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羽展开了信纸,又拿起了墨条往砚台上加了一些水。
一举一动颇有美感,一手揽住宽大的衣袖。
一手捏着墨条在砚台上研磨。
刘蛮颇有意味的看向刘武,眨巴一下眼睛。
‘我见你磨墨的样子像是在拌鸡食,人家这动作就那么漂亮呢。’
刘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。
“风格不一样,这动作自然不一样。”
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的时间,贺羽也已经把磨好了墨。
“大蛮哥,你请。”
刘蛮活动了一下胳膊;“好。”走过去。
刘蛮拿起毛笔沾了一点点墨,在纸上落下了第一笔。
刘武凑在一旁看;“大蛮哥,你这画的是驱鬼符吗?”
贺羽原本是背过了身去,听到刘武的话。
没忍住心里的疑惑,也想想看看驱鬼符长啥样。
转过身看向了桌子上的信纸。
只见那信纸上有圈有?还有小人,草。
刘蛮又沾了一点墨,接着写;“什么驱鬼符,我这是写的字。
不会的字就用圈和画符号代替。
放心吧,我那伙计能看懂的。”
刘武原本还担心这信路上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。
看这内容,怕是其他人看到了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一盏茶的功夫。
刘蛮放下了毛笔,拿起信纸吹了吹;“好了。”
桌子上放着两张写满了的信纸。
刘蛮看向贺羽道;“贺羽,你在信封上写个名字就行。
我那伙计叫孟志才。”
贺羽走过去提笔在信封上写字。
刘武指着信纸上一个半圆里面画着一个笑脸问;“大蛮哥,这个是什么意思。”
刘蛮弯腰看了一下他指的是哪一个;“这画的馒头是我,
旁边那个草是孟志才。”
“噢~。”
刘武对刘蛮竖起了大拇指;“大哥,你的想象力真牛。”
刘蛮有些小得意的勾起了嘴角。
贺羽在信封上写着孟志才亲启,等到信纸上的墨迹干了。
他把信纸装进了信封,从后面书架的小格子里取出来火漆。
取出来一点放到勺子里放在蜡烛上融化后。
滴在信封的封口处,盖上了印章。
刘武把从贺家祖坟里带回来的钱财,都放到了贺羽的床上。
原以为贺羽看到会惊讶,没想到贺羽看了一眼便拿出两根金条。
塞到刘蛮和刘武的手里。
“这是我给你们两个的谢礼,要是没有你们,我也会被流放。”
刘蛮看着手里的金条很想揣到兜里,他转头看向了刘武。
刘武笑呵呵的把金条放进了布包里;“贺爷大气,大蛮哥赶紧收起来。
可别一会儿等贺羽后悔了。”
刘蛮见刘武让收,那他也不客气了,直接了当的揣进了兜里。
贺羽听到刘武的话,无语的说;“我是那种把礼送出去,还收回的人啊。
刘武,我有件事还需要两位帮忙。
一是你们去我祖坟找出来这么财宝的事,希望两位可以保密。”
“你放心吧”刘武拍着胸口表示;“这件事就我们三个知道,左叔都没告诉。”
刘蛮严肃的点下头;“我的嘴和小武的一样严。”
贺羽继续说第二件事;“二来,请你们帮忙收尸。
我想把阿爷他们埋进祖坟。
麻烦两位去请几个人,把城中棺材铺现有的棺材都买下来。
两匹白布。”
刘武一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;“贺羽,请人给工钱不。”
贺羽没想到刘武的关注点在这里,随即点了一下头;“给,一个人五个铜板。”
“这就好办了。”刘武表示这两天一定找到人抬棺。
为啥说是两天呢,因为贺家被牵连的人太多了。
晚上
刘武和刘蛮挤在客房里休息,刘武时不时摸一下金条活脱脱的像一个财迷。
刘蛮则是一直拽着放金条的钱袋子。
兄弟两个是半斤对八两。
刘蛮听到刘武的动静,坐起了身子;“小武,有点出息别笑了。
一根金条而已,以后咱们努努力会有第二根第三根。”
刘武收敛住了笑意坐起来,手里握着金条。
眉宇间都是高兴;“大蛮哥,你不也是激动的睡不着吗。
那第二根和第三根和这个不一样。
这就好比娶媳妇,你娶第一个媳妇儿那肯定是激动高兴。
再娶第二个第三个,那心里肯定很平静啊。”
刘蛮听到刘武这比喻,心里的激动也平复了一些。
他调笑道;“小武,你还一个两个三个类,学那地主娶三个啊。”
刘武摆摆手;“打个比方,要那么多干啥。
女人多了会打架。”
刘蛮点了一下头,重新躺下来;“好了,赶紧睡觉。
别再偷摸着笑了哈,再笑我就替你拿着了。”
刘武捂住了嘴;“不笑了。”躺了下来。
翌日凌晨
贺羽和他娘一大早就起来,拿着东西来大牢外面。
犯人行刑之前是可以见亲朋好友最后一面的。
贺羽拿出一锭银子打点了一下牢头。
便拿着两个竹筐进到了大牢里。
贺族长几人看到贺羽和杜媚娘,还以为眼花了。
贺羽把竹筐上盖着的盖子打开。
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衣服鞋子。
杜媚娘朝着贺族长微微俯身行了一个礼,隔壁间的女眷望向了杜媚娘。
以前还笑话她是个外室的身份,看不起她。
羞于和她相提并论。
没想到临了,临了她居然会过来看她们。
杜媚娘拿起一竹筐女装来到女眷的门口,俯身行礼;
“我给大家准备了新的衣物。
大家伙换上吧。”
贺通海的娘看着面前的衣物,眼眶微微泛红。
扑通一声笑着杜媚娘跪下来;“以前是我找你麻烦,我不对。
你可以打我骂我,但是孩子是无辜的。
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,
能不能想法子救救我闺女。
她才十四岁,在流放到途中我怕她会被歹人糟蹋。
求你了想想办法。”
贺通海看到这一幕,趴在牢房门前;“娘,你别求她。
我会护着小妹的。”
贺珍珠她看到她娘不停的扇自己,她上去抓住她娘的手。
“娘,我不怕,我宁愿毁容。”
其他几个妇人也跪下来求杜媚娘想想法子。
护住她们的女儿,几个年轻的女人流放在都是男人的路上。
想都不用想,会遭受到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