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言是第二次在这个卧室醒来了。
她迷茫的睁开眼,左右看了看。
床边的人捧着她的手,专注的往她的手上揉着药膏,药膏有些灼热,轻浅的呼吸从他的口中吐出,吹拂过她的指尖。
长发垂在他的脸侧,比她今天来时看到的要有光泽了许多。
用空着的那只手勾起他的一缕头发,许言满意的翘起嘴角。
察觉到她的动静,九弦欣喜的抬起头,在看到许言把玩他的头发时,有些愣住。
许言松开手,她弯着眼:“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头发有没有好些,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你的头发都不如之前亮了,我还挺可惜的,现在好像又漂亮回来了。”
“之前……”九弦顿了顿,他撇开眼:“之前的头发,漂亮吗?”
“漂亮啊,而且还很香。”许言刚说完,就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对劲。
“哦。”
九弦茫然点头,不知道在想什么,好像也没注意到她话里的越界。
许言轻咳一声,她把自己的手从九弦手中抽出,从床上爬起:“那个,时间不早了,我要回公司了,不然周梓渝找不到我人。”
手心落了空,九弦也跟着站起:“那我送你过去。”
许言麻溜的下了床,转而把九弦按着坐下:“不行。九弦老师,你这脸色才好了一些。”
她把九弦的长发理了理,顺便又摸了两下,像是在打理自己的人形娃娃:“你可要好好修养,要是我刻的符文没能让你变得更好些,我会很挫败的。”
九弦垂下眼:“好。”
“嗯,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那......下次见。”
“下次见。”
......
处理完九弦的事情,许言坐着秦叔的车回到了煜星,好歹赶上了正要出发的周梓渝的车。
来到庄园的第一日,今天要拍摄的是周梓渝饰演的男主深夜赶到庄园,意外遭受邪祟攻击,与女武士初见的戏份。
为了渲染出这个庄园的诡异之处,节目组的人花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做布置,不只是灯光氛围设计,包括各种音效和道具都做足了准备。
导演十分在意这座庄园第一场戏的诡异呈现,还很大程度的清了片场。
说是想让演员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。
最后庄园附近几乎只剩下演员和摄影以及道具师傅。
人越少,就越有导演想要的氛围感。
房车营地就在不远处,许言跟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被清了场,她就趁着这个时间回营地给自己打理好了帐篷。
周梓渝晚上自然是要睡在房车里的,他平日里拍戏,想要补觉的时候就会睡在里面,倒不用担心不习惯。
这房车里面可是双人床,比许言给自己铺的小帐篷舒服多了。
不过也还好,洗漱都在房车,她的帐篷只要能睡就行。
拎着睡袋往帐篷里一扔,许言回到房车,重新整理了医药箱。
防虫或者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就不说了,许言还特意准备了宁神的药,不说管不管用吧,这深山老林里要是有什么一惊一乍的,来点心理安抚也是很重要的。
外面响起窸窣动静,把许言的思绪拉回,她往窗口看了一眼,发现好几人往片场那张望。
晚风渐起,周围的树林也沙沙作响,树影在黑夜中摆动着。
“怎么了?”许言下了房车,抓了一个人问道。
“好像出事了。”
“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。”有人咋呼道。
“好多人说这庄园不对劲,我妈本来就不同意我过来,不行,我得请假回去了。”
这次拍摄地的庄园早就荒废了,所以也确实有不少诡异的传闻。
“你别乱传,就是普通意外。”
应该不会是周梓渝摔了吧......
许言跟着前面的人就往片场赶去,一路跟着到了庄园附近。
不知为何,前方的建筑轮廓越清晰,许言就莫名的越心慌,越接近这里,她就越感觉自己突然被一种压抑的感觉笼罩住了。
她也只来过一次庄园,对这里的路径不算熟悉,前面的人走远了,她只好凭着印象摸索着往前走。
穿过一条小道,许言找到了一处断墙。
她循着隐约的光亮过去。
远远的看到周梓渝搀扶着一人,不,他半拖拉着那人往前跑,背后的高楼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,传出声声非人的哭嚎。
有什么在撞着门,但逃不出来。
许是太过慌张,周梓渝脚下一崴,连带着搀扶的人一起摔在地上。他又费劲爬过去把人拽起,惨白的脸上具是惊惶。
“周梓渝......”许言越过断墙就想跑过去。
“再过去就闯镜了。”有人把她拦腰拉住,顺势握住了她的手。
许言被时宴捧住脑袋晃了晃,这才如梦初醒。
她眨眨眼,看着时宴那张雌雄莫辨的脸,思绪渐渐恢复清明。
“清醒了?”
许言抓下时宴还留在她脸上肆意揉捏的手,再转头往里看去,哭嚎声还在,大门也还在震动,周梓渝拉着木攸冉往外跑。再外面是了灯光摄影还有导演那些人,他们都在正常拍摄。
更外面的地方还有和她前后脚一起过来的工作人员,也没有异常。
可是那股压抑的感觉还依旧存在。
“这个庄园有哪里不对劲吗?”许言抬头询问时宴。
时宴如往常平静:“嗯......非要说的话,里面住了只妖。”
“哦。”听到是妖,还算是自己熟悉的东西,总比里面有鬼来的好,许言稍微冷静了一些,“那这里面的妖友好吗?”
“我不确定。”时宴摇摇头。
“那你能对付的了这妖吧?”
“啊,不能。”时宴的回答迅速且果断。
“啊?”
时宴理所当然的耸耸肩:“你看我这眉清目秀的样子,像是很能打的吗?”
许言眯了眯眼:“那你怎么保护我?”
他眨眨眼:“保护你有很多方法的嘛,又不是非要打架。”
许言突然想起章渔崩坏的时候,那时候海鸥兄是怎么保护她的,心里瞬间有些拔凉。
要不她也跟周梓渝请个假算了,毕竟她这个归宁体对妖来说就像行走的唐僧肉。
要是白钰在还好,可现在白钰不在,她没有安全感。
可时宴笑得无比乐观:“你放心。我对付不了,但是你可以啊!”
“?”
许言:“我看起来很能打吗?”
我不眉清目秀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