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酒吧迎过微风,望着天空寥寥星宇,郁逸琛无意识收紧握住韩肆珩的手,感觉到渐重的力道,韩肆珩顺势将其反握住,转头看着他的侧脸,所视的表情显得凝重。
“肆珩,我当时走的时候,你也一定很难过吧。”毕竟当时哭的样子我还记得。
一句话换来对方的沉默,但隐约能感受到牵住的手力道逐渐加重,像是引起对方后怕,不想再放手。
“的确,就算当时不明身份,却也正是那一晚,让我明白失去有多么痛苦。”
为数不多的‘朋友’为自己付出生命,可明明那不是他应该遭受的,却在匕首刺入对方心口的那一刻无能为力,疼得撕心裂肺,只能看着他倒在自己怀中,血液无声流出,生命迹象也随之流逝。
此刻的回忆似荆棘缠刺韩肆珩的心脏,往日的痛苦再次叠加,他伸手抚在郁逸琛的心口处,声音间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乖乖,这里还疼吗?”
“这么多年了,怎么还会疼呢?”
感受到他的情绪,郁逸琛抬手抚在韩肆珩的发间:“没事了,至少现在,我是陪在你身边的,以后也不会像那一次,毫无预兆地离你而去。”
微风散语声,韩肆珩上前一步将人拥入怀中,所触及的温度,闻及的气息都是那般真实,当年的噩梦早已脱离现实,而他的爱人也会如承诺一般,不会再离开他了。
当年怀中躺着的冰冷身体,而今亦非昔夜,怀里抱着的人也是鲜活有生命的。
“乖乖,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许了,我只想让我的爱人好好的,幸福安康的过完这一辈子。”
就算真有那么一天,我也会拼命护你周全,为你而死。
情绪渐平,郁逸琛缓慢松开抱住韩肆珩的手,待两人相拥的身体彻底分开,便又顺势将他的手牵住。
“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,回那个属于我们的家。”
手心的触感传递对方的温度,韩肆珩低头目视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,眼底的偏执渐渐褪散,泛红的眼尾像是在掩饰,只是为了不让对方看见那个不堪坏透的自己。
来到车边两人纷纷上车,启车离行,像是在同曾经的他们做道别。
窗外风景渐变,同样的坐次,回往同一个地方,但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已然不同,从曾经的乐榆阳变成现在的郁逸琛,但前者故事已经结束,成为后者的延续。
回到公寓,将车停靠好后韩肆珩下车来到另一边,对于他的动作,郁逸琛早就习以为常,车门打开,眼前是门外人停在空中的右手,所有的一切似一场默许,不需过多的指引便能进行下去。
每到这时,郁逸琛都特别想来一句:小珩子,朕乏了,快扶朕回寝宫休息,但每当对上韩肆珩的视线时,所有的坏心思却又一并藏于内心深处。
韩阎王这张脸太有迷惑性了,若不是发现真实身份,或许这辈子都有可能将他当omega看,而且这货有意隐瞒过。
银纱漫浪,郁逸琛悄咪咪地用余光打量韩肆珩,却又在对方看向他时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,红透的耳沿透露他的真实情绪,见他一副别扭的样子,韩肆珩只是浅浅一笑,与郁逸琛并肩同进公寓大门。
“肆珩,我先去洗漱了。”
“好,乖乖去吧。”
闻言郁逸琛不再犹豫,一溜烟儿地快走到楼梯口,这毕竟不是在那栋别墅里,所以寻个房间啥的倒也不算慢。
留意到他耳尖泛起的那一抹红,韩肆珩眼底藏笑,指腹时不时摩挲手机屏幕,直到一阵信息提醒音响起,才彻底拉回他原有的思绪。
滑动屏幕点击聊天界面,最底下显示着新发的消息,每一个字眼,都是那般刺目。
【LZY】韩爷,我已经到公寓外了。
【韩爷】好,我这就来。
回完消息,韩肆珩脚下生风地朝门口走去,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林梓亦,对方戴着一副黑色口罩,手中拿着他常带的公文包,一身黑色便服,不知之前经历过什么,林梓亦的神情间带着一丝疲惫。
“梓亦,我们进来说吧。”
林梓亦颔首答应,走进大厅将手中的公文包打开拿出资料袋,将其拆开后一张薄纸躺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晃眼,
“韩爷,根据dNA鉴定显示,韩霆延与王智确为父子,至于之前他为何会鉴定成与韩墨骁有血缘关系,或许是有人喑中谋划,给出一份假的dNA鉴定报告,但是配合的医生是谁,目前还不得而知。”
接过鉴定报告,韩肆珩的指尖死死紧攥,于最后一行字上,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,微眯的灰眸暗涌讥诮与阴鸷,目光中的冷意盛似寒冬之时,不禁让人毛骨悚然。
凭什么!凭什么能让作恶多端的人过得好,他们有什么资格,用着偷来的安定与幸福,在这世间潇洒过活,可毫不知情的、原本无辜的人却要饱受凌辱与迫害。
韩肆珩手背上的青筋暴起,手心处是用力下陷的指甲掐痕,睁眼闭眼间,皆为无尽的恨意与戾气。
“他们自然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,梓亦,你们医院可曾有一位名叫纪溟的医生?当时晏戎有提到过这个名字。”
耳边闻及的名字莫名熟悉,林梓亦眉头微拧,顺着记忆轻声道出关于他的一些事情。
“他在我们医院就是一名普通的医生,经常独来独往,平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韩爷是觉得他有问题。”
“嗯,你之前不是说父亲的死因并非心脏病突发,体内也曾发现含有慢性毒素吗?若是按照晏戎的说辞,邵瑾年同这位纪医生有过来往,到时候你将纪溟约出来,地方就定在我们经常议事的地方。”
“是,我明白了。”
韩肆珩神色凝重地点点头,交代完其他事情后便让林梓亦先行离开,一并带走了那张dNA鉴定。
不久后,阴郁渐散,阴沉的脸色也渐变为寻常模样,韩肆珩抬脚走向楼梯口,上楼后迈过长廊,最终脚步停靠在熟悉的房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