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夜晚,在敦煌的星空下,两个年轻人相互袒露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梦想。
那些话语被风沙带走,却深深烙印在彼此心里。
此刻,在丽江同样璀璨的星空下,秋鼎杰望着身边的簧星,那些在敦煌许下的愿望,仿佛被眼前的星光再次点亮。
他弯起眼睛,笑容里带着一种历经跋涉后、看到曙光初现的明亮与感慨。
“现在想想,”他轻声说,语气里没有炫耀,只有一种踏实,“我们好像,都离那时候的梦想,更近了一点。”
《垂涎》拍完了,他们倾注了全部心血。
秋鼎杰能感觉到自己在表演上的突破,每一个镜头都力求精准,他正一步步走向那个目标。
而簧星,男团的计划终于让他渴望的舞台触手可及,那些在练习室里流淌的汗水,终于要汇聚成灯海。
簧星看着他,清冷的眼底漾开极浅的笑意,那笑意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,荡开层层温暖的涟漪。
他伸出手,不是握住,而是掌心向上,与秋鼎杰伸出的手轻轻击了一下。
一个无声的、属于他们的庆祝仪式。
“嗯。”簧星应道,目光扫过秋鼎杰意气风发的脸庞,又望向远处雪山模糊而坚定的轮廓,声音沉稳,“继续往前走。”
继续往前走,向着敦煌星空下许下的诺言,向着各自心中渴望的舞台与镜头。
秋鼎杰重重点头,胸腔被一种充盈的、热切的情感填满。
他再次仰起头,看向无垠的星河,深深吸了一口丽江夜晚清冽的空气。
露台上的风拂过面颊,带着雪山的凉意,却吹不散心中澎湃的暖流。
他们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并肩站着,在丽江的星空下,分享着这份梦想照进现实的静谧喜悦,以及,对更广阔未来的无声约定。
翌日,两人睡到自然醒,在民宿吃了简单的早餐,便继续在古城里漫无目的地闲逛。
阳光正好,透过古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他们沿着水流的方向信步而行,经过一座小石桥时,桥头一侧的空地上,一个年轻画家支着画架正在作画,旁边立着块小木牌。上面用粉笔写着“自由绘画,留住时光”。
画架上夹着的不是照片,而是几张已经完成的人物速写,线条简洁却格外传神。
秋鼎杰好奇地停下脚步,探头看了看那些画。
画家抬起头,露出温和的笑容,并没有过多招揽,只是安静地继续手上的画。
簧星的目光在那几张速写上停留了片刻,又看向身旁正歪头欣赏画作的秋鼎杰。
阳光跳跃在他浓密的睫毛上,在他脸颊投下小片阴影,神情放松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好奇。
簧星的脚步慢了下来,目光落在那些画具上。
他想起拍《垂涎》时,某个情节他也曾这样支起画板,当时画的是穿着戏服、眉宇间带着盛少游特有慵懒与锋芒的秋鼎杰。
秋鼎杰也想起了那幅画,打趣道:“想起你上次给我画画了?在剧组,画的是盛少游。”
簧星转头看他,阳光在秋鼎杰脸上跳跃,勾勒出清晰明朗的线条,那是属于秋鼎杰自己的、毫无掩饰的生动,一种强烈的冲动忽然涌上心头。
“嗯。”簧星应了一声,却径直走向画家,低声交谈了几句。在秋鼎杰惊讶的目光中,他接过画家递来的崭新画纸和炭笔,利落地在画架前夹好。
“坐下。”簧星回头,对还在发愣的秋鼎杰说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。
秋鼎杰眨了眨眼,顺从地在小凳子上坐下,脸上带着好奇又期待的笑容:“簧老师今天又有雅兴?”
簧星抬眼看向秋鼎杰,声音比平时更柔和了些:“嗯,突然很想画。”他调整了一下画纸,拿起炭笔。
当他再次看向秋鼎杰时,眼神已经变了,有恋人间的温柔凝视,也有属于创作者的、冷静又专注的观察。
他的目光细细描摹过秋鼎杰的眉骨、鼻梁、微微上扬的嘴角,以及那双总是盛满笑意和星光的眼睛。
“放松,”簧星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,“就像刚才那样,看风景就好。”
秋鼎杰深吸一口气,努力忽略那束专注的目光,将视线投向桥下潺潺的流水和对面挂着红灯笼的店铺,努力找回刚才闲适的状态。
炭笔在纸上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,规律而持续。
秋鼎杰偶尔偷偷抬眼瞟向簧星,见他微抿着唇,眼神专注地在自己和画纸之间移动,握着炭笔的手指稳定有力,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他渐渐真的放松下来,思绪飘远,想起昨晚的星空,想起敦煌,想起未知却令人期待的明天。
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,带着点憧憬的弧度。
不知过了多久,沙沙声停了下来。
“好了。”簧星说。
秋鼎杰立刻好奇地凑过去,画面上的人,依旧是那张英俊的脸庞,但气质却与剧中那个带着钩子的盛少游截然不同。
线条简洁有力,精准地捕捉到了秋鼎杰本人那种阳光般的开朗和毫无阴霾的明亮。
他眼神清澈,笑容爽朗,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。
背景是虚化的古桥流水,但光影处理得极好,让整个画面都沐浴在一种温暖、真实的氛围中。
秋鼎杰看着画,嘴角的笑容慢慢放大,眼底闪着感动的光。
他抬起头,看向簧星,声音很轻,却带着笃定的喜悦:
“上次你画的是盛少游,”他指尖轻轻点在画中人的脸颊上,“这次,你画的是我。”
是秋鼎杰,是褪去了角色光环,在最放松、最真实的状态下,被他爱人用画笔深情记录下来的秋鼎杰。
簧星看着他,清晰地“嗯”了一声作为回应。
这一个简单的音节里,包含了所有的确认和温柔。
他画的从来不只是皮囊,而是皮囊之下,那个他深深爱着的灵魂。
上一次捕捉了角色的神韵,而这一次,他捕捉的是爱人的本质。
画家也在一旁称赞:“先生画得很好,抓住了这位先生的神采。”
簧星礼貌回了句感谢,便仔细地将画纸取下,递给秋鼎杰,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微红。
秋鼎杰像捧着宝贝一样,小心地捏着画纸的边缘,看了又看,喜不自胜:“我要把它裱起来!”
秋鼎杰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好,如同珍藏最珍贵的宝物。
他站起身,紧紧握住簧星的手,笑容灿烂得胜过丽江的日光:
“走,为了庆祝我被簧画家正式收录,带你去吃最好的!”
簧星任由他拉着,反手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,低声回应:“好,听你的。” 眼底的笑意,如同丽江清澈的溪水,缓缓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