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诡屋》游戏故事里,主角团最终战的地点是第十三号站台,故事背景里,这是一个不存在的站台。
b市,许言和周梓渝上了车,一路往老城区的那个废弃站台驶去,这里也是王导一早就选好的场地。
那附近曾经是b市最繁华的地带,现在人迹寥寥,建筑物都布满岁月的痕迹。
许言从车窗往外望着,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打开,风卷起白色的纸花,在空中翻飞着。
一位老者从里面走出,他灰白的头发利落的梳在脑后,一身衣服熨的板正,手里捧着一粉色的小瓷罐。
他抬眸看过来,恰巧和许言目光相接,许言低下头,小飞虫扒着她胸前的口袋,飞到窗前打着圈。
“言言姐你小心,有虫子。”
耳边传来风声,周梓渝早就缩到另一边的角落,还不忘砸过来一个抱枕。
许言火速把飞向她掌心的小飞虫虚拢住,另一只手接下抱枕。
“怎么样?飞虫打掉了吗?”
“没了。”许言假意整了整领口,把时宴送回到口袋里,“在庄园的时候那里也不少虫啊,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怕虫了。”
周梓渝放松下身体,又坐回来点:“那是在片场,那不一样!”
“喏,我们也到片场了。”
站台里停着一节废弃车厢,这是剧组专门运过来的。
周梓渝还有其他主角小队的演员们在站台边听导演讲戏。
“啪——”
一连串的灯光亮起。
“好,都明白了吧,去吧。”王导坐回监视器前。
演员们一个个上了车厢,找到自己的站位。
“第十三号站台,最终幕,action!”
许言在站台外的拐角处,看着从胸口飞出,落地站定的时宴。
“妖在哪?”
今天按计划是他们在b市的最后一天,也是今天,时宴突然告诉她,这里也有妖。
许言都要有一种满大街都是妖的错觉了,怎么他们每换一个地方都会遇见妖。
“马上就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,许言就看见有一道身影从她们来时的路走来,或者说,一步一瞬的滑了过来。
瞬间就到了她眼前。
是那位老者。
许言马上向前一步,做出防备的姿态,指尖凝出风刃。
老者颔首:“烟十,好久不见。”
“翁信,你给自己变得更老了。”
许言看向时宴,时宴弯了弯眼:“我认识他。”
满脸的皱纹与老年的斑纹也掩不住这位老者的剑眉星目,怎么说呢,能看出来他年轻的样貌大概比时宴也不差。尤其他也并不模拟老者该有的佝偻体态,身材修长,身姿英挺。
许言并不意外这人称呼时宴时又冒出个新的名字,她只觉得这个新名字大概也是假的。
翁信随意一笑,并不在意时宴对他外貌略带嫌弃的评价。
他的眸光在时宴与许言之间流转而过,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许言身上,毫不掩饰探究的看着她。
许言觉得他应该只是看她是个人类归宁体,感到意外所以多看两眼。
“你好,我叫许言。”
翁信微微颔首,他转向时宴,目含笑意:“不向我多做些介绍么?”
许言也看向时宴,她没明白翁信还要他介绍什么。
时宴没有接话,他只是移开目光,抿唇:“什么介绍什么,我是来给你修复妖灵的,修完我们就走。”
翁信挑起眉头,他温和笑笑:“不说也罢,”他的指尖上下擦过瓷罐,眼神扫过许言,“难得。”
“难得什么?”许言好奇。
“难得有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人。”
觉得翁信大概是误会了什么,许言还未解释,时宴率先开口了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我看看你的妖灵是不是快烧坏了。”
“我可没胡说。”翁信看着许言,语气郑重,“他自诩对感情早就无所不知,一直游戏各界,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让他给出这么重要的东西。”
“重要的东西?”许言茫然看向时宴,“什么重要的东西?”
“你不知道?”翁信对许言的反应感到意外。
“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,他妖灵坏了,已经糊涂了。”时宴拉过许言,他偏了偏头,“上!给他修修!”
“哦哦,”妖灵坏了是挺严重的,那次章渔都崩坏了,许言撸起袖子,“老先生,我来修你的妖灵。”
“不用。”翁信摇头,他后退一步,微笑道,“我不打算修复妖灵。”
时宴一脸匪夷所思,他在翁信眼前挥了挥手:“真烧傻了?”
翁信依旧温和笑着,任由时宴在他身上敲敲打打。
“烟十,送我回妖界吧。”
时宴动作停住:“你说什么?”
翁信眸光垂下,温柔的落在瓷罐上:“她一直很好奇我来自什么样的世界,我带她去看看。”
许言的目光随之看向瓷罐,她恍然大悟这老者一直捧在手中的那是什么。
默然半晌,时宴轻咳一声:“先修复妖灵又不影响你带她回去。”
“嗯,可我习惯这样了。”翁信垂眸,他语气平平,却透着执拗,“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状态。”
时宴还想说些什么,被许言拉住。
她大概能明白这种感受。
有过一段时间,她不想承认奶奶已经离开她,那时候的她也是麻木的,一边知道自己需要从悲伤中挣脱,一边又固执的想要维持住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。
“回去以后我会寻一座孤岛住着,慢慢也可以好转,你不必担心我。”
“谁担心你。”时宴瞥开眼不看他,视线却落在许言身上。
人妖殊途,人类短短几十年的寿命,对翁信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。就算他七十年前就遇上那人,时光流转,那人现在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捧灰。
......
“他们这种鸟都这样,认一个人就是一辈子,回去以后有得他熬的。”时宴低声吐槽着,语气懒懒。
许言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,时宴送翁信离开时,他双手拢起,轻易就打开了界门,跟闹着玩一样。
“为什么你随手就可以开界门?”她模仿着时宴开界门时的手势,眼里全是好奇,这玩意不应该很难得吗?
“人家学过空间术啊,厉害吧~”时宴抱着她的手臂,人高马大的伏在她的肩头充电。
要不是他现在没了归宁体,他再开几个界门都不会累。
“那你上次怎么还让小水自己找根系回去?”
时宴超经意打了个哈欠:“哎呀宝贝,我累了,好困呐~”
随着《诡屋》的最后一场戏落下帷幕,整部戏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拍摄结束了。
许言站在酒店楼下低头打字,脚边放着行李箱。
许言:九弦老师,我今天回a市,你最近还好不?
如果不舒服,她一定马不停蹄的赶去看他。
九弦回的很快。
九弦:还好,不用担心我,平安回来。
小飞虫在她耳边绕着圈,吵的像只苍蝇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?”
“关心九弦老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”许言摊了摊手。
小飞虫急得嗡嗡直叫,又绕着她飞了好几圈。
直到......
“言言姐我好了,出发吧。”周梓渝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扑扇的翅膀震了下,又加速抽抽起来,小飞虫一头扎进许言的口袋里,躲的飞快。
时宴:上次差点被这小子砸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