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廉推开餐厅玻璃门时,晨光正斜斜地打在自助餐台上,把金属餐盘照得发亮。他揉着太阳穴走向咖啡区,宿醉般的疲惫还没完全散去,却在指尖触到咖啡机的瞬间,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邻桌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原本在低声交谈,见他过来,突然就闭了嘴,眼神像被烫到似的移开,手指却在桌下飞快地敲着手机屏幕。取餐区的服务生更是夸张,端着托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,转身时差点撞到餐车,嘴里嘟囔着什么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,可那眼神却偷偷往他这边瞟了好几眼。
最奇怪的是前台那个穿酒红色制服的女人,她居然也在餐厅,正和厨师长站在角落说话。看见威廉的瞬间,两人同时噤声,女人甚至往后缩了缩,半个身子躲到厨师长身后,只露出双圆睁的眼睛,像受惊的鹿。他们的嘴唇还在动,明显是在议论什么,只是声音压得极低,连威廉的听力都捕捉不到具体内容。
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威廉端着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,脑子里飞速转着——从酒店工作人员到这些住客,眼神里的情绪太复杂了,有好奇,有忌惮,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,唯独没有寻常人的漠然。这绝不是偶然。
他不动声色地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,假装翻看菜单,眼角的余光却扫过整个餐厅。那些看似随意的目光,总在不经意间飘向他这边,像一张无形的网,正慢慢收紧。
被发现了?
威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,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。这些眼神太不对劲了,不像是发现了他的身份那么简单,更像是……知道了某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。
他放下杯子,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。不管是什么事,能让整个酒店的人都露出这种神情,绝对不是小事。而看这架势,这件事的中心,显然就是他自己。
未言胜先虑败,看来原先的计划要改一下了。威廉准备发挥一下特长了,先跑为敬,虽然不知道被谁发现了,但是很显然,麻烦来了,而且很大。
拿出来手机看了看,社区风平浪静,这就更不正常了,怎么可能风平浪静呢?那就证明发生的事情不在大众之间传播,那问题就出现在更高层次了。
最让人窝火的是,威廉费了点心思旁敲侧击,却连半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捞着。他冲服务生笑了笑,问“今天大家好像都不太对劲”,对方只慌忙摇摇头,端着盘子逃似的走开;他故意在前台附近徘徊,听见那穿酒红色制服的女人和同事说“……真的假的?他看起来挺普通的啊”,可一转头对上他的目光,立马就换了副公事公办的表情,问“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”,把刚才的话茬掐得干干净净。
威廉靠在走廊墙壁上,心里那点不舒服像潮水般涨起来。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这行的分寸拿捏得不错,跟收尸人、线人甚至酒店这种灰色地带的工作人员,都维持着不算差的关系——至少没到“有事瞒着你”的地步。可现在看来,那些所谓的“关系不错”,在真正的风浪面前,脆得像层窗户纸。这种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感觉,比直接面对枪口还让人难受,像有只手在暗处攥着你的把柄,而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。
他抬头看了眼电梯上方的监控摄像头,那红点一闪一闪的,像只窥视的眼睛。突然就觉得这酒店待不住了。这里的工作人员知道得太多,又藏得太深,一旦高层真要动手——不管是恩德朗的反扑,还是高桌那边的动作——这些人会是最不可靠的变量。他们现在能瞒着消息,到时候就可能为了自保,把他卖得干干净净。
威廉摸了摸腰间的枪,金属外壳的凉意透过衣料渗进来。他可没天真到指望谁能“保护”自己,在这行混久了,最清楚所谓的“安全”从来都是自己挣来的。这酒店里的诡异气氛像团湿棉花,堵得人喘不过气,不能再呆了,威廉准备想个办法直接跑。
所以威廉思考着自己要去哪里玩,实则是思考要如何跑路了。结果还没来及跑,就被人在餐厅堵了。
那前台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,脸上堆着热络又带着点探究的笑,语气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:“说实话,有点嫉妒了。其实啊,在咱们这地界,能跟一家大人物搭上线,就足够后半辈子吃香喝辣了——你小子能耐啊,三家都能处得这么好?”
威廉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,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茫然。三家?大人物?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,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,理不出半点头绪。
但他不想追问,更懒得搭话。跟这种半懂不懂、只爱嚼舌根的人纠缠,纯粹是浪费时间。
于是威廉脸上慢慢漾开一抹笑。弧度不大,刚好让嘴角微微上扬;眼角轻轻弯起,带点似笑非笑的意味,既不显得敷衍,又透着点“你说的都对但我没必要解释”的疏离。那笑容像层薄纱,遮住了他眼底的疑惑,也挡回了对方可能继续追问的话头。
他没接任何话茬,只是对着前台举了举咖啡杯,算是打过招呼。然后转身就往餐厅外走,脚步不疾不徐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——那背影明明白白写着“到此为止”。
给前台气坏了,这段时间土皇帝当久了很少遇到这种不把他当回事的人。
“那么,能麻烦你帮我退一下房吗?”威廉突然开口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,瞬间将刚才那诡异的氛围切断。
前台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退房,但还是立刻点头:“好的先生,您稍等。”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,打印机吐出账单的声音在安静的前台区格外清晰。
一码归一码,工作还是要做的,不然自己就太显眼了。
很快,退房的手续就办完了,拿到退房单的瞬间,他转身就走,风衣下摆扫过前台的大理石台面,带起一阵极轻的风。走出酒店旋转门时,他没有回头,径直汇入街角涌动的人潮。
早高峰的街道挤满了行色匆匆的路人,穿着校服的学生、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、推着摊位车的小贩……威廉混在其中,步伐不快不慢,深灰风衣与周围的色调融为一体。没人会注意到这个男人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暗流涌动,就像没人会在意一滴水汇入河流时的轨迹。
几分钟后,当酒店里那些还在窃窃私语的人再次望向窗外时,街面上早已找不到他的身影。
而威廉,已经随着人流拐进下一条巷子,身影被高低错落的建筑阴影吞没,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。安全屋的门在身后关上,但属于他的猎杀与逃亡,才刚刚换了个战场。
另一边,接到大单子的IcA终于抽出了人手,以26号和27号两个人组队进行暗杀。(ica是杀手游戏里面的组织,其他编号的杀手是来自于电影,47号是编号就和27 28一样。)
他们的进度很快,但是还是来晚了,等他们到的时候,威廉已经消失了,为了找回来场子,恩德朗对他们的数据公开的很彻底,连当天威廉在模拟机场的录像都给了出来,目的就是为了让IcA可以尽快的把人解决掉。
可现在的问题很严峻,要怎么把威廉给找出来呢?
要把威廉找出来,简直是在流沙里捞针。恩德朗公爵的人撒出了全城的眼线,从港口的集装箱堆场到老城区的地下酒馆,连收废品的都被塞了钞票,却连威廉的半片衣角都没摸到。这家伙像是掌握了某种消失的魔法——监控拍到他走进人群,下一秒就混进穿着相似风衣的路人里;有人说在火车站看到个背影很像的,追过去却发现只是个提着行李箱的商人;甚至有眼线赌咒发誓,亲眼看见他钻进了下水道,可派下去的人搜了三天,只找到几只受惊的老鼠。
26号和27号皱着眉头看着手中资料。26号冷笑一声,“这威廉倒是有些本事,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。”27号点头,“先从昨天晚上找吧,基本上可以确定昨天晚上是他干的了,虽然没什么证据。”
酒店门口的大理石台阶旁,两个穿深灰西装的光头男人背对着街面站着,肩宽几乎一样,连领带夹的款式都分毫不差。他们聊得声音不大,内容听不真切,可那旁若无人的架势却格外扎眼——路过的行人差点撞到他们身上,两人连眼皮都没抬,仿佛周遭的车流、喧嚣,甚至拂面的风,都只是透明的空气。
直到两人并肩走远,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整齐的“笃笃”声,威廉才把举了半天的咖啡杯放回石桌上。根本就不需要往里面跑,这俩人实在是太帅了,那瞩目的光头,威廉表示有些晃眼。锃亮的光头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,隔着半条街都能一眼瞧见,简直是把“我们很特别”四个字刻在了脑门上。一点隐藏自己的意思都没有。
所以,对手确定了,但是理由呢?这么背才一天就被发现了?威廉本来对自己的隐藏还蛮有自信的,现在好了,小丑居然是我自己。
不过,军火商是有钱啊,IcA也是给自己面子,居然真的接单了。威廉有些头疼的转身走了,没有继续停留,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,戴着个鸭舌帽走嘻哈风的少年在这里并不少见,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多看威廉一眼。
威廉现在在想怎么搞个大新闻了,毕竟,自己心眼不大,所以,遇到什么问题应激了然后“小小”的报复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。
另一边的两个光头还不知道不仅他们被盯上了,威廉连他们背后的组织都没准备放过。俩人还在赶路呢。直线距离直接去别墅搜集一下线索,这个看似无意义的追踪,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。
需要把握威廉自己的一切,包括但不限于威廉的行动方式和一些习惯。而这些在威廉逃跑的路上都可以看出来,付出的只是一点点时间而已。就可以不流血的收集到情报,无疑是一个很赚的选择。
但是,他们的路被挡住了。一群一看就是在各大战场吃尸体的狗崽子把上山的路堵住了,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。
这让俩人一时间有些犯难,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。
于是,两个人把车往后倒了一段路,一个猛踩油门,就把面前这个刚刚还在夸他们识相的这个挡路人给撞飞了。战场的经验让这些人的反应速度也很快,第一时间就展开了反击。
枪声大作——枪声中作——枪声稀疏——恢复平静
然后汽车的引擎声响了起来,俩光头就像是没事人一样,悠悠然的上了山,只有满地的血,证明着这里发生过什么。
很快,消息传开了,将军狠狠的砸了杯子,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,这里整个事情都是局,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那个倒霉的供货商去的,就是冲着自己来的。
一只精锐的小队,都只能做出不那么有效的抵抗,自己派出去的那些所谓的高手,痕迹学专家,侧写师,也都死了,一个活着的都没有,等自己的人去接班的时候就都完了,这没有人配合能做到才鬼了,要不然怎么知道自己派了人去呢?
28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让一个仇家更多的人开始了疑神疑鬼,他正在看报告,不得不说别墅里面的人水平真的不错,比自己学的要复杂深入的多。
这个叫威廉的家伙好像和他听到的不太一样,当晚威廉所有的动作都被检查出来做了推断,他突然发现这个叫威廉的好像也是个莽夫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