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忧居内室,灯光柔和。漩涡玖辛奈紧紧攥着波风水门的手,指节都有些发白,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。她眼眶红得厉害,泪水却已经流干,此刻只是用那双恢复了往日神采的明亮眸子,死死盯着丈夫,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掌心传来的、真实的体温和脉搏。
“真的……真的回来了……” 她声音沙哑,带着哭腔,却满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。
水门温柔地反握住她的手,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艳红的发丝,眼神里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与愧疚:“嗯,回来了。这次,不会再离开了。”
旁边,漩涡惠安静地垂手而立,脸上带着由衷的欣慰笑容,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闪烁。叶仓则站在稍远处,虽然对四代火影夫妇的故事了解不深,但也能感受到这份跨越生死重逢的强烈情感冲击,神色间也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或妩媚,多了几分肃穆和感怀。
源靠在门框上,看着这一幕,脸上带着淡淡的、近乎慈祥虽然他绝不会承认的笑意。等两人情绪稍微平复,他才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
“重逢的喜悦先放一放,有几件事需要说清楚。”
室内几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他。
“第一,水门的复活,必须严格保密。” 源竖起一根手指,语气不容置疑,“除了此刻在场的人,绝不能泄露给任何人知道,包括鸣人,暂时也不行。”
玖辛奈闻言,急切地想要开口,却被水门轻轻按住。水门对源点点头:“我明白,源先生。我的复活不在长门轮回天生的名单上,突然现身,解释起来极其麻烦,更可能引发木叶乃至整个忍界的动荡,尤其是现在晓组织还在暗中活动的时期。”
“没错。” 源赞许地看了水门一眼,“团藏的根,其他大国的间谍,还有藏在阴影里的带土和绝……任何一个得知四代火影死而复生,都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过来,试图利用、控制或消灭这个变数。在你有足够力量自保,或者我们准备好应付所有连锁反应之前,你必须隐于暗处。”
玖辛奈咬了咬嘴唇,虽然极度渴望立刻让鸣人知道父亲归来,但她毕竟不是冲动无脑之人,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,最终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:“……我知道了。我会保密的。”
“第二,” 源竖起第二根手指,“水门,你需要时间重新适应这具崭新的身体,以及熟悉这十几年忍界发生的变化。流沙会为你提供安全的环境和必要的信息。你可以和玖辛奈在一起,但活动范围暂时仅限于忘忧居及其周边的几个绝对安全据点。非必要时,不要显露真容,更不要动用飞雷神等标志性忍术。”
水门认真地记下:“是。我会尽快恢复状态,并了解现状。”
“第三,” 源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,“虽然不能公开,但你可以用一些间接的方式,先和鸣人建立联系,或者……至少看看他。”
水门和玖辛奈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。
“源大人,您的意思是……” 漩涡惠若有所思。
源笑了笑:“鸣人那小子,刚刚经历了拯救村子的高光时刻,也经历了目睹长门逝去的悲伤,现在估计正忙着参与重建,内心既有成就感,也难免有些迷茫和……对父亲这个形象的复杂情绪。他毕竟以为自己只有母亲可能还活着。水门,你可以用一些不会暴露身份的方式,比如……一个匿名的任务委托人,一个偶遇的、欣赏他实力的神秘前辈,甚至……通过你留下的飞雷神苦无印记,在他需要的时候,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指引或帮助。”
水门立刻明白了源的用意。这既能让他以另一种方式参与儿子的成长,弥补缺失的时光,也能慢慢培养鸣人对父亲归来这件事的心理铺垫,不至于将来真相揭露时太过突兀。更重要的是,这能让他暗中观察、保护鸣人,尤其是在晓组织仍对九尾虎视眈眈的情况下。
“我明白了。我会小心的。” 水门郑重点头,眼中燃起斗志和期待。不能立刻相认虽然遗憾,但能以这种方式守护在儿子身边,已是莫大的幸福。
“好了,其他细节你们自己商量。” 源摆摆手,转身准备离开,惠,接下来由你协助水门熟悉流沙在木叶的资源和近期情报。叶仓,冥,加强忘忧居及周边警戒,任何可疑的窥探,格杀勿论。”
“是!” 三女齐声应道。
几天后,傍晚。木叶重建工地的一角。
鸣人正和同伴们一起帮忙清理废墟,搬运建材。他浑身沾满灰尘,脸上却带着干劲十足的笑容,指挥着影分身们高效工作。只是偶尔,在休息的间隙,他会不自觉地摸向挂在脖子上的那个陈旧的飞雷神苦无,眼神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和渴望。
没有人注意到,在远处一栋半塌建筑的高处阴影里,一个身着普通深色斗篷、兜帽遮住大半面容的身影,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波风水门透过兜帽的缝隙,贪婪地、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下方那个金发的、活力四射的少年。看着鸣人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湛蓝眼眸,那灿烂的笑容,那指挥若定的模样虽然还有些毛躁,还有眉宇间那抹独属于他的、混合着阳光与坚韧的气质。
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,酸涩、骄傲、心疼、无与伦比的幸福感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几乎让他窒息。这就是他的儿子,他和玖辛奈的宝贝,已经长得这么高,这么出色,成为了拯救村子的英雄。
他强忍着冲下去紧紧拥抱他的冲动,只是用目光,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鸣人的轮廓,仿佛要将这错失了十几年的成长,一口气全部补回来。
似乎是父子间某种玄妙的感应,鸣人忽然心有所感,停下动作,抬头疑惑地朝水门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。但他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阴影和残垣断壁。
“怎么了,鸣人?” 旁边的小樱问道。
“啊?没什么……” 鸣人挠了挠头,嘟囔道,“就是感觉……好像刚才有人在看着我?而且……有种很熟悉、很温暖的感觉……大概是错觉吧!” 他甩甩头,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。
阴影中,水门的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,随即,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,形成一个无比温柔、无比满足的弧度。
他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,消失不见。
来日方长。儿子,我们……终于又“见面”了。爸爸会在这里,用我的方式,一直看着你,守护你,直到我们能真正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一天。
不远处的忘忧居屋顶,源收回投向工地方向的目光,惬意地喝了口茶。
“啧,父爱如山啊……虽然这山现在还得藏着。” 他摇了摇头,看向远方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,以及更远处,那依旧笼罩在迷雾与危险中的忍界。
“水门复活,只是第一步。晓组织的威胁还在,带土的阴谋未明,还有黑绝那老银币……更别提我自己的回家之路了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。
“棋盘越来越大,棋子越来越多。不过,这样才好玩,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