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永和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;“你为啥不杀老夫,
老夫曾多次出言……”
“嗐~”刘武放下双手,挺直了腰背;“我只杀贪官污吏,不杀为民着想的好官。
李老先生当时和刘某有误会,当日所言刘某怎会放在心上。
我查了两位老先生在任以来的卷宗,为官三十载,并无剥削之举。
家中孩子的衣服上打有补丁。
对两位老先生的才能人品皆信的过,刘某如今刚起事正是用人之际。
两位若是愿意留下,刘某定不会让两位失望。”
刘武这一番话配上抑扬顿挫的语调,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。
李永和的心中已经有些触动。
迟方腾的眼神中闪过丝丝挣扎;“我们是朝廷的官员,食君之禄担君之忧。
若是转头于你,岂不是……”
“此言差矣”刘武望向迟方腾;“迟老先生,自古以来多少贤士改投明主。
推翻昏庸暴政的君王,而获得百姓的称赞。
现如今,君王昏庸无为,哪些高居庙堂的官员,享受了民脂民膏。
享受了百姓的供奉,却不作为只顾结党营私。
多少有才之人,只能在他们的府中做一个小幕僚而无法出头。
若君王贤德,自然天下太平、四海归心。
可如今君王暴虐,自然天下动乱,升起战火。”
这番话显然把迟方腾给问住了,他低垂下眼睑。
李永和悄悄的拉了好友的衣袖。
刘武见他们两个都陷入了沉思,有种以往的认知坚持都被打破的迷茫。
又往里添了一把火;“江朝的天下本就是窃取了前朝。
得位不正,江朝的开国皇帝如何从前朝的小皇帝手中得到的天下。
史书上一笔一划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迟方腾陷入了沉思,开国皇帝还是前朝相国时。
把自己十八岁的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十二岁的小皇帝,前朝慧安帝。
婚后不到三个月,皇后有了身孕。
慧安帝没多久就得了怪病,神志不清,身上出现红疹子。
三日后便因病离世,八个月后。
皇后生下太子,抱着孩子登基成了前朝的最后一位皇帝。
小太子登基第二日,皇后以皇帝亲母身份,代皇帝写下了退位诏书。
自此有了江朝。
前朝皇帝生母被封为了护国长公主。
而前朝的最后一个小皇帝,
在三岁的时候得了和慧安帝一样的疾病离世。
因此便有了,江得位不正之言。
江辅戈(江的第一任君王)得位不正,天下皆可讨伐之的血书。
在这小半年前流传了出来,血书也被各路起义军抢夺。
只因这传说这血书是前朝慧帝临死前的遗言,被贴身小侍藏在脚下带了出来。
血书上面盖有玉玺,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八个大字。
谁拿到了这封血书就代表他们是正统,出师有名。
更有传言,这封血书背后藏有玉玺的下落。
江辅戈在慧安帝死后把宫里翻了一个底朝天,都没有找到传国玉玺的踪影。
宫中流传出来消息,江辅戈扒了慧帝的衣服,查看玉玺的下落。
房间内
李永和的眼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他单手撩起长衫的下摆。
扑通一下跪下;“李某愿追随于你。”
刘武表现出一副错愕的情绪;“使不得,使不得。”
连忙上前去扶李永和,还没扶起来呢。
迟方腾吧唧一下跪下来;“迟某愿意为大人效力。”
刘武露出惊喜的笑意,一手一个把两个人搀扶起来。
“两位老先生快快起来,使不得。”
半个时辰后。
刘武亲自送李永和、迟方腾出了官廨。
派了一小队人马护送着两位回家看看妻儿。
李永和、迟方腾自然是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。
两个人分别一回到了家里。
第一句话问的就是,这几天过的可好。
有没有受刑。
我在大牢里没受罪,吃的好睡的好。
李永和的妻儿和儿媳妇们都表示,这几天的生活和往常一样。
门口守着的那些人,只是不让家里人出去。
需要的东西,只要和他们说了,很快就能送到。
李永和的心里也放下了不少。
家里人都没事就好,他抱着自己的小孙子放到腿上。
和妻儿们讲起了日后,还在这里生活。
以后他就跟着刘武干了,还是阙县的县令一切都不变。
这……
儿子和儿媳妇面面相觑,是他们俩听错了?
还是他们今个没睡醒在做梦?
犹记得
他们爹和迟伯伯在家里破口怒骂这反贼刘武的场景。
句句不带脏字的问候了对方的祖宗上下三代。
就连刘武骑的那匹马都没有放过 ,今个被放回来。
提及刘武也不叫贼首了,称呼都变成了主公。
面上如沐春风般的夸赞刘武。
李卓成揉了揉了眼睛,打断了父亲的话;“爹,你前段时间不是说,宁为玉碎不为苟活。
说那刘狗,人模狗样实则贼眉鼠眼,猪都不如。
现在又说刘武长的一表人才,浑身正气。
爹啊,你是被刘贼灌迷魂汤了!还是…”
李卓成想到这里,眼神微微眯起;“你是那刘贼假扮的我爹。”
李永和见儿子站起来指着他。
下一秒
李永和摘下头上戴的帽子朝着李卓成丢过去;“逆子,你想什么呢。
我和主公以前有误会。
以后休要在老夫面前辱骂主公,不然老夫家法伺候。”
李卓成眨巴一下眼睛,这才对味是他爹的习惯。
他笑呵呵的捡起脚边的帽子,给他爹递了过去。
“爹啊,你早丢这一下,我还至于怀疑吗。”
李永和没好气的接过帽子,戴在头上。
看到年迈的妻子和儿媳妇都在笑。
他板着脸尽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;“你就是欠打。
别说爹不给你机会,儿啊。
你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是画技。
你不是在城墙上见过主公嘛,把他英勇的身姿画下来。
爹在上面提个诗,送去给主公。”
“啊?”李卓成接到这个任务,他就上城墙一次。
隔那么老远就看见一个背影。
“爹,我就看见一个背影,画不出来。”
李卓成两手一摊,表示没法子画不出来。
李永和嫌弃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;“我给你描述,你画。”
李卓成点了一下头;“这个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