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不见的黑暗中,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,被掳至冰冷的实验台,在精密仪器的碾压下发出绝望哀嚎,最终化作无声的尘埃,彻底消散于世间。
这一切,始终被严密封存为最高机密。
若不是多瑞亚斯在云蔼星际意外被俘,恐怕穷尽一生,他也无从知晓这桩残酷到令人齿冷的真相。
那些被虫族冠以“兽人收割机”之名的巨型虫族,竟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同伴,是本该彼此扶持的族人。
因为伽梅星系没有星联会这样的联合监管机构,女王的命令便是最高准则,如同不可违抗的天条。
女王座下有五位亲王,他们个个实力强悍,对女王忠心耿耿,一手主导着整个星系的秩序,手段狠辣无情。
整个伽梅星系,只有一颗勉为其难可以生存的星球,即便这颗星球的环境恶劣,土地贫瘠,资源匮乏。
科技水平也远不及云蔼星际,没有稽查队维护治安,加上虫族天性中的残暴与嗜血,“同伴相食”的惨剧时常发生,却无人制止。
因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早已成为伽梅星系默认的生存法则。
千百年的残酷筛选下,混血族群仅剩下两个分支。
他们蝶族,以及早已濒临灭绝的蛛族。
蛛族如今只剩下谢伊戈维尔一人,而他们蝶族,因战斗力不强,一直被其他族群忽视,即便如此,整个族群的数量也已不足百人。
族中等级最高的便是菲诺格莱,多瑞亚斯虽也拥有5S级的顶尖基因,却因身体孱弱,无法长时间战斗。
此次逃离伽梅星系,便是族中长老的授意,他们承载着整个族群的希望,要在绝境中寻找一线生机。
林格在牺牲前,最大的愿望便是让他们兄弟二人逃离苦海。
即便知晓后果不堪设想,他依旧当着谢伊戈维尔的面,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打开星际通道,将他们送走。
菲诺格莱永远忘不了通道关闭前的最后一幕:林格被虫族前锋兵残忍撕裂,鲜血染红了星际尘埃,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。
他们从未想过,逃离伽梅星系后,会意外来到云蔼星际的个小星球,更没想到会遇见星际中唯一的5S级雌性乐媱,以及被尊为兽神的云静茱。
他也看出了多瑞亚斯打从心底喜欢这两位雌性。
她们与他在伽梅星系见过的所有雌性都截然不同。
伽梅星系的雌性虽也存在,却始终无法超越女王的地位,她们自出生起便被视为繁衍后代的工具,毫无自由与尊严可言。
“我去送货了。”菲诺格莱拎起箱子,用后背顶开店铺的木门,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。
“辛苦啦!”
乐媱抬眼望了望他离去的方向,随即收回目光,转头对着多瑞亚斯柔声说道,同时将装满淡粉色奶油的裱花袋递过去,指尖轻点着蛋糕胚,耐心讲解。
“试试把奶油这样均匀地裱在蛋糕上,手法轻一点更顺滑哦。”
“嗯。”多瑞亚斯乖巧应道,双手接过裱花袋,认真跟着乐媱的指令操作。
不多时,一个略显稚嫩却充满心意的蛋糕便呈现在眼前。
“哇!第一次做就能达到这个水准,太厉害啦!”乐媱毫不吝啬地夸赞道,眼中满是欣赏。“再多练练,你做的蛋糕也可以放在外面橱窗里啦!”
多瑞亚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乐媱脸上,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。
她和他见过的所有星际雌性都不一样,甚至与虫族王庭的女王有着天壤之别。
女王头上长着两根纤细的触角,而乐媱没有。
她的眉眼小巧精致,看上去竟像个尚未成年的小雌性,浑身散发着鲜活灵动的气息,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,温暖而耀眼。
弟弟,有没有人跟你说过,你的眼睛特别漂亮?”乐媱几步走到他身边,俯身盯着他海蓝色的眼眸,满脸赞叹,“像藏着一片深邃的深海,太绝了!”
“谢、谢谢……”多瑞亚斯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,耳根也微微发烫。
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赞,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。
“哟哟哟!你这是趁着菲诺不在,在调戏人家弟弟呢?”云静茱端着一杯果汁走过来,打趣道。
乐媱伸出手指着她,不服气地反驳:“心黄的人看什么都是黄的,我这是真心夸赞!”
“自己听听你那虎狼之词,”云静茱挑眉,故意调侃,学着霸总的语气,“女人你这是在玩火。”
“哥屋恩!”乐媱指着她。
云静茱才不理会,“你这么玩火,就不怕你家秦门主知道了,让你吃不了兜着走?”
她一边说,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腰,做了个切割的动作,“哎呀,谁的腰子没了啦!”
“你够了啊!”
云静茱一脸幸灾乐祸,“到时候我可就如实禀报,说你要么调戏苏挽倾,要么调戏菲诺格莱,要么就逗弄多瑞弟弟。啧啧啧……就没一刻消停过。”
说完,她还故意露出鄙视的神情: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好言难劝该死的鬼!你这种‘海王’,真该感谢这个星际,给了你这么大的发挥平台。”
云静茱放下果汁杯,一摊手,“星际大舞台,肾好你就来!”
乐媱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擀面杖就追了上去。
云静茱也不甘示弱,抓起另一根略短的擀面杖,两人围着料理台开始追逐打闹。
“又是秦王绕柱!有本事别跑!”乐媱一边追,一边喊道。
“不跑是傻子!”云静茱一边笑一边逃。
眼看就要被追上,云静茱立刻冲向厨房外的收银台。
此时已临近中午休息时间,店里几乎没有客人,两人索性一路打闹着冲出了厨房。
多瑞亚斯刚开始还十分紧张,生怕她们真的会打起来,相处久了才渐渐习惯。
他知道,她们只是嘴上热闹,从来不会真的动手。
菲诺格莱此刻正好外出送货,若是他在,多半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,早已对这样的场景免疫。
而站在收银台后的苏挽倾,更是习以为常,直接当作没看见,专注地整理着账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