噬星剑化作的混沌流光,如同坠落的星辰,撕开云层,缓缓降落在火之国边境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。源飘然落地,噬星剑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,化作一道乌光没入他体内。
脚踏在实实在在的泥土和青草上,感受着周围浓郁了许多(相对于近乎真空的高空)的空气和生机勃勃的自然能量,源深深吸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回到熟悉环境的惬意。
“还是这地界的气息……更有人味儿些。”他轻笑自语,拍了拍并无尘埃的衣袍,信步朝着木叶村的方向走去。以他如今的修为和速度,即便不御剑飞行,缩地成寸,也不过是心念一动之事。
然而,刚行至距离木叶村外不远的一处高地,他习惯性地展开灵识,如同无形的波纹扫过整个村子时,脚步却微微一顿,脸上那抹闲适的笑容凝固了。
村子……似乎有些不同了。
原本因九尾之乱而损毁的大片区域,已然重建完毕,新的建筑拔地而起,风格与旧的略有差异,显得更新,也更规整。街道上行人如织,似乎比记忆中更加繁华,许多店铺的招牌都换了新的。慰灵碑前似乎又添了不少新的名字,香火的气息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被他的灵识捕捉到一丝。
最重要的是,他感应到了几个熟悉气息的变化。
那股带着灼热与一丝隐忍的查克拉——叶仓,似乎变得更加凝练,气息中少了几分初来时的彷徨,多了几分沉静。
而最让他心头一动的,是那栋他安排的公寓里,那股熟悉的、属于漩涡惠的温和而庞大的查克拉旁边,多了一个……小小的、却充满了蓬勃生机与一种奇异吸引力的查克拉源!那感觉,不再是襁褓中婴儿的微弱,而是如同初生朝阳般,带着顽强的生命力和一丝……调皮?甚至,他还“看”到那小家伙正在院子里跌跌撞撞地追着一只蝴蝶,一头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,嘴里还发出“咿咿呀呀”的、含糊却充满活力的声音。
这绝不是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能有的状态!
源的眉头微蹙,灵识瞬间锁定了一个正在村口执勤的、他有点印象的中忍。强大的神念无声无息地侵入其意识表层,读取着关于时间的信息。
木叶五十年,秋。
简单的几个字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在他心中掀起了波澜。
“竟然……已经过去了两年多?”源喃喃自语,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错愕。他抬头望了望天空,那片他刚刚离开的、近乎永恒的领域,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隔阂。
在他的感知里,于天穹之上吞噬日精,奇点膨胀,仿佛只是过去了十几天,最多不过月余。那种沉浸在能量洪流、生命跃迁中的状态,模糊了对时间流逝的精确感知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错愕之后,源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,笑声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和明悟,“难怪古籍有云,‘天上一日,地上一年’。我虽未登仙庭,只是临近天外,这时光流速,竟已有如此差异。修行无岁月,世上已千年……古人诚不我欺。”
他负手而立,站在高地上,俯瞰着下方已然历经两年风雨、焕然一新却又暗流依旧的木叶村,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脱感,如同山间清晨的薄雾,缓缓弥漫上心头。
两年时光,对于过去的他,或许不算短,足以发生很多事,改变很多人。但对于如今……已然触摸到长生门槛、拥有近乎无限未来的他而言,两年,不过是漫长生命长河中,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,一次短暂的闭关。
曾经那些让他觉得需要费心谋划的棋局(如木叶高层、晓组织),那些需要关注的人物(如鸣人、水门夫妇的复活可能),此刻在他眼中,似乎都蒙上了一层不同的色彩。它们依然重要,但不再急迫。他有了足够的时间,以更加从容、甚至可以说是“观赏”的心态,去面对这一切。
“鸣人那小子,都会跑会跳了啊……”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栋公寓,看着那个小小的、金色的身影,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,“倒是有趣。错过了他牙牙学语的阶段,直接看到了会捣蛋的时候了。”
他想起了漩涡惠,那个温柔而坚韧的女子,独自一人带着孩子,在这并不算完全友善的村子里,度过了两年。以她的性格,想必将鸣人照顾得很好,也将那份悲伤深埋心底,化为了守护的动力。
“也罢。”源轻轻呼出一口气,仿佛将最后一丝因时间错位而产生的扰动也排出体外,“两年便两年吧。于我,不过是弹指一瞬。于他们,却是真实流淌的人生。”
他的心态,在这一刻完成了某种升华。从之前的“参与者”、“布局者”,更多地向“观察者”、“守护者”乃至“纪元见证者”悄然转变。他依然会插手,会布局,但会更加随性,更加遵循本心,不再过分执着于一时一地的得失。因为他拥有的是……时间。
“走吧,回去看看。看看这两年里,我的‘秘书’们把家打理得如何,看看那个小‘太阳’,长成了什么模样。”
他轻笑一声,迈开步伐,身影如同融入风中,下一刻便已出现在百米之外,向着木叶村,向着那处已然离别两年多的“家”,悠然行去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那背影,显得愈发深邃、悠远,仿佛与这片天地,与这流淌的时光,融为了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