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,予乐安揉了揉眼睛,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,沈行总是起得比他早。
他洗漱完走出卧室,餐桌上照例摆着温热的早餐和一张便签,字迹凌厉地写着「有早会,司机在楼下。」
予乐安吃完早餐,下楼坐车去了学校。
刚进教室,赵清漓就像个大型挂件一样扑了过来,搂住他的脖子,脸上洋溢着过分灿烂的笑容:“乐安!周末过得怎么样?是不是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乐不思蜀了?”
予乐安把他从身上扒拉下来,有些不好意思:“还行,你呢?”
“我?我好得不得了!顾徉答应这周末跟我去短途旅行,就我们两个!”
“恭喜啊。”
“同喜同喜!看来你和沈总也进展顺利嘛,走走走,下午没课,顾徉他们在音乐社排练,我们去探班。”
下午,予乐安被赵清漓拉到了音乐社的活动室,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悠扬的吉他声和清亮的歌声。
推门进去,看到顾徉坐在高脚凳上,抱着吉他轻声吟唱,阳光落在他身上,整个人像是在发光。
赵清漓瞬间化身小迷弟,安静地靠在门框上,眼神专注又温柔地看着顾徉,嘴角傻乎乎的笑容。
一曲终了,顾徉抬起头,看到门口的赵清漓和予乐安,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意。
他放下吉他走过来,牵起赵清漓的手:“你们来了。”
“嗯!你唱得真好听。”赵清漓立刻回握住他的手,两人相视一笑,周围仿佛冒起了粉红泡泡。
予乐安站在一旁,看着他们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,心里也为好友感到高兴。
这时,顾徉看向予乐安,温和地笑了笑:“要不要听听我们新编的曲子?”
予乐安点点头。
顾徉和乐队成员又开始排练,赵清漓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双手托着下巴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徉,偶尔还会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。
排练间隙,顾徉会走过来拿起赵清漓喝过的水喝一口,或者用手帕帮他擦擦并不存在的汗。
赵清漓则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些什么,逗得顾徉耳根微红,轻轻推他一下,两人又相视而笑。
予乐安看着他们之间这种旁若无人的甜蜜互动,忍不住想起了沈行。
那个男人虽然不会像顾徉这样外露温柔,但他会用他的方式,笨拙又坚定地对他好。
从音乐社出来,赵清漓还沉浸在兴奋中,搂着予乐安的肩膀叽叽喳喳:“看到没看到没,顾徉他刚才对我笑得多好看,啊啊啊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!”
予乐安被他感染,笑着点头:“看到了,你们很好。”
“你们也很好啊,沈总虽然闷骚了点,但对你是真没话说!走吧,为了庆祝我和顾徉的第一次旅行,还有你和沈总的稳定发展,我请你喝奶茶!”两人笑着朝校门口的奶茶店走去。
傍晚,予乐安回到公寓,沈行已经回来了,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。
看到他回来,沈行放下平板,目光落在他身上:“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予乐安换好鞋走过去。
沈行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,摸了摸他的手,微微蹙眉:“手这么凉。”
他起身去倒了杯热水,塞到予乐安手里,然后又坐回来,将他微凉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捂着。
予乐安捧着温水,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,看着身边男人专注的侧脸,忽然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常也很好。
时间悄然滑过两个月。
公寓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,一切都很好,沈行依旧细致体贴,早餐、接送、关心冷暖,一样不落。他还会在予乐安熬夜写论文时,默默陪在一旁处理自己的工作。
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,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过亲密接触。
最初,予乐安以为沈行是出于尊重和歉意,在给他时间平复。
但一周,两周,一个月,两个月过去了……沈行始终恪守着那条无形的界限,连晚安吻都变得克制而短暂,更别提更深层次的亲密。
晚上,两人同床共枕,但沈行总是背对着他,或者平躺着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予乐安有时半夜醒来,能感觉到身边人紧绷的身体和并不平稳的呼吸。予乐安心里开始不是滋味,起初的安心渐渐被莫名的失落和怀疑取代。
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。
沈行……是不是在害怕,害怕再次失控,害怕看到他恐惧的眼神,害怕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平静,所以,他宁愿这样僵硬地克制着自己,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?
这个猜测让予乐安心里一阵发闷,又夹杂着心疼。
这天晚上,予乐安洗完澡出来,看到沈行靠在床头看文件,侧脸线条冷硬。
他深吸一口气,走过去,没有像往常一样绕到另一边上床,而是直接站在了沈行面前。
沈行抬起头,目光充满询问。
予乐安看着他,鼓足勇气,声音有些发紧,直接问出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:
“沈行,你是不是在怕我?”
沈行明显愣了一下,眉头微蹙:“怕你?”
“怕我会害怕。”予乐安直视着他的眼睛,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情绪,“所以,这两个月你才一直……不碰我。”
沈行沉默地看着他,眸色深沉,没有立刻回答。
这种沉默,在予乐安看来,几乎等同于默认。
他心里那股无名火和委屈一下子窜了上来,声音也拔高了些,带着点豁出去的意味:“你说话啊!是不是因为上次在浴室……你觉得我害怕了,所以你就不敢了?你以为这样就是为我好?”
沈行放下手中的文件,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:“我不想再强迫你。”
“可你现在这样就是在强迫我!”予乐安脱口而出,眼圈微微发红。
“强迫我适应这种相敬如宾的生活,沈行,我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!上次……上次是我不舒服,是我害怕了,但那是过去的事了,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意思?”
他越说越激动:“如果你是因为愧疚,或者是因为担心,所以才这样……那我告诉你,我不需要!”
沈行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激动的神情,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复杂。
予乐安上前一步,赌气般地伸手抓住了沈行睡衣的领口,将他拉向自己,仰起头,带着哭腔质问:“还是说……你其实已经厌倦了?不想碰我了?”
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,瞬间点燃了沈行压抑了两个月的渴望。
他伸手扣住予乐安的手腕,力道之大,让予乐安微微吃痛。他眼底一直强行压抑的暗流终于汹涌而出,声音沙哑得可怕:
“你说什么?”
予乐安被他骤然爆发的戾气吓了一跳,但还是倔强地回视着他:“我说你是不是厌倦……”
话未说完,沈行已经将他拽倒在床上,沉重的身躯随之覆下,将他禁锢在身下。他的眼神如同燎原的烈火,带着吞噬一切的危险气息,紧紧锁着身下的人。
“厌倦?”
“我这两个月每一天都在想该怎么碰你才不会吓到你,我怕你抗拒,怕你皱眉,怕从你眼里再看到一丝一毫的恐惧。”
“予乐安,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才能不强迫你,又能让你明白,我他妈快想你想疯了!”
吼完这一句,沈行不再动作,只是那双紧紧箍着予乐安腰肢的手臂泄露了他此刻汹涌的情绪。
予乐安被他这一番话震住了,看着他写满了痛苦和挣扎的眼睛,他抬起没有被禁锢的那只手,轻轻抚上沈行紧绷的脸颊,声音还有点哽咽,却柔软了下来:“……笨蛋。”
他主动抬起头,吻住了沈行紧抿的唇。
这个吻,像是一个开关,沈行身体一僵,随即他反客为主,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,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,而是强势的索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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予乐安没有回应,身体却下意识地往他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。
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,将他拖入黑暗之前,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:这个混蛋……下次……绝对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了……
当然,他知道,这很可能只是想想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