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晨,郁逸琛从睡梦中悠悠转醒,伸手探向身侧,那阵熟悉的温度仍在,属于韩肆珩的紫罗兰香也萦绕在鼻尖,一时间的安心与满足,不似前几天的孤守。
察觉到他的动静,韩肆珩紧了紧环在郁逸琛腰间的手,睁眼闭眼间满是温柔,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。
“乖乖,早上好,昨天晚上睡的可还好?有没有梦到你家小狗?”
“嗯,梦到肆珩哥哥了,也梦到我们以后的生活了,平凡而幸福。”说完郁逸琛抬手轻抚他的脸颊,语句中带着询问:“韩老师说这个梦会成真吗?”
韩肆珩嘴角含笑,覆上他的手牵于自己唇前,没等郁逸琛反应过来,进而低头轻吻在他的指尖处,抬头所说的一句话好似在做承诺。
“一定会的,对于我们的幸福,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守住的。”
“嗯,我信你。”
起床后来到浴室,郁逸琛低头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,那是他做为乐榆阳时所留下的,原本成双存在,却也因当初的那一次刺杀,中指上的那一枚当成‘遗物’留给韩肆珩。
就像是一种无声的牵引,平安符、红色耳钉、乃至那枚银戒,它们的存在如同一种象征,亦如同一种纪念,虽为过去之物,却也证明着两人曾经的联系,不管他怎么藏,怎么进行伪装,最终都能够被发现。
洗漱完走出浴室,郁逸琛下楼来到餐厅,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厨房,如他所料,韩肆珩忙碌的身影没有在此刻缺席,餐桌上摆放的依旧是他爱吃的早点。
看见他的身影,韩肆珩手上的动作未停,一阵轻浅的笑意却逐渐蔓延至他的全脸,拉开离郁逸琛最近的椅子示意他坐下,见人坐好后,自己则脱下身上的围裙坐在对方旁边。
郁逸琛无意识看向他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,脑海中浮现出不少曾经梦到过的结婚场景。
红妆迎十里,殿堂满红裳,遍布的红绸绵色皆为喜意,过必经之程,终步春宵夜,所完成的每一步,都藏着对未来的憧憬。
“肆珩,你有想过我们的婚礼会是什么样的吗?”
韩肆珩动作微顿,与郁逸琛结婚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,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进行,或许这个过程,早已在他的梦境中进行过无数次。
“有想过各种形式的婚礼,但只要是跟你,任何形式都是极好的。”
“若是可以,我希望成亲之日十里红妆,红裳满堂,兼众宾之福语,得春宵之良缘。”
到时候再教你改口也不迟,看你丫的是不是成天想着当老公。
郁逸琛心里想着,脑海中也不断浮现出韩肆珩叫自己老公的画面,光是假想一下,那种暗爽感都在不断蔓延。
见他时不时勾起的嘴角,韩肆珩大抵猜到郁逸琛在想什么,但也没有直接点破,只是无奈地露出一个微笑。
早餐过后,如往常一样,郁逸琛站在门口望着韩肆珩渐以消失的背影,耳边轰鸣声由响及停,其中时间的延续,是留给他最后观望的时光。
日渐着西,时渐以逝,昼间的忙碌终归于暮色悄至中进行终止。
韩肆珩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里走出,照于他身侧的灯光依稀,一路的延照,散不开藏在他心底已久的阴霾。
来到熟悉的黑色轿车前,一双灰眸如无底深渊,深不可测,以至于站在最上面的人永远看不见其间隐藏的阴冷,只得困于表面的平静。
坐上车启动车辆,韩肆珩死死握住眼前的方向盘,脚上的力道不断加重,一时间车似离弦之箭,迅速掩身于黑暗。
h大离别墅的距离不算太远,甚至是这么多年反复如常,所走的路线早已烂熟于心,唯一不同的,便是每一起需要处理的糟心事。
每前进一段距离,韩肆珩眼中的温度便会冷上一分,直到最终将车停在别墅前,随着开门声响起,周围的寂静,使每一次循环的脚步声格外清晰。
走进大厅,韩肆珩冷眼扫视四周,此时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年轻Alpha,冥烬则站在一旁,此时除了呼吸声,便再无任何证明生机的声音。
来到沙发前,韩肆珩居高临下地盯着晏戎,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与探究。
“听说晏先生想找我聊聊,既然想聊,那就得说一些有价值的东西,不然在这里浪费口舌,想必得到的效果,也会事倍功半。吧?”
听见他的话,晏戎淡定地笑了笑,没有旁人面对他时的恐惧,抬头迎上韩肆珩的目光,所对上的视线间,似乎还闪过一丝愧疚。
“韩先生说得对,想必你已经猜到你父亲的死跟邵瑾年有关,我今天是想告诉你,那段时间邵瑾年与一位名叫纪溟的医生有过来往,而且每次谈话时只有他们两人,那名医生现在在晨康医院工作,若是还想知道更多,或许韩先生还得去找纪医生。”
“晨康医院。”韩肆珩轻声读出那个医院的名字,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,唇角勾起的冷笑更为明显:“好,我知道了,除了这些,你还有什么要同我说吗?”
他的声线很冷,如同寒冬冰雪,不给人带来一丝温度,晏戎隐去眸间多余的情绪,所表露出的,是难得且真挚的歉意。
“韩先生,事已至此,我想在最后同你说声对不起,等这些事处理完后我会去自首,为我曾经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,我不求得到你的原谅,但至少要让你知道我的歉意,知道我有意改过自新。”
听到这里,韩肆珩的神情稍作缓和,眸间的戾气却依旧没有消散。
“晏戎,有些事情,不是你道歉了,我就能当做没发生过,道歉是你的事,原不原谅在于我,你刚才所说的话,所交待的事情,只是在为你所做的错事赎罪,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步入歧途。”
言尽于此,韩肆珩并未等到他的回应,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冥烬,低声交待着。
“冥烬,继续派人看着他,不准让他踏出别墅半步。”
“是,韩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