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父亲突然变了脸色,两丫头都吓了一跳,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,就听到父亲焦急地问道:“那今天跟着老大去的是谁?”
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担忧,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。一个不好的想法如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,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甚至连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
女儿们被父亲的反应吓了一跳,她们对视一眼,然后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:“今天,察猜坤将军的女儿来了,说是要去见识一下哥哥的家是什么样的。而且,她没有让察猜坤将军的护卫队跟着。”
女儿的话如同一个重锤,狠狠地砸在了父亲的心上。他的身体猛地一颤,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,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。
这两句话就像是锤子一样的砸在他的心上。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察猜坤将军在军政界势力庞大,其女儿要是在自己儿子那儿出了事,整个家族都要遭殃。
作为自己最大的主顾之一,两家的关系在他帮助将军扩大势力后,一直处于一种较为亲密的状态。然而,正是这种看似不错的关系,却导致了如今令人尴尬的局面。
此时此刻,一个棘手的难题赫然摆在眼前:如何平息将军的怒火,成为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。他深知自己的性命虽然有一定价值,但在某些情况下也可能一文不值。尤其是当背后的主子得知如此重大的事情后,究竟会选择将他弃之不顾以平息大主顾的怒气,还是会坚定地为他撑腰,这显然并非一个简单的选择题。
尽管内心慌乱不已,但他还是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深思熟虑应对之策。突然间,一个念头闪过脑海,他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——先派人前往儿子那里,详细了解具体情况,确认将军的女儿是否真的遭遇了不测。如果一切安好,那自然是皆大欢喜;可万一不幸出事,那么他必须毫不犹豫地立刻前去赔礼道歉。毕竟这么多年的积累,他也算得上是颇有身家之人。
选择权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在自己手上了,就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一般,让人感到无能为力。既然如此,那就索性放下吧,爱咋咋地,随它去吧。毕竟,这么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,自己的性命早已如同风中残烛,变得无足轻重了。
然而,心中的苦涩却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。虽然对自己的生死已经看淡,但对于身边的人,尤其是那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,又怎能不牵挂呢?看着她们,眼神不由得有些恍惚,仿佛时光倒流,回到了她们还是小女孩的时候。
一转眼,她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!岁月如梭,光阴似箭,自己对儿子的关注不可谓不足,毕竟对他有着更高的期望和要求。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,但如今,面对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,也该为她们多做些打算了。
毕竟儿子已经死了,他能做到除了哀悼以外就是帮着报仇了,麻烦是不会消失的,仇恨也只会越来越多,多到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,感觉谁都有可能。
威廉绝对没有意识到,他随手解决掉的那个人竟然会引发如此多的连锁反应。如果他早知道这一点,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要求七叔给他加钱。毕竟,他不仅轻而易举地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,还顺带着把正主也一并解决掉了,多拿一份报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。
只可惜,此时此刻的威廉正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,尽情享受着《奇迹暖暖》带来的乐趣。他专注地给自己的角色换上各种漂亮的衣服,角色其实就是自己,衣服也只有一套,但是好在威廉是一贯喜欢给自己找乐子的人。把背包里准备好的物品一一摆放整齐。经过一番精心装扮后,他满意地换上了一身登山装,然后继续踏上了旅程。
一路上,威廉悠闲地走着,时不时地往后喷几下喷雾,仿佛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喷完后,他顺手把空瓶子也塞进了背包里。
然而,就在几个小时之后,威廉还未能成功跑出这片森林,一个惊人的消息却已经像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。这消息传播的速度之快,简直超乎想象。而此时,七叔正在院子里喂鸟,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,情绪异常激动,手不自觉地用力一攥,可怜的小鸟就这样一命呜呼了。
看的来送信的人一愣一愣的,这个鸟可是七叔最喜欢的一只了。平日里宝贵的不得了。吓的他一时间不敢说话了。
七叔的手指还僵在鸟笼的栏杆上,那只刚还扑腾着翅膀啄食的画眉,这会儿脑袋歪在笼底,连最后一声啾鸣都没来得及落下。他盯着笼里的羽毛发怔,指节因为刚才攥得太用力,泛着青白的印子。
“消息……确准?”七叔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他终于转过头,眼里的红血丝顺着眼角往下爬。
这么多年了,等了这么多年了,终于是让他等到了。送信人被七叔的模样吓得一哆嗦,忙不迭地点头,“千真万确,死的不只是那个小王八蛋,还有另一个外人,好像牵连了其他人。”
牵不牵连的以后再说,人死了就行,这下好了,多年以来大仇得报,自己百年以后终于可以和自己儿子交代了。
到底是最后给他报仇了,威廉不知道有没有跑出来,要是跑出来了,那么以后这小子就是座上宾了,要是没跑出来,死了,那么自己养他家人一辈子。虽然他好像没什么亲人,但是态度一定要摆明出来,现在就是没有也要有一个了,死了的话就善待家人,千金买马骨,顺便恶心一下自己对手,简直是一举两得啊!
威廉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想着帮自己寻亲了。现在的他还在努力的跑,在森林里面撒欢。
与此同时,本来还有一些摩擦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缩小了自己的动作,谁也不想和一个刚刚才失去自己的儿子没多久的人进行战斗。
就在众人小心翼翼之际,将军府那边却有了新动作。将军得知女儿死了的消息后,奇怪的什么也没说,他在等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份赔偿。
考虑到他有足足20多个子女,虽然最小的女儿最受宠,但是也没有受宠到需要为了她不顾一切报仇一样。
然而,将军内心的愤怒远不止表面这般平静。只是大家都很现实,做事情之前要看一看值不值,而在这个情况下,大部分的结果都是一样的,那就是不了了之。
终于,当威廉开着提前准备好的车又一次回到酒店的时候,迎来的不是什么礼遇,而是怀疑的目光,前台自认为和威廉很熟悉了。
所以,就是因为熟悉才奇怪,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威廉去干了什么,出了门,但是没有去常去的地方,然后没过多久就出事了,紧接着又过了没多久,他就又回来了。
酒店大堂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,威廉穿过旋转门时,眼角的余光扫到前台那个穿酒红色制服的女人。她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,落在他身上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两秒,嘴角那抹职业化的微笑有点发僵,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。
不是威廉熟悉的那个前台,可能是换班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,但是威廉感觉自己被怀疑了,虽然她的态度很正常,但是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。
看到威廉一个人,在大晚上,一路跑,甚至还背着包,但是她看自己的目光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异常——没有窃窃私语,没有刻意回避,甚至连眼神的落点都挑不出错处,就落在他胸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,标准得像是训练过。但威廉的后颈还是泛起一阵细微的麻意,那是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练出的直觉,像根绷紧的钢丝,哪怕只有一粒尘埃落在上面,都能清晰地感知到。
他没停下脚步,甚至没回头。这种程度的“异样”在他的生活里太常见了,可能是某个组织派来的眼线,可能是被收买的服务生,也可能只是单纯被他身上的寒气吓到。眼下有更要紧的事,犯不着为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分心。
电梯门滑开的瞬间,手机在风衣内袋里震动起来,短促而急切。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“七叔”,备注后面跟着个小小的铜钱符号——那是特殊标志,就像是皮肤一样,没想到七叔人老心不老。
“威廉,你现在安全吗?”电话刚接通,七叔的声音就从听筒里涌出来,带着点电流的沙沙声。
威廉按亮电梯楼层键,金属按钮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。他微微蹙眉,不是因为问题本身,而是七叔的语气——那声音里裹着的笑意几乎要漫出来,像刚开坛的米酒,甜得发腻。以往七叔说话总是带着三分谨慎七分算计,语调平得像块石板,哪怕是报喜,也透着股“钱没到账一切免谈”的冷静。
可现在不一样。那开心藏都藏不住,每个字都像泡在蜜里,尾音微微上扬,甚至带着点雀跃的颤音。威廉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场景:七叔大概正坐在他那间堆满古董的书房里,手里捏着紫砂壶,眼角的皱纹都比平时舒展了几分,说不定还哼着早年在戏班子学的小调。
看的出来,消息应该是已经传到位了,但是更让威廉没有想到的是,他居然这么着急的就来安抚自己的情绪了,他还以为要很长的时间呢。
“还好,刚回酒店。”威廉靠在电梯壁上,听着轿厢上升的轻微嗡鸣,“怎么了?”虽然说大仇得报,但是也犯不着用这种近乎雀跃的语气来问,和威廉印象里面的人差的可就有点远了。
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他的影子,风衣下摆还沾着点泥土。威廉捻了捻袖口,那里的布料因为之前藏枪有点发皱。他等着七叔的下文,心里却隐隐觉得,这通电话恐怕不止是问候那么简单——七叔这突如其来的“开朗”,比前台那异样的目光更让他在意。就像暴风雨前突然放晴的天,看着舒服,却总透着股不真实的诡异。
“那就好,我就是告诉你一声,有空来家里吃饭,我孙子想见见你。咱爷俩喝杯茶。”七叔乐呵呵的说。看上去老头好像是真的开心啊,不是在和自己假客气啊!
这前后的态度反差,简直像换了个人。威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,电梯镜面里的自己眉峰微蹙,七叔此刻那股子乐呵呵的劲儿,让他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。
当时七叔往那边一坐,冷冷的开口说:“先把人解决了咱俩再谈。”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,手指关节上全是老年斑,说话时眼皮都懒得抬,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,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。威廉当时甚至觉得,这老头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笑。
可现在呢?电话里那笑声几乎能听出皱纹来,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被,松软又暖和。要是威廉事先就知道了,他还以为这是自己亲爷爷呢。态度一下子转变这么大。
威廉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还是应下了。挂了电话,他走进房间,简单洗漱后便躺在床上。接下来就是回去了,走之前也许可以试探一下。抱着这样的想法,威廉陷入了梦乡,把麻烦留给了别人。
第二天,威廉早早起了床。他决定先去试探一下前台。他装作不经意地走向前台,微笑着和那个女人搭话:“昨天我出去了一趟,这附近是不是出什么事啦,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。”
女人脸上依旧挂着那有些僵硬的职业微笑,回答道:“没什么事呀,可能是您想多了。”
哦豁,麻烦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