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公寓,开机仪式带来的兴奋感尚未完全消退,但一种紧张的气氛开始在他们之间弥漫。
明天,镜头就将真正对准他们,一切的准备与期待,都将在那时见分晓。
除了早已在长剧领域证明过自己的李佩恩,其余三人,簧星和秋鼎杰虽凭借短剧积累了不少人气与经验,但也是首次担纲如此重要的长篇剧集主角。
而姜衡更是彻头彻尾的新人,第一次直面镜头。
此刻,挑战与机遇同样清晰地摆在面前。
客厅。
秋鼎杰盘腿坐在沙发上,翻开那份被翻得有些卷边的剧本,手指沿着台词一行行划过,嘴里无声地默念着。
簧星则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,姿态看似放松,目光却同样落在自己手中的剧本上,偶尔会用指尖轻轻敲击沙发扶手,似乎在琢磨某个细节。
姜衡则伸了个懒腰,活动了一下肩膀:“明天可就要动真格的了。”他看向另外三人,眼神里斗志昂扬,“兄弟们,准备好了吗?”
李佩恩从厨房倒了四杯温水过来,轻轻放在每人面前,闻言点了点头,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,却带着力量:“准备好了。”
秋鼎杰从剧本里抬起头:“必须的,早就准备好了,倒是你,别明天一紧张把台词忘了。”语气里带着调侃。
姜衡立刻反驳:“怎么可能!我背得比谁都熟。”
簧星接过水杯,朝李佩恩点头致谢,随后看向姜衡,唇角微扬: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姜衡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,立刻夸张地举起双手,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样:“喂喂,你们俩一个开火一个补刀,要不要这么默契啊!”
秋鼎杰闻言,得意地扬了扬眉毛,手臂自然地搭上簧星身后的沙发背,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:“那是,我们这叫心有灵犀,懂不懂?”他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簧星没说话,只是端起水杯抿了一口,借着动作掩饰唇角那抹加深的笑意。
他眼帘低垂,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那默认的姿态里藏着只有秋鼎杰能读懂的纵容。
一直安静收拾的李佩恩此时抬起头,看着这熟悉的一幕,开口,一针见血:“习惯就好。”
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,仿佛早已看透了这对随时发动的联合攻势。
或许是受到了这种轻松氛围的感染,也或许是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,姜衡忽然叹了口气,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:
“说实话,想到明天真要实拍,心里还真有点没底……第一次拍戏,就怕到时候掉链子。” 那点属于纯粹新人的、毫无遮掩的忐忑,在此刻悄然流露。
坐他旁边的李佩恩闻言,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:“正常的,把准备做的都拿出来,相信你自己。”
“不要怕,”秋鼎杰接话,朝姜衡眨了眨眼,“到时候跟着我们节奏走,保证没有问题。”
簧星也抬起头,他与姜衡境遇相似,都是半路出家,此刻能共情姜衡的紧张,语气平和带着鼓励:“你训练时的表现很好,保持住那个状态就行。”
李佩恩拿起自己的剧本,轻轻点了点姜衡,“与其害怕,不如再对几遍词?”
姜衡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,哀嚎一声:“佩恩,你这安慰好狠啊!”话是这么说,他还是乖乖凑了过去。
秋鼎杰则往簧星那边凑了凑,将剧本摊在两人中间,指着用荧光笔标记出的一段,那是盛少游与花咏的初遇场景:
“阿星,你看这里,剧本写花咏伪装成的omega在医院大厅不小心撞到我,要求是眼眶微红,带着一丝惊慌和无措。
我在想,作为盛少游,一个Alpha,在面对这种刻意营造的、能激起保护欲的脆弱时,除了剧本提示的目光微凝,我是不是应该有一种更内在的、自己可能都没立刻察觉的吸引?
比如一瞬间的晃神,或者喉结下意识的微动?你觉得这样处理会不会让宿命感更强?”
簧星侧头看着他指的地方,目光在那些描述花咏伪装状态的文字上停留了片刻。
他欣赏秋鼎杰这种不仅能把握自身角色,还会主动思考角色间化学反应的态度。
“可以,”他肯定道,随即从花咏的角度深入分析,“你加入的这些细微生理反应,正好能呼应花咏伪装的成功。
他设计的这场相遇,目标就是精准触发Alpha这种混合着本能保护欲和吸引力的反应。”他又继续说道,“作为花咏,我会尽量让那个轻颤和惊慌看起来无比真实,但眼神深处会保留一丝极难察觉的冷静,观察着你的这些反应,确认陷阱是否起效。”
秋鼎杰若有所思地点头,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剧本上目光微凝四字:
“我明白了……所以我的反应,既是Alpha的本能,也是落入圈套的开始。而这种落入,在外人看来,却像是命运的安排。这种层次感很重要。”
看着他认真钻研的侧脸,簧星沉默了几秒,忽然开口:“不用担心。”
秋鼎杰疑惑地看向他。
簧星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罕见的、毫不掩饰的信任:明天的戏,关键在于试探与吸引的张力。盛少游是本能地被吸引而不自知,花咏是清醒地引诱与观察。
他目光专注地落在秋鼎杰脸上,我相信你一定能演好。
秋鼎杰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漾开温暖的笑意。
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簧星的手腕,声音柔和却笃定,你为花咏做的那些功课,那些细腻的设计,我都看在眼里。你既然相信我,也要相信你自己,我们一定会呈现出最棒的盛少游与花咏。
簧星望着秋鼎杰眼中毫不作伪的信任与鼓励,心头那点因首次从短剧舞台迈向真正大制作而产生的细微不安,渐渐被一种踏实的感觉取代。
他看着秋鼎杰,眼神柔软,声音也放得轻缓:我知道,只是第一次担任......难免。
说到这里,他抬眼直视秋鼎杰,语气变得坚定:不过你说得对。”
他的唇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容:明天,我们一起把这场戏演到最好。
秋鼎杰伸手搭上簧星的肩膀,轻轻按了按:这就对了,你尽管放开演,我们一定能把盛少游和花咏的初遇演成经典。
簧星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量,重重地点头:
客厅里再次沉浸在专注对戏的氛围中,方才轻松的插科打诨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,漾开一圈涟漪后,便沉入为明日备战的深静里。
夜幕彻底降临,城市的灯火代替了阳光。
助理在群里发了明天集合出发去片场的最终时间,并再次提醒大家检查物品,早点休息,养精蓄锐。
“好了,最后再看一遍就休息吧,保持精神最重要。”簧星合上剧本,率先站起身。
秋鼎杰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,但也听话地放下了剧本,跟着站起来:“嗯,养足精神!”
姜衡打了个哈欠:“没错,明天必须状态满分!”
李佩恩已经开始默默收拾茶几上的水杯和杂物。
卧室,柔和的夜灯亮着。
两人简单地洗漱后,并肩躺在了床上。秋鼎杰侧过身,面向簧星。
“阿星,”他声音放得很轻,带着点睡前特有的柔软,“你紧不紧张?一点点?”他伸出手指,比划了一个很小的高度。
簧星平躺着,闻言微微侧头看他,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,包括身边人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和温度。“还好。”诚实地说,“有一点。”
秋鼎杰笑了起来,仿佛就等着这个答案。他往里挪了挪,靠得更近,低声说:
“我就知道。不过没关系,”他伸出手,轻轻搭在簧星放在身侧的手背上,指尖温暖,“我比你更紧张一点点。所以你看,我们扯平了。”
这幼稚的扯平理论让簧星唇角微扬。
他没有立刻说话,而是静静看了秋鼎杰几秒,看着那双在暗处也清亮的眼睛里的些许忐忑和更多的期待。
然后,簧星侧过身,与秋鼎杰面对面。他没有犹豫,微微倾身向前,将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吻印在秋鼎杰的唇上。
这个吻带着满满的安抚与笃定的信赖,停留的时间不长,却足以让彼此的心跳声在静夜中清晰可闻。
分开后,簧星的额头仍轻抵着秋鼎杰的,他低声说,气息拂过对方的唇角:“现在,我们都不要紧张了。”
那个轻柔却主动的亲吻,像带着奇异的魔力,将秋鼎杰提及的那点多于他的紧张,连同他自己心底残存的那一丝,一同熨帖、驱散。
秋鼎杰先是一怔,随即眼里漾开比之前更深更暖的笑意,那点剩余的紧张果然在这个吻里烟消云散。
他反手紧紧回握住簧星,声音里带着满足:“嗯,扯平了,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了。”
簧星翻转手掌,与他的手十指交扣,握在掌心。
“睡吧。”簧星低声说,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柔和,
“嗯!”秋鼎杰满足地应了一声,安心地闭上眼。恋人掌心的温度、沉稳的呼吸声,以及唇上残留的温柔触感,成了这个夜晚最好的安神剂。
一切都安静下来,明天正式开启新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