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王猛以军人的忠诚宣誓效忠,林晓以医者的仁心表达担忧时,技术宅赵明,则以一种截然不同的、近乎狂热的科学探究精神,迎向了陆青珩身上所发生的异变。对赵明而言,恐惧和伦理的纠结是次要的,那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现象本身,才是最具吸引力的、亟待破解的终极谜题。
冲突的硝烟散去后,营地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。赵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沉浸在胜利的喜悦或对未来的规划中,而是立刻投入到了他眼中更有价值的工作里——建立“陆青珩特殊能力观测档案”。
在一个安静的下午,他抱着一个用废弃笔记本和捡来的文件夹自制的厚厚记录本,以及几支宝贵的圆珠笔,敲响了陆青珩临时用作静室的小仓库门。
“陆经理,打扰一下,有……有点想法想跟您汇报。”赵明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,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紧张。
陆青珩打开门,看到赵明怀里那堆东西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他侧身让赵明进来。
“陆经理,”赵明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,眼睛发亮,“关于您的能力……我……我做了一些初步的观察和假设!”
他摊开笔记本,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,画着潦草的示意图和曲线图。
“您看,”他指着一页,“根据我的记录,您在对抗刀疤团伙时,能力集中爆发期大约持续了十五分钟,主要表现包括:一、同时深度影响并操控至少四具以上尸体或丧尸;二、大范围引导尸群定向移动;三、自身散发出一种可感知的‘能量场’,对低阶丧尸有强烈威慑作用。”
他又翻到另一页:“但事后,您出现了明显的精神萎靡、面色苍白、反应略迟滞等症状,持续了约三十六小时才基本恢复。这说明能力的使用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消耗,且存在明显的‘冷却期’或‘疲劳阈值’。”
陆青珩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。赵明的观察细致入微,数据化地呈现了他自己都只是模糊感知的状态。
“我认为,您的能力,可能是一种全新的、基于未知能量形式的‘生物信息干涉’或‘场域操控’!”赵明越说越激动,手舞足蹈,“血雨可能改变了全球的某种基础物理常数或者引入了新的能量维度,而您的基因或者……或者说某种特殊体质,让您能够感知并有限度地操控这种能量,尤其是与‘生命终结’、‘信息残留’相关的部分!”
他开始引用一些半生不熟的物理和生物学术语,试图构建理论模型:“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能影响丧尸——它们的大脑中可能残留着微弱的生物电信号或某种信息结构,您的能力可以对其进行覆盖或改写!而对刚死亡不久的尸体效果更强,可能是因为信息结构还未完全消散!”
陆青珩虽然对赵明那些高深术语一知半解,但核心意思他明白了:赵明在尝试用科学的框架来理解和定义他的冥帝之力。这种角度,虽然未必完全正确,却提供了一种全新的、相对理性的视角,某种程度上缓解了那份力量带来的神秘和禁忌感。
“所以,赵明,你的建议是?”陆青珩问道。
“系统性的测试!陆经理!”赵明几乎是喊出来的,他翻开新的一页,上面已经列好了详细的计划,“我们需要数据!精确的数据!才能更好地了解和控制这种能力!”
他指着计划书:
“1. 感知范围测试: 在不同精神集中度下,您能清晰感知生命体\/死亡体的最远距离是多少?是否存在衰减曲线?
2. 控制精度测试: 对单个目标,能下达多复杂的指令?持续时间多长?消耗如何?
3. 多目标控制上限: 同时影响不同目标时,数量上限是多少?控制精度是否会随数量增加而下降?消耗是否是线性增长?
4. 目标强度影响: 操控普通丧尸、变异丧尸、刚死亡尸体、死亡时间较长的尸体,消耗和效果有何差异?
5. 能力恢复速度: 在不同休息条件下(普通休息、深度冥想、接触古玉),精神力的恢复速率是多少?
6. 非丧尸生物影响测试: 能否对活体动物(如老鼠)产生微弱影响?比如驱赶或吸引?
7. 环境因素影响: 白天\/黑夜、天气、周围环境复杂度是否对能力有影响?”
赵明一口气说完,期待地看着陆青珩:“只有通过系统测试,建立能力模型,我们才能知道您的极限在哪里,如何最高效地运用,如何避免过度消耗甚至……反噬!”
陆青珩看着笔记本上那严谨甚至有些狂热的计划,沉默了片刻。赵明的提议,与他之前关于更精细掌控力量的反思不谋而合。盲目使用力量是危险的,只有充分了解其规律,才能成为力量的主人。
“可以。”陆青珩最终点了点头,“但测试必须在绝对安全、保密的情况下进行,由你负责记录。王猛负责警戒。”
“太好了!”赵明兴奋得差点跳起来,“陆经理您放心!我一定做好记录!这可能是……可能是揭开这末世之谜的第一把钥匙!”
看着赵明如获至宝、充满干劲的样子,陆青珩心中也有些触动。或许,科学理性的探索,真的能帮助他更好地驾驭这份来自幽冥的力量,避免坠入失控的深渊。赵明的研究,为他的能力成长,开辟了一条新的、充满可能性的路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