
这个世界对他来说，太新鲜，也太危险。
但也太诱人了。
目光透过那团黑斑，陈默愣住了。
眼前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异界原野，阳光洒落在翠绿的草地上，折射出斑斓的光。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，枝叶如羽，花朵泛着金属光泽，空气中甚至飘着丝丝若有若无的香气。
遍地奇花异草，却没有一种是他认得的。
“毫无疑问，这绝对不是地球。”
陈默心跳加快，试着用筷子去夹一块地上的石子，小心翼翼地把它拉回来。石子“啪”地一声掉在他面前，略带热度，带着一股陌生的矿物气息。
“能拿出来！”
他眼睛一亮，立刻又探进去拔了一棵红茎蓝叶的小草，连根带泥地拽了回来。草汁鲜亮，泥土带着淡淡的硫磺味。
“太好了！”他忍不住咧嘴一笑，“能放进去，也能取出来——这不就是空间袋吗？”
他兴奋得差点当场跳起来，冲着黑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，“耶！发财啦！”
不过，很快他又皱起眉头。
“问题是……这口子也太小了。”
鸡蛋大小的开口，顶多塞个巴掌大的东西，要是换成一袋米、一个锅、一条狗——都得卡在门槛上。
陈默眯起眼睛，挽起袖子，撸胳膊挽腿，开始实验“扩口”计划。他先用双手试着拉通道边缘，像是拉拉链一样往两边拽。
通道被拉长成两个小洞加一条线。
他又试着用意念命令：“变大！变长！开门！”黑斑只是默默地浮着，像个不理人的社恐球。
“行，不听话是吧？”
他气哼哼地搬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，咬牙切齿地开始往黑斑里怼。
“进去！你给我进去！”
黑斑边缘颤了颤，石头卡在口上，一动不动。他额头青筋暴起，憋得脸通红，仿佛要把一整个地球压进去。
五分钟后。
陈默瘫坐在地，气喘吁吁，大汗淋漓，衣服贴在身上像刚游了泳。
“妈的，塞不进去……”他抬头看了看那还在安静悬浮的黑斑，咬牙切齿，“你就是个高冷又鸡贼的小黑口子……”
不过，哪怕它小，但能双向通行、稳定存在、还能通向异世界，这已经足够惊人了。
陈默盯着那团黑斑，目光变得炽热起来。
他知道，他的人生，从这一刻开始，已经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