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他转回头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锁住她。
宁肆意深吸一口气，今天必须要让他答应这个请求，这是她给自己的一份心安。
“答应我，”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。
“永远不要说你爱我，好吗？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她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骤然僵硬。
南京九猛地直起身，双手撑在她耳侧的枕头上，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。
他的气息变得粗重，眼底翻涌着震惊，不解，以及一种被深深刺伤的痛楚。
“可是我是人啊！宁肆意！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，声音里带着悲愤和一丝委屈。
“我也有心，我也会失控！你让我怎么克制？！”
看着他痛苦的模样，宁肆意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。
但她只能硬起心肠，迎着他灼热的目光，重复道，语气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哀求：
“只有这样，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消失啊……”
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：对不起，南京九，对不起，我又骗了你。
可是，这是唯一能让我在你身边待得更久一点的办法，哪怕是用一个谎言来维系。
南京九深邃的眼眸死死锁住她，像是要将她灵魂深处都看穿。
“真的？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，“只要我不说……你就真的不会消失吗？”
宁肆意的心脏在他审视的目光下狂跳。
但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，带上一点娇嗔的意味，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：
“当然是真的啦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？”
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和内心的负罪感，让语调听起来尽可能的轻快笃定。
“你看，这就是我们之间的‘规则’，你遵守了，我就安全了呀！”
她甚至试图扯出一个更大的笑容。
但在他灼热的目光下，那笑容终究显得有些苍白和勉强。
卧室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南京九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似乎慢慢平息了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，带着痛楚的妥协。
他缓缓低下头，额头顶住她的额头，闭上眼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“好。” 他终于开口，这一个字仿佛有千钧重，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沉重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宁肆意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。
她轻轻笑了笑，试图驱散这沉重的氛围：“这才对嘛！”
然而，她话音未落，南京九看着她那强装轻松的模样，眼底暗流再次涌动。
他忽然俯身，灼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廓。
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压抑已久的渴望：
“这几天……身体养好了吗？”
宁肆意心头一跳，立刻察觉到他话里的危险信号，下意识地想往后缩：
“还，还没有！哪有那么快补好的……”
“意意……”
他打断她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固执。
“我今天……压抑得够久了。看着你，想着你可能消失……我快要疯了。”
他的手臂收紧，将她牢牢圈在怀里，不容她退缩。
“让我确认你好不好……” 他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颈侧，带着一种绝望的恳求。
“让我真切地感觉到你还在……今晚，我需要你。”
他话语里的痛苦和不安击中了宁肆意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
她知道自己不该心软，可看着他被恐惧折磨的样子，那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她闭上眼，默认了他的索求。
意乱情迷间，南京九却忽然调整了姿势，引导她跨坐在自己身上。
宁肆意被搞的猝不及防，脸颊绯红，带着羞涩和慌乱：“你……干什么？我不太会……”
南京九仰视着她。
在昏暗的光线下，他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旋涡，紧紧吸附着宁肆意。
他双手扶住她的腰肢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执念：
“就这样……让我看着你。”
他的指尖微微发烫，在她肌肤上留下灼热的痕迹。
“只有这样，看着你在我眼前，感受着你的温度和存在……我才能稍微安心一点。”
他闭上眼，喉结滚动，再睁开时，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与深情。
“让我看着你，意意……证明给我看，你还在这里，还在我怀里。”
这一刻，宁肆意清晰地感受到。
这个看似强势霸道的男人，内心正被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啃噬得体无完肤。
她心中酸涩难言，那份欺骗带来的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她只能俯下身，用更深的亲吻和拥抱，来回应他这份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爱与不安。
试图在谎言构筑的危墙上，暂时给予他一丝虚幻的慰藉……
…
第二天清晨，南京九起身时，宁肆意还在熟睡。
他站在床边凝视了她片刻，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，才轻声离开。
出门前，他特意嘱咐李管家：“等她醒了，带她来公司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如果她问起，就说我有关于婚礼最重要的决定，需要她亲自参与。”
这算是个小小的借口。
但他确实觉得，只有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，那颗因恐惧而悬着的心才能稍稍落地。
临近中午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，犬特助领着显然刚醒来不久的宁肆意走了进来。
南京九从文件堆里抬起头，看到她，眼底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。
他立刻对犬特助做了个手势，门被轻轻关上，隔绝了外界的视线。
“怎么了？” 他注意到她微微嘟着嘴，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，便放下手中的钢笔，朝她伸出手。
“过来。”
宁肆意慢吞吞地走过去，被他轻轻一拉，便顺从地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。
她搂着他的脖子，小声抱怨：
“刚才上来，在电梯里，外面有好几位老先生都盯着我看，那眼神……看得我心里发毛。”
南京九闻言，低低地笑了起来，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，将她往怀里带了带。
他打量了一下她今天的穿着。
一条质地柔软的及膝连衣裙，衬得她愈发娇俏。
“以后，”
他收紧了手臂，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，语气听起来随意，“别穿裙子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 宁肆意仰起脸看他，眨了眨眼，“这裙子不好看吗？”
南京九的目光深沉，指尖若有似无地在她腰间摩挲，理由冠冕堂皇：“入秋了，天凉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声音压低了几分，带着一丝暧昧的沙哑，凑近她耳边，“也……方便些。”
后面这三个字，他咬得极轻，带着某种暧昧的沙哑，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。
宁肆意的脸颊“唰”地一下就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