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开侧门,双枪连射,瞬间击倒“信天翁”一名护卫的,竟是一位身着利落黑色劲装、面容冷艳、眼神锐利如鹰的年轻女子!她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一种受过严格训练的杀伐之气,与这旧仓的腐朽格格不入。
“‘执剑人’先生,你的‘回响’,好像不太灵光啊。或者说,你忘了,清理门户,我们更在行。”
女子的话语如同冰锥,刺向脸色骤变的“信天翁”。
“夜莺?!”“信天翁”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怒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!理事会承诺过……”
“理事会承诺的,是过去的秩序。”被称为“夜莺”的女子冷冷打断他,枪口微微移动,将“信天翁”和他仅剩的一名护卫,以及那个至关重要的银色金属箱都笼罩在射击范围内,“而你,‘信天翁’,在清州的一系列失败,尤其是损失了王副局长这张重要的牌,已经让理事会怀疑你的能力和忠诚。‘回响’预案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不是让你继续玩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把戏,浪费资源的!”
内部火并?!“彼岸花”理事会派来了清理人员?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刚刚摸到近前的陆子谦也愣住了,他立刻伏低身体,藏身于一排废弃的木箱后,屏息观察。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?不,这突然出现的“夜莺”,更像是更凶猛的黄雀!
仓库内的枪声因为这番对峙而出现了短暂的停滞。江瀚和突击队员,以及葫老几人,也都借助逐渐散去的烟雾,注意到了这核心区域的突变,纷纷寻找掩体,警惕地观望。
“失败?浪费资源?”“信天翁”脸上优雅的面具彻底碎裂,露出狰狞之色,“没有我在清州多年的经营,理事会能知道‘织网计划’的价值?能锁定林国栋的后人?能拿到那些关于‘零晶’的碎片信息?现在眼看就要得手,你们就想摘桃子?休想!”
他猛地一把夺过身旁护卫手中的银色金属箱,紧紧抱在怀里,如同护住最后的筹码:“这里面,是我刚刚从另一个渠道得到的、关于‘零晶’最新研究进展的关键数据!没有它,理事会就算拿到‘织网’的成品,也无法完全破解其核心原理,更谈不上超越!”
“那正好,”夜莺语气依旧冰冷,“数据和你的命,我一起带回去,交由理事会发落。”
“就凭你?!”信天翁厉声对身旁那名护卫下令,“拦住她!”
那名护卫毫不犹豫地举枪向夜莺射击!
“砰!砰!”
夜莺身形如同鬼魅般晃动,险险避开子弹,同时手中双枪再次喷出火舌!她的枪法极准,那名护卫虽然也竭力闪避,但肩膀还是爆出一团血花,惨叫着倒地。
趁此机会,“信天翁”抱着金属箱,转身就向侧门外冲去!
“想跑?”夜莺眼神一厉,正要追击。
“拦住他!”几乎在同一时间,江瀚和陆子谦也发出了指令!
江瀚和一名突击队员从掩体后闪出,枪口封锁侧门方向!陆子谦则从木箱后猛地窜出,直扑“信天翁”的后背!
三方势力,目标瞬间统一——绝不能放“信天翁”带着那个箱子离开!
“信天翁”感受到身后袭来的恶风,仓促间回身,用手中的金属箱猛地砸向陆子谦!
陆子谦侧身避过,手中短棍如同毒蛇出洞,直点“信天翁”持箱的手腕!
“信天翁”显然也练过格斗,手臂一沉,用手肘格开短棍,另一只手却死死抱着箱子不放。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!
另一边,夜莺也被江瀚和突击队员的火力暂时压制,无法第一时间冲过侧门。
“葫老!帮忙拦住那个女人!”陆子谦在搏斗中百忙抽空,对着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葫老喊道。他直觉这个“夜莺”比“信天翁”更危险,绝不能让她轻易得手。
葫老虽然对“信天翁”恨之入骨,但江湖经验让他瞬间判断出局势。这新来的女人杀气太重,而且明显是更大的势力代表,让她带走箱子和“信天翁”,恐怕“葫影帮”的旧案将永无昭雪之日!他低吼一声,带着两名仅存的汉子,配合江瀚的火力,一起向夜莺施压!
夜莺身手极高,在多方火力干扰下,依旧凭借精准的枪法和敏捷的身法周旋,但想要突破封锁追上“信天翁”,也一时难以做到。
侧门附近,陆子谦与“信天翁”的搏斗进入了白热化。“信天翁”为了保住箱子,行动受限,身上接连挨了陆子谦几记重击,嘴角溢血,模样狼狈。但他眼神凶狠,如同困兽,瞅准一个机会,猛地将箱子往陆子谦怀里一塞,同时脚下使绊子!
陆子谦下意识接住箱子,身体却因此失去平衡,一个趔趄!
“信天翁”眼中闪过一丝狠毒,趁机从腰间拔出一把隐藏的匕首,狠狠刺向陆子谦的心口!这一下又快又狠,显然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!
“小心!”江瀚的惊呼声传来。
陆子谦瞳孔收缩,再想完全避开已来不及!他只能拼命扭转身躯,将要害偏离!
“噗嗤!”
匕首深深扎入了他的左肩胛骨下方,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!
陆子谦闷哼一声,但右手依旧死死抱着那个金属箱,左手忍痛抓住“信天翁”持刀的手腕,不让他抽出匕首造成二次伤害!
“你找死!”“信天翁”面目狰狞,用力搅动匕首!
就在这生死关头——
“砰!”
一声格外沉闷的枪响!
“信天翁”的动作猛地僵住,他难以置信地低头,看着自己胸口迅速洇开的大片血花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只有血沫涌出。
他缓缓扭头,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——是那个被他击伤倒地的护卫!那名护卫不知何时挣扎着抬起了枪,用尽最后力气,对着他这个抛弃下属、穷途末路的“上司”,扣动了扳机!
“你……也……”信天翁眼中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怨毒,缓缓软倒在地,抽搐了几下,不再动弹。
这个隐藏极深、搅动风云的“执剑人”,最终竟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,死在了自己手下临死前的反噬之下。
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怔。
陆子谦忍着肩头的剧痛,用力拔出匕首扔到一边,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。他紧紧抱着那个沾了血的银色金属箱,踉跄后退几步,靠在一个木箱上喘息。
几乎在“信天翁”倒地的同时,夜莺抓住众人分神的刹那,如同猎豹般冲破火力封锁,不是冲向陆子谦,而是直接扑向侧门外!她的目标极其明确——脱离战场!
“拦住她!”江瀚立刻下令。
但夜莺的身法太快,而且外面似乎早有接应!几声汽车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一阵密集的、压制性的射击,将试图追击的江瀚和突击队员暂时逼退回仓库内。
等枪声停歇,众人冲出侧门时,只看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,拖着烟尘,消失在了码头区的废墟尽头。
夜莺,带着她未知的目的和任务,成功脱身。
仓库内,一时间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、血腥味,和一片狼藉。
江瀚快步走到陆子谦身边,查看他的伤势,脸色凝重:“伤得不轻,必须立刻处理!”
葫老也带着人走了过来,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子谦,又看了看地上“信天翁”的尸体,最终长叹一声:“江湖风波恶……陆老板,今日之事,是我‘葫影’孟浪了。这笔糊涂账……唉!”他知道,真正的仇人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,今日能手刃“信天翁”这个直接仇人之一,已属侥幸。
陆子谦忍着痛,对葫老点了点头:“葫老,真相总会水落石出。今日,多谢。”
他又看向江瀚,指了指怀里的银色金属箱,声音因失血和疼痛而有些虚弱:“这个……和‘信天翁’的尸体……一起,交给钟处长。”
江瀚郑重地接过箱子,点了点头。
陆子谦的目光再次投向夜莺消失的方向。这个神秘出现的“清理者”,她的真正任务是什么?理事会为何突然对“信天翁”下手?她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,又代表着什么?
他感到,除掉“信天翁”并非结束,一个更加庞大、更加隐秘的“理事会”,以及这个突然出现的“夜莺”,或许意味着,一场范围更广、层次更深的暗战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,但他心中的警惕,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