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仪从昏迷中醒来,他甩了甩头,慢慢睁开双眼。想动一下,根本就不能动。才发觉手脚都被铁链子锁住,嘴里也塞着东西,说不出话来。
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?只有微弱的一丝亮光,他仔细一看,长孙无忌、许敬宗、张长柱和王水分别绑在对面左右两边墙的柱子上。
敬播和楚金就在自己身边。
他们都还没有醒来。
这个房间还不小,阴暗潮湿,有的地方在滴水。中间有一张木桌,有几个凳子。
他看向门口,外面似乎还有房子。
上官仪运运气,一动不能动,他斜眼看了看手上的铁链子,顿时吃了一惊,好粗厚的家伙,难怪一点也动不了。
他想起是在一家饭馆吃饭时昏迷过去的。一定是黑店。不,他记起了那张狞笑的面孔,何发,他是怎么逃出县衙的。
他们一定是下了药!当时自己吃得少,所以能早点醒来。
他仔细打量着这个房子,思量着怎样逃出去。四面都是坚固的石头,想出去很不容易。
“看来你小子的骨头硬些,才这一会就能醒来。”
上官仪朝门口一看,只见何发背着手、踱着方步进来了,后面跟着两个黑脸大汉。
上官仪说不出话,只能怒目而视。
“你不服气?哈哈……不屑我用旁门左道?这只能说明你们是笨猪。”
“少爷我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慢慢逍遣你们……”何发在上官仪面前走过去又走过来。
“你瞪那么大眼干什么?想说话?想骂人?好!给你机会。来人,把他拖到外边去。”何发大吼道。
两个黑脸大汉过来,放下绳索,“扑通”一声,上官仪摔到了地上。
大汉要来拖上官仪,“慢……”何发摆摆手,一把揪住上官仪的头发,“小子,本少爷在外面等你。你不是很有本事吗?自己爬出去。”说完将头发狠狠提起,上官仪痛得呲牙咧嘴 。
“哈哈哈…”何发将提起的头发猛地一甩,扬长而去。
张长柱也苏醒了,目睹这一幕,气得浑身发抖,恨自己当初没有一拳打死这个家伙。
上官仪在地上趴了一会,抬头看看还在昏迷中的几个人,“这次出来责任重大,陛下对灾情忧心如焚。无论如何要想法出去,不能死在这里。只要想法松了铁链子,哼——”。他咬着牙一点一点地往外挪。铁链子很沉,腿感觉很重,好在他有武功在身。
“坚持,一定要坚持!”膝盖上的裤子磨烂了,他暗暗给自己打气。
不知爬了多久,终于看到了门坎。
“小子,有种!”何发阴恻恻的声音响起——
外面也是一间大房子,何发坐在中间的椅子上,欣赏地看着满脸尘土的上官仪。
“提过来,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开,老子不耐烦等了。”
黑脸大汉提起上官仪摔在何发面前,又拿走了嘴里的麻布。
上官仪吃力地缓缓坐起。
“小子,老老实实回话。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全知道,别妄想从这里逃出去,也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。我这里一只苍蝇也别想往外飞。”
“我是陛下任命的弘文馆直学士。”上官仪口干舌燥,哑着嗓子道,“里面你关的几个人都是大臣和护卫。你要清楚你在干什么?”
何发的心猛地沉下去了,还真让阿耶说准了,开弓已没有回头箭------
“大胆刁民,竟敢冒充朝廷大臣!”他咬咬牙拍案而起,“来人,重打四十大板。”
“你敢------”上官仪怒叱。
“给我打!”
“拍……拍……”黑脸大汉举起木板一下一下打着,上官仪全身很快就皮开肉绽。
响声传进里面,听得张长柱怒火攻心,长孙无忌几个人也在响声中悠悠醒来,他们定定神,看看周围,心知已经被人暗算,听见外面打人的声音,又见两个护卫气恨恨地看着门外,上官仪又不在,便知外面挨打的是谁了。
不知什么时候打完的,上官仪已陷入半昏迷状态,迷迷糊糊中被人扛了起来。。
“呯”的一声,血肉模糊的上官仪被黑脸大汉摔在地上。
长孙无忌心痛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上官仪,何发真是胆大包天,竟敢设计陷害朝廷命官,不知平时在这一方是怎样鱼肉百姓,横行霸道。出去了一定要重重惩治,不能任其危害一方。只是不知道眼下被困在这里,要怎样才能出去?望望被吊着的另外三个人,他们也正望着他。
他是齐国公,是同行人的主心骨,跟陛下把天下都打下来了,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?今天自然不会死在无名鼠辈手上!
何发走进来,满面横肉的脸上一对金鱼眼扫了几个人一遍。
“各位官爷,我不想招惹朝廷的人,可偏偏惹上了你们,不知是我倒霉,还是你们的运气差?现在成了这种状况,不是你们死,就是少爷我死。我不想死,只有让你们去死了。到了阎王爷那里不要告我的状,谁叫你们多事的?”
此时,何发的脸上并没有胜利者的神色,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在打鼓。真正要弄死这几个人,可就是彻底堵死以后的路了。一旦东窗事发,全家……不,不仅仅是全家,几族人就是死路一条了。可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就只有孤注一掷----
多想无益,别无他路!他得去安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这几个人上路,更重要的是如何毁尸灭迹不让事情败露。今晚必须安排好,这几个人最迟明天必须去见阎王,夜长梦多!
何发回过神,对跟进来的几个彪形大汉说,“你们在这里守好,跑了人要你们的命!”说完走了出去。
囚室里死一般寂静。只有守卫偶尔的走路声响起。上官仪在地上依然一动不动,几个吊起的人不能言语,张长柱和王水一直暗自运气也无法冲破紧锁的铁链子。
时间在很快地过去,离死亡越来越近----
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,几个守卫打起了呵欠,嘀哩咕噜几句,有三个去旁边睡觉,另两个人仍然打起精神虎视眈眈地盯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