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逸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随即故作夸赞道:“确实演的不错,无论从哪一点都演出了你原本的样子,真是让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谁,能够凭一己之力拿下金柠奖。”
言尽,郁淮舟脸上的微笑逐渐僵硬,他自是知道金柠奖是做什么的,再次看向郁逸琛时,目光中带着几分幽怨。
“表哥,你这不是拐着弯的阴阳我吗?谁还不知道金柠奖所颁发的对象就是最差男主角。”
“但好歹是个奖,再说错先在你,自己先没事找事的来要挟我,你要真演戏,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演土匪,毕竟刚才那模样倒是极为相似。”
郁淮舟最后低声喃喃几句,但郁逸琛早已走远并未听见。
来到车边,郁逸琛往后看了一眼,郁淮舟正慢悠悠跟在身后。
现在不能确定刚才跟着自己的只有他一人,还是另有其人,就像刚才的那番只是逗弄,但至少证明他没有恶意。
两侧的车门皆被打开,上车后郁逸琛启动车辆,顺势将目光投向郁淮舟。
“淮舟,话说你不是出去浪了吗?如果说你提前遇到我,为什么选择跟着,而不是直接以真实身份来见我?还有,你知道荆渊组织的创始人吗?”
闻言,郁淮舟翻动手机的动作微不可察的滞留一瞬,双眸微垂,很快又被唇角的笑容代替。
“哎呀表哥,直接去见你多无趣啊,不如试探你对这方面的反应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识破了,至于你所说的那位创始人,我也只是略有耳闻,了解不深。”
郁逸琛将车驶出停车场,脚上的力道无意识加重。
这个世界或多或少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,它们就像是光明已至,但藏于角落不会被照及的一处黑暗地,里面所隐所藏皆是未知。
天色渐变,黑夜于悄然间代替白昼,原本昏暗潮湿的地下室,此时仅凭一道微光所照亮。
顷刻间,一阵脚步声于耳边回荡,眼前的铁门开出一条缝隙,随着门外人的动作,一条光路铺于沾满鲜血的地面,所闻及的空气中血腥味浓郁,且掺杂着各种难闻的气味。
韩肆珩缓步向前,每一步都如同恶魔在靠近,使其周围总有藏于无形的压迫感,就连所呼吸的空气都格外窒息。
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被铁链铐住的Alpha,眼底满是杀意而无半分怜悯,转动手上的匕首,用刀尖挑起男人的下巴,开口间,声音如同淬了利冰,让人不禁心生寒意。
“晏戎,这么久了,我也不愿多与你废话,我相信你应该知道,一只狗就算再忠诚,也会有被主人抛弃的一天,那你就觉得,你的主人当年救下你,估计也只是为了他那点虚伪的善意,一旦你没有利用价值,很快就能被他们丢弃。”
晏戎浑身新旧伤交叠,原本干净的脸庞此刻却被鲜血浸染,呼吸微弱,哪怕是离得近也不易听清,最后所说的话也极为勉强。
“你们……别想从我这里……得到半点消息。”
闻言,韩肆珩轻笑一声,但眼底却无半分笑意,他顺势将匕首收回,此时锋利的刀尖上带着一抺血迹,目光进而转移,看向站在身旁的冥烬。
“冥烬,既然他这般不愿,我们便说些让他愿意的。”
“是,韩爷。”
晏戎艰难的抬起头,耳边不时传来冥烬说话的声音。
从他曾经的家庭背景,到他是如何遇害而被邵瑾年救下,以及为他那所谓的主人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,字字句句如同利刃,渐渐剜空他的心,只剩下阵阵刺痛。
“所以当年,算计跟救你的人都是邵瑾年,你为他卖命这么多年,可他们对你有过半分真情吗?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,希望你能够想清楚,回头是岸。”
言尽于此,韩肆珩默默站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。
像是所坚守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,晏戎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被抽走,整个人向下坠落,却由于四肢被铁链铐住,最终也只是双腿跪地,发出的碰撞声格外震耳。
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做足了勇气,颤抖的声音从喉间发出,一字一顿,但却不带犹豫。
“说吧,你们想知道什么?”
见他态度有所改变,韩肆珩眉峰轻挑,抬手示意一旁的属下先行解开铁链。
“等你有命活下来再说。”随后他又侧头看向冥烬:“抽个时间叫梓亦过来一趟,其他人我信不过,还有,就让他待在这栋别墅里,并派人看好他。”
“是。”
韩肆珩的目光重新回到晏戎身上,垂眸隐去眼底的情绪,手中的纸张被他捏出褶皱,但最终无言,只身离开地下室。
晚风拂耳散愁欲,月以银光伴其身。
郁逸琛单手控制方向盘,也不知是否因为他开车过快,此时郁淮舟倒是不吱声了,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,脸上却没有痛苦之色。
“淮舟,你不会晕车了吧?”
身旁的人依旧没有回应,但耳边所闻的呼吸声却已经变成轻微的呼噜声。
敢情这货是睡着了,也是,刚才他小嘴叭叭的一直没搭理他,而且手机也早没电了。
这次所行驶的距离不算短,直到一栋熟悉的别墅出现在眼前,他才靠边停车,用力晃动旁边这位早已睡熟的人。
感觉到有一股力量的推动,郁淮舟将头猛的一侧,差点没跟车门来个亲密接触,本来还想睁眼看看是哪家毛小子打扰自己睡觉,结果看见郁逸琛那张熟悉的脸,刚到嘴边的话立马憋了回去,最终只是怯声问了句。
“怎么了表哥?”
郁逸琛也没想到会是这反应,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:“没事,只是已经到你家了。”
“那成,我就先回家了,表哥再见。”
“嗯,再见。”
车门的开关声证实着身边人的离去,此时一如既往,独身一人,只是恰有晚风相伴,于无形间安抚内心。
驶车离去,边景熟悉,分明是前段时间的开始,哪怕终有结束之时,但于记忆深处,变成不可抹去的永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