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厉元年,深秋。
洛阳皇宫,紫宸殿内,熏香袅袅。雷武大帝雷九龙正与宸妃林夕儿对弈。林夕儿腹中已明显隆起,怀的正是那预示中的第一胎。她的指尖刚拈起一枚白玉棋子,忽觉腹中一阵奇异的胎动,不由轻轻“咦”了一声。
几乎同时,雷九龙执棋的手微微一顿,他虽未显露异色,但敏锐的感知已捕捉到殿外传来的那一丝急促与慌乱。他抬眼望去,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殿阁,落在了宫门之外。
“陛下,”林夕儿柔声道,她的感知因身怀龙种而愈发敏锐,“似乎有紧急军情。”
雷九龙放下棋子,拍了拍她的手背,语气平稳:“无妨,你安心休养。”他起身,玄色龙袍拂过光洁的金砖,刚才那份闲适慵懒瞬间被帝王的威严所取代。
殿外,大司马董昭手持一封插着三根红色翎毛的紧急军报,步履匆匆,脸色凝重。他身后跟着的,是风尘仆仆的传令兵,甲胄上还带着海风的咸腥与征尘。
“陛下!八百里加急!”董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吴郡、会稽郡急报!东海之上,出现大批扶桑战船,其武士、浪人悍不畏死,勾结我沿海被剿灭的残匪,登陆劫掠!沿海十余县镇遭袭,百姓死伤惨重,粮仓被焚,妇孺被掳!情况万分危急!”
雷九龙接过军报,迅速浏览。奏报上详细描述了扶桑寇匪的凶残:他们使用一种狭长的弯刀,刀法诡异狠辣,擅长小队突袭,来去如风。更令人发指的是,他们所过之处,鸡犬不留,屠杀平民,掳掠工匠与女子,行为与禽兽无异。
“扶桑……”雷九龙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雷光。他记得早年纵横海上时,便听说过这个东海岛国,诸侯割据,战乱不休,滋生了大批无法无天的浪人武士,时常骚扰中原沿海,只是此前中原内乱,无暇他顾。如今,他们竟敢在大雷初立,万象更新之时,趁火打劫!
“砰!”一声闷响,雷九龙身前的紫檀木御案并未碎裂,但案面上却凭空出现了一片焦黑的痕迹,丝丝电蛇游走片刻方才消散。殿内空气瞬间凝重如山雨欲来。
“甘宁何在?”雷九龙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决断。
“回陛下,甘都督正在吴郡水师大营整顿军备,已派出先锋舰队巡弋海域,但寇匪分散狡诈,难以捕捉其主力。”董昭连忙回禀。
“传朕旨意!”雷九龙起身,走到悬挂的巨大沿海地图前,“擢升甘宁为靖海大将军,总领青、徐、扬三州沿海诸军事,全权负责平倭事宜!”
“命其即刻厘清敌情,主动出击!朕不要他固守海岸,要他把战火烧到海上去!找到他们的巢穴,断其归路!”
“诏令徐晃,自青州出兵,沿海南下,清剿登陆之敌,保护沿岸百姓,不得有误!”
“工部、户部全力配合,调拨最新楼船、粮草、军械,优先供给甘宁水师!”
一道道命令如同雷霆般发出,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开始为东海方向高效运转起来。
与此同时,吴郡水师大营。
甘宁,这位昔日锦帆渠帅,如今的大雷吴国公、水师大都督,正站在巨大的楼船甲板上,眺望着波涛汹涌的东海。他身材魁梧,面容粗犷,眼神锐利如鹰。海风带着腥咸气息吹动他腰间的铃铛,发出清脆的声响,这是他旧日的习惯,即便身居高位亦未改变。
他手中也拿着一份前线战报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狗娘养的倭寇!”他狠狠一拳砸在船舷上,厚重的木板发出呻吟,“欺我大雷水师无人吗?!”
副将周泰、蒋钦等皆义愤填膺:“都督,下令吧!弟兄们早就憋着一股火了!”
甘宁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深知,这些扶桑寇匪与以往中原的对手不同。他们战术灵活,船只轻快,善于利用复杂海域和天气,正面决战未必能抓住他们,反而容易被其牵着鼻子走。
“传令!”甘宁声音斩钉截铁,“所有斥候船全部撒出去!给老子盯死每一片可疑海域!摸清他们的活动规律,补给线路,可能的落脚岛屿!”
“命令船厂,加快新式‘海鹘’快船的建造!我们要比他们更快!”
“通知各港口,实行坚壁清野,加强警戒!不能让这群畜生再轻易得手!”
他看向北方,那是洛阳的方向,喃喃道:“陛下……宁,必不负重托,定将这东海,变成这群倭寇的葬身之地!”
洛阳,后宫。
林夕儿倚在窗边,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,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。她虽深处宫闱,但通过侍女的只言片语和雷九龙偶尔流露的凝重,也知晓了东海的战事。
“陛下,”夜晚,她为批阅奏章至深夜的雷九龙奉上一盏参茶,轻声道,“东海之事,臣妾听闻了一些。可是那扶桑岛国来袭?”
雷九龙接过茶,将她揽入怀中,感受着她腹中生命的跳动,心中的杀意稍稍平息:“一些跳梁小丑,趁火打劫罢了。甘宁已去处理,无需担忧。”
林夕儿却摇了摇头:“臣妾近日翻阅古籍,偶见前朝记载,扶桑之地,其民悍勇,笃信鬼神,其武士有‘忍术’、‘剑道’之诡秘,陛下还需提醒甘将军小心应对,不可轻敌。”
雷九龙有些讶异地看着她:“夕儿还知这些?”
林夕儿微微低头:“臣妾闲来无事,便多看了些杂书。只望能为陛下分忧万一。”
雷九龙心中一动,想起她之前安抚自己雷霆之力的特殊能力,以及她腹中这非同寻常的胎象……或许,她真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聪慧。他握紧了她的手:“朕知道了。你会是大雷的福星。”
数日后,甘宁的详细战报和作战计划呈送御前。雷九龙审阅后,提笔批复,只在末尾加了一行朱批:
“朕予你雷霆之威,可酌情动用‘神火营’(初步研发的,利用石油、火药等制成的燃烧、爆炸性武器)。朕要的,不仅是胜利,是震慑!让东海诸夷,闻大雷之名而丧胆!”
这道命令,意味着雷九龙决定不再局限于常规战法,要将超越这个时代的力量,首次应用于国战之中。
东海之上,风云际会。甘宁麾下的庞大舰队开始集结,新式的楼船如山岳,灵活的走舸如游鱼,船上装备着经过改良的强弓硬弩,以及秘密运送而来的“神火”器械。一场围绕制海权的追猎与反追猎,即将在这万里波涛上激烈上演。
而谁也不知道,这场针对扶桑寇匪的战争,最终会将大雷王朝的兵锋引向何方。帝国的东方战略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