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姐会成为师父的弟子竟然是朔云仙君的意思?
曲悠悠第一次觉得命运和是非是那么错综复杂。
“可您只是将弥补的包袱丢给了我师父,甚至吝啬于一个公正,难道这样对我师姐来说就好吗?”
师姐做了几十年臭名昭着的妖女,那些不干净的词汇在一些推波助澜下全部被堆砌到了她身上。
她又做错了什么?
直至现在朔云仙君的神色依旧是浅淡的,没有内疚和亏欠。
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吗?
没有公平和秩序,“正派”又体现在哪里?
云霄宗和邪修的弱肉强食又有什么不同,不过是温水煮青蛙一般温吞地蚕食而已。
朔云仙君凝视她道:“你倒确实像是黎扶雪的弟子。不过我只能告诉你,这与无垢道界的生死存亡有关,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这个阶段的修为可以掺和的。”
“把你手里那颗空间引信给我吧,我会让你如意的。”
“这些是炼制天龙丹的灵药,这些算是本君给你的补偿。”
他虽然态度温和,言语中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强势。
所谓的弥补,是一众高级法宝和灵药,其中甚至有一瓶八品灵丹,这对于仙君都不是随手可以拿出来的宝物。
曲悠悠咬咬牙,将空间引信交了出去,但却只收下了天龙丹的药材。
“多谢朔云仙君,补偿就不必了。若我收了这些,与背叛师姐有什么区别?您有什么补偿还是想想花盈袖吧!”
这种弥补,她根本不需要。
想必师姐也不会稀罕。
同时曲悠悠默默下定决心,若是以后她成了仙君,定要亲手替师姐狠狠抽他。
愤然回到丹峰后,她传讯给宿珩师兄道:“师兄,你不用再监视邹明了,我另有安排。”
她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,但是这些事情肯定不能问朔云仙君,只能等师父出关了。
“臭小子,你回来了?”傅成宇似乎已经等候已经等候已久了。
“臭老头,今天你怎么这么好的耐心在这里等着?”曲悠悠还在生气呢,摆着一副臭脸。
小老头暴躁道:“我也没想到你能和朔云唠那么久啊?”
“你早知道?”曲悠悠立刻抓住了关键词。
“那不然呢,如果不是因为气运凝聚于云霄宗,老夫才不在这破地方呆呢!”傅老头嘟嘟囔囔道。
曲悠悠心中一惊,原来道界之中竟然有那么多人知晓这些所谓被气运加身的“主角”。
傅老头来到这里恐怕是为了那株夺运花吧!
夺运花生长的条件是有可以吸收的逸散气运,所以只能在“主角”附近才能种活。
这种天材地宝炼制的丹药可以增加突破至合体期的概率,而一炉丹药肯定不止一颗,这就已经是远超很多秘境的机缘了。
也因此那么多门派才派遣弟子在此处看着,他们并不是闲着没事儿干来这里学炼丹,而是在完成宗门任务。
她有奕瑶给的命运之匙,其他人自然也有夺运花这样的宝物。
果然,那些强者怎么可能对气运全然无知,一个个算盘打得精明着呢!
曲悠悠觉得心里不太痛快,所以后面的日子狠狠炼丹嚯嚯云霄宗的灵药库房,快要把库房薅秃了,后来库房的弟子看到她都害怕。
又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,她逐渐发觉云霄宗外派了很多弟子,而且大多都是那种清正的种子选手,留下了一堆仗势欺人的阴险小人,这也使得云霄宗的风气日益变差。
曲悠悠知道他们应该死的那一天快到了。
好消息是花盈袖终于出关了,已经赶到了云霄宗附近。
偶尔曲悠悠与傅老头唠嗑时玩笑道:“臭老头,你最近要不要带着弟子出去转一转,别老窝在这小小的丹峰?”
傅成宇眼中流露出一丝锐利的光道:“后院的花快开了,再等等。”
她便没有再劝,虽然与这臭老头斗智斗勇了几年积攒下一些情感,但是也没到替他操心的地步。
更何况他也有留在这里的理由,包括那些其他宗门派到这里的弟子也是。
“你呢?你来是为了什么?”傅成宇有些好奇道。
其他弟子他都知根知底,唯独这小弟子,他看不出他的目的。
他看似只是漂泊到了这里短暂停留,可他的天资、修为、手段绝对不是普通散修能培养出来的。
曲悠悠只是凝视着天边,露出一个淡然的笑,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感:“我是来看云霄宗流血的,越多我心里越畅快。”
终于有一天,云霄宗平静的夜空炸开一道震荡。
天边仿佛撕裂了一条口子,向这一方世界倾倒着不可承受的污浊。
“敌袭——”
云霄宗主峰的护山大阵三十年间第一次撑起,主峰的灵钟敲响,号召着弟子们御敌。
但是目前还留在宗内的弟子大多都是乌合之众,不堪一击,根本不能展开有力的反击,只能仓皇逃窜。
天边钻出几只诡异扭曲的怪物,生物的肢体个数的对称在它们身上仿佛并不生效。
其中一只怪物一马当先从里面挤了进来,它身上足足有十几只利爪,中心却包裹着一只巨大的眼球。
原本弟子们最惧怕的是妖兽,可现在却觉得妖兽比这些怪物美丽多了。
护山大阵一开始发动的攻击直接将它切成了两半,可很快伤口又拼合在了一起,仿佛不曾存在。
它跃到了大阵上,释放出黑色的粘液,在护山大阵上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可宗门的那些至强者却没有及时出现应敌,这一下子让弟子们心慌了起来。
“何方妖孽竟敢袭击我云霄宗?”一位气宇轩昂的剑修此时从主峰飞了出来。
他一身剑意锐不可当,一时间竟然将那怪物绞成了碎肉。
“是邹师兄!”
“邹师兄不愧是我云霄宗第一天骄!”
“邹师兄万岁,一定要将这些怪物全部绞杀!”
而在人群中有一抹倩影目光冰冷地凝视着天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,眼中再无痴缠,只有冰冷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