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把闹钟砸了！”他猛地抬起头，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疯狂。
“什么狗屁规则！我不管！谁定的规则就让谁来找我！我南京九这辈子还没怕过谁！”
看着他这副近乎偏执的模样，宁肆意心疼又无奈。
她捧住他的脸，指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，眼神温柔而哀伤：
“可是京九，定下规则的人……就是我啊。”
她轻声说，像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，“是我太自负，以为能掌控一切……现在，该付出代价了。”
南京九死死地盯着她，平静的认命和深藏的不舍。
“那就改！”他抓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，“我们现在就改！告诉我怎么改！需要什么？付出什么代价？我都可以！”
宁肆意看着他眼中近乎燃烧的执念，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。
她摇了摇头，声音哽咽：
“改不了的……我不是告诉过你吗？规则一旦确认，就像泼出去的水……京九，对不起……”
“我不要听对不起！”
他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，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：
“我明明……明明每天都有给他喝热牛奶，一滴都不许你剩下。我甚至学会了讲那些幼稚的童话故事给他，每天晚上都对着我们的孩子说话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，带着浓浓的不甘和绝望：
“我连他以后要听的睡前故事都准备好了！我这么努力……我这么努力想做个好爸爸……”
他说着，竟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，却仍紧紧抱着她的腰不肯放手，肩膀因抽泣而剧烈耸动。
宁肆意看着他崩溃的模样，心像被撕扯般疼痛。
她蹲下身，将他抱在怀里，轻轻拍着他的背。
“京九，”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，“你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。宝宝一定能感受到你的爱。”
她捧起他泪流满面的脸，指腹轻轻擦去他的泪水：
“可是有些缘分，不是靠努力就能留住的。”
南京九猛地摇头，泪水再次涌出：“我不要听这些！我只要你留下来！”
宁肆意将他拉入怀中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，像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：
“那就在还能拥抱的时候，用力地拥抱我吧。让我记住这个温度，足够温暖我很长很长的路。”
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……
一天后的一个深夜，南京九放在书房的加密通讯器突然亮起。
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研究组成员发来一段语焉不详的信息，附带着几张模糊的古籍照片。
信息里提到，在某个与世隔绝的深山里，发现了一座残破的古庙遗址。
其中一块残碑上的记载，似乎描述过类似“魂体不稳，虚实交替”的情况，并提及了一种名为“同心契”的古老术法，据说能以命为引，强留魂灵。
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，证据也模糊得近乎传说。
但南京九黯淡已久的眼眸，却在看到这条信息的瞬间，猛地燃起一簇火光。
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，他也必须去抓住。
第二天清晨，他起得格外早，亲自下厨做了宁肆意最近胃口稍好时爱吃的那几样小点心。
当他端着早餐走进卧室时，宁肆意还在熟睡。
南京九坐在床边，静静看了她许久，指尖悬在空中，想触碰又怕惊扰。
宁肆意悠悠转醒，对上他深沉的目光，微微一愣：“今天怎么起这么早？”
“想给你做早餐。”他扶她坐起，将小餐桌挪到床上，语气如常，甚至带着一丝轻松，“尝尝看，是不是比李姨做的差点？”
宁肆意小口吃着，并未察觉异常，只是笑着说：“我们南总手艺见长呀。”
用完早餐，他替她擦干净嘴角，动作轻柔。
然后，他俯身，捧起她的脸，深深地吻了下去。
这个吻不同以往，不带任何情欲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眷恋，不舍，和一种近乎诀别的缠绵。
他吻得很用力，仿佛要将她的气息，她的温度，都刻进自己的灵魂里。
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，他才缓缓松开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呼吸交织。
“我可能要出门几天。”他低声说，声音因刚才的亲吻而有些沙哑。
宁肆意心里一紧，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：“去哪里？”
“一个信号可能不太好的地方，谈笔生意。”他避重就轻，用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，“乖乖在家，按时吃饭，等我回来。”
他不敢说“再见”这两个字，仿佛说了就会成真。
能不去吗？
南京九动作顿了顿，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为她整理头发：这个项目很重要。
比我还重要？她难得任性，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。
他俯身与她平视，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：说什么傻话。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。
那为什么一定要去？她望进他深邃的眼眸，让助理去不行吗？或者视频会议？
有些事必须亲自处理。他声音温柔却坚定，我保证尽快回来。
宁肆意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回避，心头涌上不安：你是不是......又去找那些偏方？
南京九眼神微动，随即轻笑：想多了，真是生意上的事。
骗人。她直视他的眼睛，你每次说谎，右边眉毛都会微微上扬。
他下意识摸了摸眉毛，无奈地笑了：我的南太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了？
从你学会撒谎开始。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，语气带着恳求，别去冒险，好吗？我们就好好过剩下的日子......
正因为想和你过一辈子，他抵着她的额头，声音低沉，我才非去不可。
见他态度坚决，宁肆意知道拦不住了，只能轻声说：那你要小心，别受伤。
还有......她捧住他的脸，一字一句地说，一定要快点回来。
南京九深深望进她含泪的眼睛，郑重承诺：我一定会回来。毕竟......
他的手掌轻抚她的小腹，露出温柔的笑意：我还要给宝宝讲完那些童话故事。
这个承诺让宁肆意终于松开了手。
南京九起身，走到门口，又忍不住回头看她。
宁肆意靠在床头，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，阳光在她周身勾勒出柔软的光晕。
就是这抹笑容，支撑着他转身，步履坚定地走了出去。
无论前方是渺茫的希望还是彻底的绝望，为了能永远守住她的笑容，他都必须去闯一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