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虎,起来说话。”长孙无忌扶起王大虎。
“请先进来,在下带齐国公一行去歇息一下再说。”
“不用了!”长孙无忌摆摆手,“情况紧急!你速速带人去抓一个叫何发的人,务必捉拿归案。另一路人查他的底细,如果家在本地,查封他家所有财产。”
“诺!”王大虎叫来一个副将,吩咐他马上去召集人马, “齐国公,何发所犯何事?”他边问边把长孙无忌一行人迎进城内。
“此人真是罪大恶极。”长孙无忌简略地说了情况。
“齐国公说的这个何发,可能是前不久来这里任县令的何天奎的儿子。这小子作恶多端,随何县令来这里不久,到处称王称霸,欺负百姓,没想到他胆大包天,居然敢对齐国公下手,真是该死——”
副将跑过来报告人已调齐。
“齐国公,您们在屋里去歇息,在下先去捉拿要犯。”
“这样吧,你派副将去捉拿何发,马上通告各地抓捕。我们和你一起去捉拿何天奎。”长孙无忌安排道。
一大片平坦草地,草尖上挂着的雪花闪烁着晶莹的光芒。阳光草地尽头,一片茂密的树林悄然伫立,树木的枝叶相互交织,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荫,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幽静。
树林的深处,掩映着一座小巧古朴的茅屋,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,宛如一顶洁白的帽子,让孤寂的小屋沉浸在宁静温馨之中。阳光下的积雪微微泛着光,不时有雪花从屋檐轻轻飘落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“停下!”琼华坐在颠簸的马车上,突然喊道。
摩那立刻拉紧了缰绳,“吁……”一声悠长的马嘶声响起,马车缓缓停下来。
琼华下了马车,踏着积雪向茅屋走去,轻轻地敲了敲门,“喂,有人吗?”
屋内一片寂静,没有回应。琼华皱皱眉,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,只听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门缓缓地打开了,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鼻而来,灰尘纷纷而下,琼华急忙闪在一边。
“没人吗?”摩那走了过来,护在琼华身边。
琼华朝摩那摇摇头,两人相视一眼,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,用手帕捂住口鼻,进了屋内,脚下的地板发出“吱嘎吱嘎”的声响。目光扫视了一圈,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、几把摇摇欲坠的椅子和几个布满灰尘的柜子。家具虽然简陋,但却齐全。
再往里走,居然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小院落,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。可是,院落中几株不知名的野花仍然顽强地绽放着。几间小茅屋已经斑驳不堪,从半开的窗户望进去,屋内的床、柜、椅一应俱全。
“这里住过的一家人,一定很温馨,很美好。”琼华感叹道。
“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。”摩那边打量边自言自语。
琼华仔细地转了一圈,心中拿定了主意。
“摩那,”她轻声说道,“这家主人短时间不会回来。你看,这个院子有这么大,也很安静,家具都齐全,只要我们打扫干净就可以住下来。”
摩那也点了点头。这一路走来,他们已经很辛苦,上官郎君伤势沉重,如今,能够有这样一个可以暂时休养安身的地方,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。
琼华走到外面,看看马车上的上官仪依然在昏迷中,为他理了理额前的头发,将被子盖好。回到茅屋和摩那一起开始动手打扫起来。清理院坝的积雪,杂草,垃圾,擦干净家具上厚厚的灰尘的积尘。
不知摩那想了什么办法,一盆炉火燃烧起来,开水烧开后又开始熬粥……
炊烟袅袅,渐渐地,这座孤寂的小屋有了生机。
“打扫出来了挺好的,刚才在外面还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河沟。剩下的我来打扫,你去照顾上官郎君,我打扫完了再把他背进来。”
琼华答应着走出去。她走到马车旁揭开布帘,上官仪的呼吸已经很均匀,神色也好了很多,看来摩那的药还管用,用不了多久他应该醒过来了。
她默然地望着面前这张俊美而又苍白的脸,心里有千回百转。
在松云山的瀑布那里,上官仪挺身相救。从看到上官仪的第一眼,她的心就被牢牢抓住了,她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以后,她的心里心心念念就是眼前这个男子。
但是,越是心悦他,她离他越远——琼华的心挣扎着。
“阿姐!”摩那的声音响起,“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,我把他背进去吧。”
“我们先把车上的被子拿进去铺好,幸好我们带了几床被子走。”
两人把车上的被子、毯子抱下车。屋子已打扫得干干净净,她走进后院左边的屋里,摩那放了一些稻草在床上,她在稻草上面放了一床棉被,又把另一床被子放在床上。
摩那个子虽矮,但力气却很大,他没有使劲,轻轻地就抱起上官仪,琼华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托着上官仪的头,把上官仪放上床,两人都舒了一口气。
“摩那,你去河边打点水回来烧开水,院里有柴禾。”
“好!粥快熬好了,我再去打点山鸡,可能迟一点回来。”
“你的肚子早饿了吧,早点回来喝粥。”
看着上官仪的衣袍东一块西一块,几乎遮不住身子,琼华从口袋里翻出蓝色布料、剪子和针线,坐在床前,飞针走线地忙起来。
一会儿,摩那提着水回来了,还带回了打的斑鸠、野鸡,不知去哪里买来的米和面,又细心地把火盆端到琼华身边,将野鸡洗净了放在火盆上烤起。
锅里的粥煮好了,摩那端了一碗递给琼华,两人忙碌一天,实在饿急了,琼华三口两口喝了粥说:“摩那,你太辛苦了,收拾完去睡吧。”
“上官郎君已无大碍,一会儿会醒来的。你也很累,先去休息一会,我在这里守着,他醒了我喊你。”
“不,你去休息,这件衣服还没有缝好,我在这里守着。”
摩那只得拿着她吃完粥的碗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