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捻起她一缕头发缠绕在指间，突然开口：
“意意……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？”
宁肆意在他怀里微微一怔。
这个问题来得太突兀，像平静湖面突然投入的石子。
她仰起头想看清他的表情，却只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那里有不容抗拒的权威，也有只为她融化的温柔。
“八月十八。”她轻声回答，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情潮。
南京九低低“嗯”了一声，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：
“本来想用你的生日做别墅的密码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手臂收紧，将她往怀里带了带，“但现在，我改变主意了……”
“为什么？”她不解。
他的唇贴在她耳畔，“太容易猜了。”
南京九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，与她十指相扣，“换个日子吧。”
宁肆意在他怀里轻轻转身：“换什么日子？”
南京九凝视着她的眼睛，目光深沉：“就今天吧。”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圈。
“你第一次画我的日子。”
宁肆意心尖一颤。
这不是商量，是宣告。
他在用他的方式，为他们的关系烙下专属的印记。
这份认知让她心头滚烫，却也让她喉咙发紧。
静默了几秒，她终于轻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：
“南京九……你从来没想过，我到底是谁，从哪里来吗？”
他凝视着她的眼睛，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。
“想过。”他回答，声音平静无波，“而且，我有答案。”
宁肆意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。”
他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眉梢，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
“你偶尔脱口而出的陌生词汇，你看向周围时那种无法融入的疏离感……太明显了。”
他微微停顿，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，带着看破宿命的了然：
“如果你的出现，是带着某种必须达成的‘目的’……”
他捧起她的脸，目光专注，“而目标恰好是我的话，那么，我想我明白自己的‘角色’定位了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，所有秘密在他面前都显得苍白。
他却再次开口，语气显得格外沉重：
“可是，我不在乎这些……”
“我在乎的，只是此刻在我怀里的你。其他都不重要。”
南京九凝视着她，目光深沉如海，问出了那个最核心，也最沉重的问题：
“意意……”
他唤了她的名字，却停顿了一下。
像是需要积攒勇气，才敢问出那个盘桓在心底已久的问题。
“你对我……究竟是任务，还是真心？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把钥匙，猛地撬开了所有被刻意掩藏的真实。
宁肆意望着这个曾在青灯古佛前修行，如今却为她堕入红尘的男人。
他所有的强势，不过是为了确认一颗真心。
她抬手轻捧他的脸，望进他深邃的眼眸：
“是真心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如同最郑重的宣誓，没有丝毫动摇。
宁肆意又轻轻地，无比认真的重复了一遍：“南京九，我爱你。”
这简单的三个字，像带着魔力，让南京九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他眼底那强装的堤坝瞬间被冲垮，汹涌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他猛地闭上眼，喉结剧烈地滚动，再睁开时，眼圈竟有些不易察觉的泛红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嗓音沙哑。
南京九抬手，指背轻轻蹭过她的脸颊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又说了一遍，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痛楚和挣扎。
南京九握住宁肆意捧着他脸的手。
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，却又在下一秒小心翼翼地放松，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。
他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左胸口，那里，心脏正失控般地，沉重而迅猛地撞击着胸腔。
“你听……”
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，“它为你而跳……从你引诱我破戒那日起，便再不由我了。”
他俯下身，额头与她相抵，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，带着绝望的气息。
“可是意意，我不能……”他几乎是咬着牙，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。
“我不能对你说同样的话……”
他的唇近乎贴上她的，灼热而颤抖。
“我害怕……”
他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，露出了内心最深的恐惧，像一个在悬崖边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人。
声音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绝望，“我怕一旦说了，你完成任务……就会消失……我就会永远失去你……”
他像一个守着最后筹码的赌徒，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。
“只要我不说……只要我忍着，不让你完成那个所谓的‘攻略成功’……你就不会离开的，对吗？”
“只要你的任务没有完成，”他重复着这个残酷的认知，仿佛在提醒自己，也像是在确认最后一道防线。
“它是不会让你离开的。”
宁肆意在这一刻，终于读懂了他冷静外表下的不安，明白了他所有克制背后的深情。
原来，他不是不爱，而是爱到害怕失去。
能这样毫无隐瞒地相拥，能感受他同样炽热却因爱而克制的情感，于她而言，已是足够。
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那百分之一了。
南京九没有再言语，他只是用力地抱紧她。
将脸埋在她颈间，像一个迷途之人终于找到了归处。
没有愤怒，没有委屈，一股汹涌的，带着酸楚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她的心脏。
他知晓全部，却依然选择紧紧拥抱她。
她笑了，眼眶湿润，笑容却明亮而温暖。
“没关系，”宁肆意伸手，指尖轻柔地抚平他微蹙的眉间，声音像最温柔的承诺。
“真的没关系。”
她微微仰头，主动吻了吻他紧绷的唇角。
“你不必说。”
她看着他，眼神清澈而坚定，“我明白的。”
仅仅“我明白”三个字，胜过千言万语的承诺。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南京九忽然俯身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，一口咬在她纤细的脖颈上。
“嘶一一”宁肆意猝不及防，一阵清晰的刺痛传来，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。
他没有用力到弄伤她。
但那齿尖陷入皮肉的触感，混合着灼热的呼吸，留下了一个注定短时间内无法消退的痕迹。
他抬起头，眼底翻涌着深沉如海的情愫，那里面混杂着破戒后的决绝，深植于骨的占有。
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，因害怕失去而生出的偏执。
“我要你记住，”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新鲜的齿痕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。
“是你，把我从清净之地拉入这万丈红尘的。”
南京九的目光紧紧锁住她，不容她有半分闪躲。
“我说过的，你要负责一辈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