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陆青珩在众人惊呼中昏厥过去,整个曙光营地的心脏仿佛都停跳了一瞬。恐慌迅速蔓延,但很快被林晓和周师傅等人强行压下。林晓立刻组织人手,将陆青珩小心翼翼地抬回静室,进行紧急救治。周师傅则强忍悲痛,站出来主持大局。
“都别慌!陆经理是力竭昏迷!林医生在救治!现在,听我命令!”周师傅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还能动的,都给我起来!清理战场!救治伤员!把咱们兄弟的遗体……找回来!”
命令下达,残存的营地成员们,拖着疲惫不堪、伤痕累累的身体,强忍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,投入了战后的残局收拾中。
阳光刺破云层,洒在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上,照亮了地狱般的景象。硝烟尚未散尽,空气中混合着血腥、焦糊和硝石的味道,令人作呕。废墟之上,尸横遍野,惨不忍睹。兄弟会士兵的尸体与曙光营地守军的遗体交错在一起,许多已经无法辨认。
收缴战利品的工作沉重而压抑。兄弟们默默地将散落的武器、弹药、以及兄弟会遗弃的装甲车、重机枪等装备收集起来,堆放在一起。这些装备数量惊人,足以武装好几个营,是营地前所未有的巨大收获,但此刻,没有人脸上有喜悦。每一件冰冷的武器,都沾满了同伴或敌人的鲜血。
救治伤员的过程更是充满了痛苦与悲伤。临时搭建的医疗点里,挤满了受伤的战士,痛苦的呻吟和压抑的哭泣声不绝于耳。林晓和几名懂些医术的队员忙得脚不沾地,药品迅速消耗,许多重伤员在痛苦中慢慢停止了呼吸。
最令人心碎的是收殓阵亡者遗体。人们含着泪,在尸山血海中艰难地辨认着曾经的战友,将他们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抬出来,用清水擦拭干净,盖上白布。王猛、以及众多在防守战和反击中牺牲的队员,他们的名字被一个个念出,每念出一个,人群中就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泣。胜利的代价,太过沉重。每一个熟悉面孔的消失,都在活着的人心上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。
营地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笼罩。有击退强敌、幸存下来的庆幸;有获得大量物资、实力暴涨的振奋;但更多的,是失去亲人、战友的巨大悲痛和战争带来的心理创伤。笑声与哭声交织,希望与绝望并存。这就是胜利的余晖,温暖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人们默默地工作着,将战友安葬在营地后方新开辟的墓园里,面向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家园。没有隆重的仪式,只有深深的鞠躬和无言的泪水。他们的牺牲,换来了营地的存续,这份沉重,将永远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。
直到夜幕降临,清理工作才勉强告一段落。营地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,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悲伤与疲惫。人们围坐在火堆旁,沉默地吃着简单的食物,没有人说话,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伤员的偶尔呻吟。
胜利的滋味,是如此的苦涩。但活着的人,必须带着逝者的希望,继续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