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叶村,火影大楼。
烟雾比往常更加浓重,几乎要将整个办公室填充得令人窒息。猿飞日斩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,他手中的烟斗却依旧明灭不定。桌上摊开的,是来自雨之国前线的最新情报汇总。
“……目标(指源)日常行为散漫,多流连于山水之间,似无心军务。然其气息愈发深邃难测,营地内鸟兽亲附异象频现。大蛇丸、自来也皆受其无形制约,难以调动……”
字里行间,没有一句直接描述源的威胁,但那种扑面而来的、关于个体力量已然超脱常规掌控的无力感,却让猿飞日斩感到一阵阵心悸。
又突破了!
这个没有姓氏的平民,这个他一度试图掌控、后来忌惮、如今已近乎恐惧的“凶刃”,实力竟然又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!虽然情报无法确切描述那究竟是怎样的境界,但猿飞日斩凭借多年来的经验和直觉,能感受到那文字背后所代表的、令人绝望的力量差距。
“历代最强火影?” 猿飞日斩在心中苦涩地自嘲。坐在这个位置上越久,他越是明白这个称号有多少水分。面对一个可能真正拥有碾压当代力量的怪物,他这个“最强”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“日斩,” 坐在对面的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忧虑,“雨之国战线虽稳,但风之国与土之国方向,旗木朔茂和纲手他们压力依然很大,急需高端战力支援。是否……”
“不可!” 转寝小春立刻出声打断,语气斩钉截铁,“自来也和大蛇丸必须留在雨之国!不是为了对付半藏,而是为了……防备他!” “他”指的是谁,不言而喻。
团藏虽然不在场,但他的意志显然影响着在场众人。他绝不会允许将能够稍微制衡源的力量调离。
猿飞日斩深深吸了一口烟,任由辛辣的烟雾灼烧着肺叶,半晌才缓缓吐出,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:“小春说得对。雨之国的安定,是建立在……他的‘无意’之上。我们不能冒险打破这种平衡。至于其他战线……” 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,“相信朔茂和纲手吧,他们会竭尽全力的。”
他不敢再让源去任何一片战场了。以源如今深不可测的实力和那在底层忍者与民众中如日中天的声望,再让他立下赫赫战功,携大胜之威回到木叶……那他这个火影,还有什么威信可言?到时候,木叶上下,是听他猿飞日斩的,还是听那个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战局的“白色凶刃”?
功高震主,已不足以形容源的威胁。这根本就是一把悬在头顶、随时可能落下,却无人能挡的达摩克利斯之剑!
于是,一道隐形的、充满忌惮的藩篱,在木叶高层默契的共识下,悄然形成。他们将源“圈禁”在了相对平静的雨之国,宁愿在其他战线付出更多代价,承受更大压力,也绝不敢再让这把过于锋利的“凶刃”,有更多闪耀和积累声望的机会。
而这一切的算计、担忧与恐惧,传到远在雨之国的源耳中时,只换来他一声轻蔑的嗤笑。
他正躺在一处溪流边光滑的巨石上,嘴里叼着一根草茎,望着天空掠过的飞鸟。
通过某些特殊渠道(比如某个看似大大咧咧、实则心思通透的白毛),他大致知晓了木叶高层那点可笑的心思。
“忌惮我?防备我?怕我回去抢那个破村长的位置?” 源差点笑出声来,摇了摇头,将嘴里的草茎吐掉,“真是夏虫不可语冰,井蛙不可语海。”
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雨幕,投向了浩瀚无垠的星空。
“我追求的是长生久视,是逍遥天地,是探索这宇宙间至高的道与理。区区一个木叶村,连个正经编制都没有(指不同于前世国家的概念),在我眼中,不过是漫长旅途中一个稍微大点的驿站罢了。”
“猿飞日斩,团藏……你们视若珍宝、不惜蝇营狗苟争夺的权力,在我眼中,与这溪边的碎石何异?也配让我放在心上?”
他翻了个身,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,感受着体内先天真元如潮汐般自然流转,与天地呼吸共鸣。
“你们就继续在你们那小小的权力棋盘上勾心斗角吧。而我,志在星空。”
“不过,既然你们这么‘贴心’地给我提供了这个咸鱼……哦不,是安心修行的环境,那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。”
源惬意地闭上眼睛,不再去想那些琐事。木叶高层的忌惮,于他而言,不过是耳边清风,连让他心湖泛起一丝涟漪的资格都没有。
仙凡之隔,岂是权谋可以度量?他的道,在更高更远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