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城这边的人心也乱了起来。
梁县因为是个小地方,许多百姓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这个消息。
心里也没怎么当回事,觉得离他们很遥远。
也就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现在最让他们的担心的一件事就是官府抓壮丁了。
这三天
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是紧闭着,
家里的壮丁都是藏在屋子里连出门都不敢。
街上都是巡视的衙役和官兵。
挨家挨户的敲门,在街上只要看到年龄差不多的男子。
就会被记上名字去服徭役。
就算是家里交够了税也不行。
刘武这几天都不想出门,把这事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干。
也有熟人求到了他这里,让他把换个人把自家人给放了。
刘武双手一摊表示真的没法子了。
这个名单是当天就交给了县令,在他手里自然是能划掉名字。
要找只能找县令去划名字。
为此被记上名字抓走的人家,只能东拼西凑的凑钱。
去给县令送钱把自家男人或者儿子给赎出来。
卢县令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,走起来路来都是带着风。
那还有前段时间,皱着眉头踢到石头都要骂两句的烦躁样子。
码头边
往日的热闹早就不再了,现在在外面摆摊的人都是年龄大的老人。
摊位也是稀稀疏疏的。
刘武原在家中打拳,他爹急匆匆跑过来说;
“不好了,刘耕和刘不凡被抓走了。”
刘武不确定的问;“被衙役们抓走了?”
刘仲一路骑着驴赶过来,喘着粗气点头;“对对对,就是被官差抓走了。
还有你三姑家的老二宁二勇。”
刘武皱起眉头问;“怎么回事,我不是传信回去让他们都藏好吗。”
刘仲着急的说;“他们这几日一直躲在地窖里,今个小耕和不凡觉得闷得慌。
出来透透气,正好遇到了过来的官兵。
我报了你的名字,那些官兵也不听,就说是县令的意思。”
刘武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外袍穿上;“爹,你在家里等着我,我去衙门一趟。”
“好好,你快去。”刘仲帮忙把刀递给刘武。
站在门口看着刘武快步离开的背影,着急的心里,有些安定了下来。
刘武没有耽误,一来到衙门就去问了手底下的人怎么回事。
手底下的人也是一脸懵,他们都没去那几个村子。
刘武转了个方向去了主簿办公的地方。
直接说,今天抓的人里面有三个人是他哥。
让主簿放人,以后主簿有需要的时候过来找他。
主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,看起来瘦瘦的。
他也是一脸为难说;“刘兄弟,不是我不想放啊。
今个你休沐,县令早上的时候说了。
不管有什么关系,只要是年轻的男人都要记上名字带走。
老夫我也是没办法。”
“好啊”刘武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;“主簿大人要真的没法子,我不能逼大人。
嗯~,我记得主簿大人的家是在绣云街第三条巷子口。
好像大人的儿子也是壮年呢。”
“你。”主薄嘴角的笑意落下;“刘捕头咱们两个都是当差的,何必要相互为难呢。
你也知道牢里的人被赎走了一大半。
而这批徭役要在十二月十号前送到无磷那边的采石场。
今个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三号。
后天必须要出发。”
主簿走到门口看看外面没人,把房门给关上,压低声音道;
“卢县令这几天收钱收美了,完全没想过放走了多少人。
咱们在底下的人,连口热汤都喝不上。
今个又下了死命令,我是真没法了。
要不这样,咱们两个各退一步,你带走两个人。”
刘武见主薄这个有商有量的样子;“我要带走三个。”
“刘捕头,你这不是为难我吗。”主簿坐在椅子上,手耷拉在两边;
“两个人已经是极限,我再告诉你一条消息。”
刘武看向主簿的眼睛,让他继续说。
“县令知道了你和贺羽关系不错。
北槐庄村是县令特意交代去的,他和上一个县令有私仇。
看不惯贺家人,贺羽的名字一早就写在了徭役的名单上。
你和他看不惯的人走的太近了,这次是给你警告。
必须要留下一个刘家人。”
刘武在心里骂了一句狗县令,阴沉的面色缓和了一点。
“多谢主簿大人告知。”
主簿心里松了一口气;“那我的儿子?”
刘武装傻充愣道;“大人的儿子不是去外地走亲戚去了吗?”
“哦,对没错走亲戚去了。”主簿笑呵呵说;“那刘兄弟先去牢房提人。”
说着主簿走到桌子旁边,在抽屉里拿出一个腰牌递给刘武。
两炷香的时间
刘武走到大牢门口,给牢头看了一眼腰牌。
牢头带着刘武来到了牢里。
以前还空了一大半的牢房,现在都快住满了。
里面的人见到有人来了,都趴在门口喊着放他们出去。
刘武认真打量着每一个牢房,在最里面的牢房里。
他找到了刘不凡和刘耕、宁二勇三人。
他们三个见到刘武出现眼神露出了希望。
刘武让牢头把大门打开。
他走进去告诉刘耕他们,他只能带出去两个人。
三个人都愣了一下。
宁二勇重新坐到稻草上;“我留下,你们两个走吧。
我有个把子力气,到哪也受的住。”
“你说啥呢,表哥。”刘耕见状很生气的说;“我留下,你要不是来给我们送野味。
也不会在这里。”
唉~
刘武叹了一口气,心里有一股无力感,后背靠着牢门;“留下的只能是姓刘的。
我这次会和县令请求,去押送徭役。
路上你们不会吃苦的。”
刘武的眼睛看向了别处。
刘不凡挨着墙坐了下来;“小武,我留下吧。
让小耕哥走,他已经定好了亲。
明年就要成亲了,不能去。
就是这三年要你们帮忙照顾好我娘。”
刘耕一听这个走到刘不凡面前,啪的一下。
扇了刘不凡一巴掌;“你娘就剩下你一个了,你要有孝心就自己照顾好。”
刘不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,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刘耕放下撸起的袖子;“不就是成亲吗,晚个几年又没事。
她和我没那个夫妻缘分。”
话是这么说,刘耕的眼中却有些不舍和落寞。
刘耕拉起来刘不凡和宁二勇往外面推;“赶紧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