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强又喝了一口酒,骂了一句他那哥哥。
“为了活命不被饿死在大街上,我把自己卖给了人牙子。
我就求人牙子能给我找一个好人家。
后来我跟着人牙子到了京师,卖进了一位当官的武将家里。
那里有个老厨子,把我当成了亲生孩子疼。
我就是跟着老厨子学的厨艺。
后来老厨子临了时,托着重病的身体,去给主家求了一个恩典。
用他全部的积蓄,换回我的卖身契。”
左强说着说着眼角落下了眼泪,刘仲不语只是一味的给左强夹菜。
“我照顾到老厨子去世下了葬才出了府。
第一时间就是到衙门更改了我的户籍和姓氏。
以后我就是左强,没有兄弟姐妹。
就只有一个去世的老爹。
现在我那畜生大哥,认出来我了,知道我有房有钱了。
过来端着架子,说什么长兄如父。
带着他那丑儿子过来说过继。
我去茅厕舀了一桶粪,泼到了那人身上。
指着他们的鼻子骂,把心里十几年的怨气
全都发了出去,
骂完后只觉得心里十分痛快。”
刘仲给左强添上了酒,拍拍左强的肩膀;“左哥,你就不用搭理他。
你过得越好,他占不到便宜就难受。
改天,咱们两兄弟去套麻袋揍他一顿,把心里这口气给出了。”
左强食指擦掉了眼角的泪花;
“别了小仲,我不想和哪一家有太多的牵扯。”
“左哥,你对收徒弟有什么要求啊。”刘仲往嘴里放了一片炒五花,
把话题扯到了其他事情上。
左强一听这个;“要是个男娃娃,年龄越小越好。
长的不能太丑了,
和我有眼缘,其次要有孝心,最好是那种无父无母的。”
毕竟男娃娃宝贝,再穷的人家也都舍不得送人。
刘仲听到了心里;“行,左哥我在村里给注意一下。”
左强拍拍刘仲的肩膀;“好兄弟。”
一顿饭吃到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。
一坛子酒基本上都进了左强的肚子里,左强喝的有些不省人事。
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。
刘仲甚是艰难的搀扶着左强,往他家走。
左强的家较为偏远的位置。
一路上
刘仲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易把左强送到了他家。
刘仲也是累的,倒在一旁的榻上就睡着了。
翌日清晨
北槐庄村。
村口又响起了熟悉的铃铛声,这是挂在牛脖子上的铃铛。
刘耕和刘武抬着装水的木桶还有一竹筐的野草,在村口等着。
在村口等着的还有其他户村民。
刘耕面对其他村民的询问,就说是个他大舅带的小鱼。
不值几个铜板。
赵叔赵一舟从牛车上下来,帮忙把这木桶放到车上面;“又进城去找你大舅。”
刘耕点了点头;“想我大舅了,去城里看看他。”
赵一舟发现这次还多了一个包袱;“今天还多了一个包袱?”
刘耕把背的包袱放到了前面;“这是,我娘给大舅做的鞋子,让我一块捎过去。”
刘耕对着旁边的刘武挥挥手;“小武,你回去吧。”
刘武虽然也有进城看看的想法,但是这次他没说服他娘,
没法子只能等下次了。
刘武扯出一抹微笑,朝着刘耕摆摆手;“二堂哥,赵叔,我先回去了啊。”
赵一舟回道;“回去路上小心点啊”
“知道了,赵叔。”刘武转身往村子里走。
刘家
刘大妞,刘二妞、刘三妞一早就起来,一个去喂鸡,一个在院子里扫地。
最小的刘三妞摘菜。
侯三妹起来从房间出来洗脸,手里拿着剥开外皮的柳树枝
用柳树枝沾去了瓶子里一点牙粉。
走到院子外面刷牙,
王莲花和方二丫正在用柳树枝刷牙,看到婆婆来了。
起身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。
侯三妹蹲下身子,一手拿着杯子对方二丫说;“大妞已经订婚了,
过两天家里收麦子,让大妞和小荷在家里做做饭。
不用下地了,趁着这段时间,养养身子
把皮肤捂白点,省的姑爷们回门的时候,说咱们苛待姑娘。”
“知道了,娘。”
王莲花的闺女在说亲的时候就不怎么下地了。
等订完亲以后,就在家干点小活。
刘大妞则是在说亲前两三个月干的活才少了一点。
方二丫一听娘也让大妞不下地了,眉眼间都是喜色;“谢谢娘。
我这就和大妞说一声去。”
方二丫喝口水把嘴里的泡沫给漱掉。
回去就把大妞手里的扫帚拿过来放到一边;“你阿奶说了,成婚前这些活都不用干了。
和你小荷姐一样,在房间里给你未来夫婿缝制一双鞋子,一身里衣 ,
成婚给姑爷送过去。”
刘大妞眸光微闪,脑海中浮现起了楚安的体型。
“娘,我不知道楚安的尺寸啊。”
这里的习俗就是
订过婚的女子要给丈夫亲手缝制一身里衣,再做一双鞋子。
寓意着以后和和美美。
方二丫笑呵呵的拉着大妞的手;“没事,离你成婚的时间还早。
等收完麦子,娘带你进城去楚安的铺子里找他问问。
你先开始缝嫁衣。”
刘大妞的脸颊微微红了;“娘,给弟弟做的鞋子还差几针,我先进去了。”
“嘿,这小妮子,还害羞了”方二丫看着刘大妞羞愧的跑回房间,出声道;
刘二妞端着喂完鸡的食盆;“娘,我什么时候能说亲啊。”
她也不想下地,不想干活了。
累不说,每年收完麦子种玉米都晒黑了不少。
“你还要等几年呢。”方二丫看向老二丫头说;“当姑娘比当媳妇好当。
别老想着嫁人的事。”
说话间
刘伯也从房间里起来,用柳树枝沾上牙粉,咕噜咕噜的刷完牙。
刘进财从地里回来,腰间别着一个烟杆。
“老大,一会儿吃完早饭,你去徐里正家里领镰刀和锄头。”
刘伯舀了一盆水洗洗脸;“爹,地里的麦子都熟了吗。”
“差不多了”刘进财坐到石凳上;“村里其他户人家,明天都开始干了。”
“老头子,今年还是和二弟一家一块收麦子吗。”
候三妹把手中的盆放到地上,甩了甩手上的水珠;
刘进财点了一下头;“今早和二弟说好了,还是一块收麦子。
今年先割咱家的,再割他们家的。”
侯三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