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睁眼,黑夜笼罩的小巷已被熟悉的房间所代替,暖色光线漫过郁逸琛的身体,为他抽泣的人已不在身边,伸手触摸胸口,当时被刺穿的地方仿佛还在作痛。
也不知道他小子会不会为我多烧点纸钱,至少不能让我在阴间当穷鬼吧!那就很伤心了。
他坐起身靠在枕头上,脑海中不断浮现起临死前对韩肆珩所说的话,不知他记得清多少,但就算此生无缘,也希望他能如同期许一般,余生安康。
低头看着右手,原本中指所戴的银色戒指已被摘取,但无名指上的仍在,取一留一,他是在表达什么吗?
郁逸琛盯着戒指看了片刻,见没有任何思路,便阖眼静靠,直到旺财的机械磨人音传入耳畔,所有的思绪才被完全拉回。
【宿主,到现在为止,你已经完成所有时间点的任务,以后你将会以原本的身份生活下去,可别走霉运,重回刑室被韩肆珩无情报复哦。】
【那可不,除非他不主动找我,否则我看见他就溜的没影,阎王或许只说我是殿中常客,这活阎王,没准直拿鞭子往我身上招。】
【没关系,到时候旺财会多申请一点公伤费,不会让宿主白白牺牲的。】
【也行,刚好用这些钱来买你的命,到时候让亲爱的旺财陪我一起下地狱,这样你的宿主也就不孤单了。】
听到这里,旺财连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,如果现在有针的话,它不介意此刻将郁逸琛的嘴巴缝上。
郁逸琛见它不应,又得意的朝旺财扬了扬下巴,下床前往浴室进行洗漱,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曾经不同的相貌已然变成原本的样子,肆意且张扬。
他抬手拂过右耳,原有的三枚耳钉中间,还夹带着一枚惹眼的红色耳钉,那是他扮作刘墨望时,耳朵上所戴的。
这枚耳钉怎么留下来了,而且无名指上的戒指依旧还在,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消失,难道是在预示着什么吗?
想到这里,郁逸琛迅速扯开自己的衣领,透过缝隙,一道可怖的伤疤布于胸口,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。
所有的留物像是一种提醒,所发生的事件都会深刻于脑海,挥之不去。
“倒也离谱,这些东西怎么还会留下,不应该随着之前的身份消失吗?”
郁逸琛心中思绪万千,就只差信一回玄学,找位大师前来算一卦,虽然曾经在栖泉寺求平安时,有一位大师把他给整疑惑了。
又是为情所困,又是被疯魔所逼的,就算小爷有九条命也经不起折腾啊,更何况惨兮兮的一条命,已经死了两回了。
浴室里水声奏响,洗漱完,心中的顾虑也逐渐消散。
抬脚走出房间,经过长廊来到韩肆珩曾经住过的房间前,此时的房门已不再敞开,被上锁的门,好似断绝与曾经的一切,不知往后是否有缘,所经的场景能否再续。
下楼来到餐厅,餐桌上已经摆放好各式的早点,郁逸琛随意靠椅子上,放在一旁的手机却不停震动,他顺势瞥了一眼,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备注,点击接听,一道陌生的男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表哥,快来救救小弟我啊,挂科的帽子扣到我头上了,要是被老爹知道,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,等这件事过后,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。”
我去,我什么时候多了个便宜弟弟?而且一来就让我吃上瓜。
“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?我现在就过来。”
郁淮舟一听有戏,赶紧说出自己的所在地点。
“我还在h大,现在小命就由你来守护了,速来速来!我还年轻不想死啊!”
郁逸琛听到他夸张的发言,强行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,后面的回答全部简单了事。
挂断电话,郁逸琛回到衣帽间换了身服,走出别墅来到车库,随意在里面挑选一辆黑色轿车,没有那些所谓的身份和任务,所拂过的风,呼吸的空气,于此时都格外舒心和自由。
这表弟倒是有意思,看来他跟我的关系不错。
【宿主,h大里除了郁淮舟,还有一位你熟悉的人,你可以猜猜看哦。】
【你这旺财一定会卖关子,所以我只需等待他的出现就行。】
这天车流较往常的要多,一路上也更为拥堵,原本去h大所花的时间并不长,但也因为此时的情况,使之比预想的时间更长。
老弟啊!不是我不想救你,这堵车给我使绊子呢。
来到h大,周围人流盛满眸底,但每一副都是陌生面孔。
郁逸琛下车融入人流,抬脚前进的同时目光不停扫视着周围,直到经过一片梧桐林,掉落的梧桐叶时不时擦过他的衣服,原本喧闹的人群,也因为他的到来,而逐渐变得安静。
“表哥,你搁那瞎跑啥?小弟我在这儿呢。”
寻声往后倒退几步,左侧的一排梧桐树下,几名少年成堆站在一起,为首的一名粉发少年径直朝他走过来,俊美的容颜间,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,浅蓝细格的衬衣随意扎进裤子中,左右两只耳朵上,所戴的耳钉不少于郁逸琛的。
来到郁逸琛跟前,手臂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,但郁淮舟本身就比他高半个头,所以看上去像是将郁逸琛半圈在怀中,这时还不忘假哭卖惨。
“呜呜呜,表哥果然够仗义,不会放任小弟一个人不管的,我都不敢让我老爸来接我,他出门时肯定会带根皮带的。”
不是哥们儿,男男授受不亲,你给我死开些。
郁逸琛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上,两人刚拉开一点距离,最后又被郁淮舟给抱了回去。
“那你这样抱着也不是办法,到时候补考就行了,实在不行我给你补补课,顺便到舅舅那里替你求下情。”
“真的吗?”听完他的话,郁淮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:“那表哥不许反悔,到时候我不会时轻点骂。”
见他还没将自己松开,郁逸琛也懒得计较,只是任由郁淮舟揽住自己的肩膀,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。
“那你挂的是哪一科?教的老师又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