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。
他带着她继续往前走，在一幅未完成的画作前停下。
那是她正在画的，他们的婚礼。
“今天把它完成。”南京九的声音不容拒绝，“就在这里，在所有人面前。”
他打了个响指，立刻有工作人员推来她熟悉的画架。
上面已经铺好了画布，颜料按照她的习惯一字排开。
“京九啊，这太夸张了……”宁肆意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。
“别怕。”他轻笑，握住她的手。
“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着，你是怎么把我画进你的世界里的。”
宾客陆续入场，很快展厅里就聚集了各界名流。
让宁肆意意外的是，所有人都对她的画作表现出极大的热情。
一位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艺术评论家在她的画前驻足良久，最后激动地说：
“这是我近年来见过最震撼的作品！这种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笔触，简直是在捕捉灵魂的形状！”
几个年轻艺术家围在她那幅《风中的吻》前，惊叹道：
“这光影的处理太绝了！明明画的是具象的场景，却让人感受到超越时空的永恒感！”
更让她惊讶的是，不少收藏家开始竞相出价，数字高得令人咋舌。
“三千万！这幅《晨光中的他》我出三千万！”一位知名收藏家激动地举牌。
南京九优雅地上前，微笑着拒绝：“抱歉，这些画，千金不换。”
他环视全场，声音清晰而坚定，“它们是我太太留在这个世界的印记，每一笔都是无价之宝。”
趁着人群稍散的间隙。
宁肆意悄悄拉住南京九，眼睛因为激动而闪闪发亮：“你听到了吗？他们说我的画……有灵魂！”
南京九低头，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，眼神温柔得令人心醉：“他们说的不对。”
他凑近她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，“不是画有灵魂，是你的灵魂住进了画里。”
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，南京九特意设置了一个特殊的展区。
那里只展出了一幅画。
是她最初练习时画的一张小素描，纸上只有简单的几笔，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。
画框旁镶嵌着一块铜牌，上面刻着一行字：
“致我的宁肆意：
你的每一笔，都是刻在我生命里的永恒。
即便宇宙重启，时光倒流，
我也一定会找到你，再次爱上你。
——NJ9”
宁肆意站在那块铜牌前，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。
南京九从身后拥住她，将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：
“看见了吗？我要让这个世界记住你。用最霸道的方式，用最温柔的笔触。”
他转过她的身子，深深望进她含泪的眼眸：“所以宁肆意，你听好了……我不准你消失。你的画要永远挂在这里，你的名字要永远刻在艺术史上，你的人……”
他的指尖轻抚过她的唇，“要永远在我身边。”
宁肆意扬起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，用力点头：
“好。”
画展在热烈的氛围中圆满落幕。
当最后一位宾客离开，工作人员开始有序收拾时，偌大的展厅渐渐安静下来。
柔和的射灯还亮着，将那些画作笼罩在静谧的光晕里。
宁肆意独自漫步在展厅中，目光一一掠过自己的作品。
那些画里，有他靠在窗边看文件的专注侧脸，有他们一起在花园里喝下午茶的闲适，有他偶尔被她逗笑时眼尾浅浅的纹路……
每一笔色彩，都承载着她在这个世界最真实，最温暖的记忆。
“看入迷了？”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她回头，看见南京九倚在不远处的展柜旁，不知看了她多久。
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，只穿着白衬衫，袖子随意挽到手肘，少了几分正式，多了几分慵懒随性。
宁肆意快步走到他面前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，带着未散的兴奋和深深的动容：
“京九，谢谢你。我今天……真的很幸福。”
她环顾着这个他为她倾力打造的，美得不真实的艺术殿堂，声音轻软却坚定：
“以前我总觉得，自己像个随时会醒的梦，留不下任何痕迹。可现在，看着这些画，看着这么多人喜欢它们，我突然觉得……我好像真的在这里活过，爱过，存在过。”
南京九伸手，将她被泪沾湿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，动作轻柔。
他的目光深沉，像静谧的夜空，将她所有的情绪都稳稳接住。
“存在过？”他重复着她的话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笃定的弧度，“宁肆意，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。”
他牵起她的手，带着她走到那幅刚刚完成的婚礼画作前。
画布上，他们站在星光下，他正低头为她戴上戒指。
“你的存在，不是‘好像’，”他的指尖轻轻点在那幅画上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是既定事实。就像这幅画，它已经在这里了。就像你，”他的目光转回她脸上，灼热而专注，“已经在这里了。”
他微微俯身，与她平视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：“我要的，从来不是‘曾经存在’。我要的是现在，是以后，是每一天睁开眼都能看到你在我身边捣乱，拿着画笔把我画成各种奇怪的样子。”
宁肆意被他这番话逗得想笑，鼻尖却更酸了。
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，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肩膀上，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。
宁肆意在他耳边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：“京九，谢谢你。还有……我爱你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，终于打开了那扇被禁锢太久的心门。
南京九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，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。
他沉默了良久，久到宁肆意以为他是不是没有听清。
可当她微微侧头，却看见他泛红的眼眶，和那双深邃眼眸中，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烈情感。
“我……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，带着明显的哽咽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，才终于让这三个字冲破所有阻碍。
“我也爱你。”
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，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又像是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珍宝，整个人都松弛下来，却又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他把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，温热的呼吸熨烫着她的肌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