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?
苏楹愣了一下,一脸的莫名其妙。
这谁啊?
上来就是一副说教的口气?
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,语气带着明显嘲讽:“大哥,你打错电话了吧?我回不回家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通讯那头的声音明显卡壳了。
苏楹甚至能通过电流的杂音,隐约听到对方深呼吸的声音,好似在极力压制着情绪。
过了几秒,那个男声再次响起,语气加重了几分:“苏楹!我是爸爸!”
爸爸?
苏北辰?
苏楹脑海中属于原主的关于所谓“父亲”的记忆碎片模糊地闪过。
冷漠、偏心、在关键时刻选择牺牲女儿保全家族利益……
自称“爸爸”的男人似乎觉得搬出身份就能压服她,声音放缓,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理解和劝导:“楹楹,爸爸知道,你心里有气。还在因为当初我没有帮你求情,让你被流放到垃圾星而怨恨我。但是爸爸也是为你了好……”
苏楹根本没兴趣听他那套“为你好”的说辞,冷声打断:“不好意思,你打错电话了。我爸在我妈去世后,就跟着走了。”
通讯那头,苏北辰被苏楹那句“跟着走”噎得不轻,强压着怒火,试图继续维持慈父口吻。
“楹楹,爸爸以前一直忙着工作,忽略了你的感受,让你受了不少委屈。但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?你被流放垃圾星的时候,爸爸就没睡过一个好觉。给爸爸一个补偿你的机会,回家好吗?”
苏楹听着这虚伪至极的话,差点没笑出声,她毫不留情地嘲讽道:
“苏先生,你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?还是年纪大了,阿兹海默症提前发作,开始到处乱认女儿了?我可记得,你对外宣称你只有苏唤云一个女儿的。”
她的声音冰冷,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苏北辰的脸上。
“你!”苏北辰被戳中痛处,伪装的和善瞬间破裂,语气陡变,“苏楹!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!我是你父亲!”
“父亲?”苏楹嗤笑,“在我需要父亲的时候,你在哪里?现在跑来演什么舐犊情深?省省吧苏先生,你的演技太拙劣了,我看着恶心。”
她根本不给苏北辰再开口的机会,直接切断了通讯,并顺手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。
……
苏家别墅,书房。
苏北辰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忙音,脸色铁青,猛地将手中的通讯器狠狠掼在地上!
“砰”的一声脆响,通讯器瞬间四分五裂。
一直紧张地守在旁边的秦安娜见状,急忙上前,语带急切地问到:“北辰,怎么样?楹楹她……她怎么说?她准备什么时候回来?”
苏北辰胸口剧烈起伏,眼中全是戾气,从牙缝里挤出话来:“这个孽障!她还在记恨我们把她送去军事法庭的事情!拒绝回来!”
“什么?!”秦安娜顿时慌了神,声音都变了调,“那……那可怎么办啊?霍司令和他夫人过几天就要亲自上门下聘了!到时候楹楹都不在,这……这像什么话?霍家会不会觉得我们亏待了楹楹?”
这话如同火上浇油,让苏北辰的脸色更加难看,黑得能滴出水来。
最初在得知苏楹匹配给了霍承屿,成了霍家少夫人时,他内心其实是狂喜的,认为这是苏家攀上霍家,重回权力中心的绝佳机会。
消息刚传出那几天,确实有不少以前对苏家爱搭不理的人,转而对他笑脸相迎,极尽奉承。
可这大好的形势,却因为苏楹拒不回苏家而急转直下!
苏楹不回苏家,那么他们和霍家的关系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。
这几天,他没少在背后被人嘲讽,说他苏北辰有眼无珠,错把珍珠当鱼目。
为了个名声,竟然舍得将好好的女儿流放去垃圾星。
许多刚刚示好的势力,也立刻恢复了疏远观望的态度。
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即将到来的尴尬局面,让苏北辰的怒火彻底爆发!
他猛地抓起书桌上一个沉重的玉石镇纸,狠狠砸向对面的博古架!
“哗啦啦——!”珍贵的古董瓷器碎了一地。
“孽女!这个孽女!”苏北辰如同困兽般咆哮,面目狰狞,“她这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,有霍家做靠山,就不把她老子放在眼里了!敢跟我耍脾气?!”
他眼中闪烁着凶狠暴戾的光芒,没有半分对女儿的亲情,只有被忤逆的愤怒和利益受损的疯狂。
“好!很好!她不回来?”苏北辰喘着粗气,咬牙切齿地低吼,“那老子就派人去把她抓回来!然后打断她的腿,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跑!”
……
苏楹来到货运总站后巷的垃圾回收点,寻找那个捡拾垃圾的小孩。
还没走近,就听到了激烈的争执声和孩子的哭喊声。
只见一个身材粗壮、满脸横肉的男人,正死死揪着小孩的衣领,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在小孩瘦弱的脸上,发出清脆又令人心颤的响声。
“小兔崽子!还敢咬我?!”男人吃痛地甩着手臂,上面赫然一个清晰的牙印。
他恼羞成怒,眼中凶光一闪,钵盂大的拳头攥紧,带着风声,竟朝着小孩的太阳穴狠狠砸去!
这一拳若是打实了,后果不堪设想!
“住手!”
苏楹眼神一凛,身形如电,瞬间掠至近前,一把握住了男人粗壮的手腕。
那蕴含着力道的拳头,在她看似纤细的手指钳制下,竟再难前进分毫!
男人一愣,发现阻止自己的竟是个年轻女人,顿时恶向胆边生,骂骂咧咧地就想挣脱并反击:“哪来的臭娘们 ,多管闲事!滚开!”
然而,他狠话还没说完,就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痛,紧接着天旋地转——
“砰!”
“哎哟!”
苏楹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,将壮汉狠狠砸在地上。
没等他反应过来,膝盖已顶住他的后心,反剪他的双臂。
动作行云流水,不过三两下,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壮汉已经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,疼得龇牙咧嘴,连声求饶:“姑奶奶!饶命!我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