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林的转变则堪称“经典案例”——标准的“嘴上嘲讽,身体很诚实”型。
作为一个资深技术宅兼论坛键盘侠,他自诩见多识广、逻辑缜密,尤其擅长“揭穿伎俩”。当他第一次在网上看到陈默表演“空手取物”的片段时,没忍住直接在弹幕上连刷十几条:
“这剪辑都不带修的?后期水平差评!”
“抄VR那一套能不能专业点,我三年前就这么玩过。”
“敢不敢当场让我检查道具?否则就是骗子一个!”
那天他骂得昏天黑地,评论点赞蹭蹭涨,甚至有几个“打假爱好者”私信夸他犀利,差点成了揭穿“魔术骗局”的领头人。
可谁都没想到,第二天一早,小林就悄咪咪出现在《城市奇人秀》节目组的门口,还特意戴了顶鸭舌帽、围了个口罩,像是怕被人认出来。
他一眼认出陈默,从茶水间里出来时,立刻冲过去拦住他。
“你……你这魔术,”小林努力压低声音,“挺牛的。”
陈默看了他一眼,挑眉:“你不是说我是骗子?”
小林挠了挠后脑勺,憋了半天,才挤出一句话:“就因为你骗得我信了,我才想拜你为师。”
陈默:“……”
小林眼神里写满真诚:“我看过你所有的视频了,真的,我还做了逐帧分析。你这手法我实在想不明白,你得教教我。就一点——一点点也行!”
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:“我都整理好笔记了,逻辑推演图、动图对比、三种可能的机关模型……你要不看看?”
陈默翻了两页,默默把手机还回去,眼神里复杂得像是看到了科研狂热分子的眼泪。
“你学这个干嘛?”
小林严肃起来:“我本来是搞网页和图像算法的,但我觉得你这东西……它可能不只是魔术。”
“可能是什么?”
“是……某种突破既定逻辑的实验技术,或者……”小林压低声音,“——是超自然现象的‘科学封装’版本。”
陈默:“……你想得还挺远。”
小林有点害羞地笑了笑:“我想得远,但我脚踏实地学。你收我,我可以做你项目的技术顾问、视频剪辑、特效对标分析,还有……网站我也能搭。”
“还有p图,”他补了一句,“我p图贼溜。”
就这样,一个星期后这位曾在评论区疯狂输出的键盘侠,正式转职为“魔术辅助技术员兼半调子助理”。
虽然嘴还是有点毒,但陈默注意到,每当自己练习新“魔术”,小林总是第一个冲上来围观、拍摄、做笔记,嘴里还碎碎念:
“这操作太不合理了……太不合理了!……好想学会。”
陈默的工作室还没正式挂牌,小林就已经抱着自己的电竞椅搬进来,说是“工位要有归属感”,顺便还在角落里安了个迷你冰箱,里面全是红牛、冰美式和速食咖喱饭。
梁音一进门,扫了两眼:“这是工作室,还是宅男战壕?”
小林正在调试一套镜头捕捉设备,听见动静抬头:“这叫沉浸式开发环境。创意和垃圾食品一样,都是从混乱中诞生的。”
梁音:“……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把热狗包装当文件夹分类的人。”
“感谢夸奖。”
梁音不理他,直接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摆在最角落的位置,接上移动路由器,开始处理外部事务。
小林好奇凑过来:“你管财务吧?那我下个月能报销游戏会员费吗?说不定对我调试脑波感应仪有帮助。”
梁音头也不抬:“你要是能用脑波让陈默飞起来,别说会员,包你一整套VR眼镜。”
“成交!”小林拍了下桌,第二天真的开始研究“意识同步演示系统”,最后做出一个能随情绪闪灯的灯牌,还写着:“默神最帅!”
陈默看到时沉默了三秒,认真道:“你俩……能不能别把我当灵能偶像搞?”
梁音翻了个笔记:“你不是偶像,你是资产。一个热度能变现的资产。”
小林补刀:“而我是这项资产的周边运营方!”
陈默:……我好像招了一对奇怪的合伙人。
某日,三人坐在白板前策划下一场魔术表演脚本。
小林提议:“我们可以做一个‘三维跃迁’的戏法,先在纸上画出一个迷宫,然后让陈默的手指‘穿过’纸面,从另一面弹出来!”
梁音皱眉:“没有物理支持,你那叫穿纸,不叫跃迁。”
“你不懂!它背后的概念是空间折叠!我看过论文的!”小林一脸认真,“或者我们把他关进一个透明立方体里,让他从墙壁上消失!”
“那观众怎么验证不是机关?”梁音平静道,“你是想让他被拉去当‘邪教试验对象’吗?”
“所以才需要特效配合氛围嘛——氛围懂不懂?”
“我懂预算。”
“你太理性了,完全不浪漫。”
“你太浪漫了,完全不挣钱。”
两人你来我往,白板从“表演路径图”变成“人身攻击日志”,陈默在一旁边喝奶茶边看热闹,最终只补了一句:“要不……你俩打一架?”
结果第二天,梁音在预算表备注栏写下:【项目预算可能因技术人员情绪波动而上浮15%】;小林则在白板上画了一只q版梁音,旁边写着:“预算妖精·LV99”
尽管斗嘴不停,但在真正面对外部工作时,这两人意外配合默契。
某次一场线下剧场表演中,灯光设备临时故障,小林以秒级速度切换备用方案,同时操作投影反向遮挡异常点;梁音则迅速与剧场负责人交涉,稳定情绪,顺利压住了现场危机。
演出结束时,后台导演惊叹:“你们这个团队,看着像喜剧人组合,其实效率比我们电视台还专业。”
小林得意洋洋:“那是,我跟梁音姐配合起来——一个脑洞,一个脑子,天下无敌!”
梁音瞥了他一眼:“脑子?你有吗?”
“至少比你那台打不出颜文字的老笔记本要先进。”
“……你下个月奖金扣一半。”
陈默看着这一幕,笑着摇头:
——我好像真的捡到宝了,虽然是吵吵闹闹的那种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