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王府的书房内,烛火摇曳,映照着刘弥年轻却愈发沉稳的面庞。
案几上摊开的,是一份来自洛阳的密信,盖着汉灵帝刘宏的私印。
信中言辞简略,却字字千钧——灵帝默许了梁国扩军整武,只嘱“谨守封疆,勿扰四邻”。
刘弥将密信凑近烛火,看着它化为灰烬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如今天下看似平静,实则暗流汹涌。
刘弥大慨知道了现在情况。
大将军府和世家都看上了梁王国这块肥肉。
吴匡有两把刷子,至于那个袁胤纯纯就是个废物。
刘弥对王府护卫军的动作暂时消停了。
让史唤和护卫秦风以大把金钱和睢阳城的那些世家子弟及官家子弟,天天同袁胤花天酒地,将袁胤沉沦于睢阳袁宅。
灵帝耽于享乐,朝政被宦官与外戚把持,各地诸侯蠢蠢欲动。
这份默许,既是对梁国这两年休养生息、渐成气候的认可,也是朝廷对潜在动荡的一种未雨绸缪——让梁国成为东南一翼的屏障,或许能在未来的乱局中多一分制衡。
“时机到了。”
刘弥低声自语,目光扫过案上的兵甲图样与封地舆图。
这两年,王府铁匠铺在他的力推下早已今非昔比。
从流民中选拔的少年学徒已能独当一面,老师傅们也革新了锻打技法,淬火用的油料配比更是反复试验,如今日产铠甲三十副、环首刀五十柄不在话下,产能足以支撑一支精锐之师。
“秦风。”刘弥扬声道。
“属下在。”
秦风推门而入,身形愈发挺拔。
这两年他跟着刘弥处理军政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懂护卫的武夫。
“传典韦、于禁、乐进、史涣、黄忠到演武场议事。”
“是。”
半个时辰后,睢阳王府演武场。五名将领列立当场,气息沉凝,皆是这两年被刘弥一一招揽或提拔的得力干将。
典韦生得虎背熊腰,赤着臂膀,古铜色的肌肉虬结如铁,腰间双戟寒光凛冽——这是他刚从铁匠铺领的新家伙,比从前的兵器更沉更利。
他本是陈留乡野武夫,因杀人避祸流落从军张邈处,被刘弥看中其勇力与忠诚,以一把睢阳神兵换来,留在身边做了亲卫统领。
于禁与乐进站在一起,气质截然不同。
于禁面容冷峻,身形中等却透着一股严谨肃杀之气,练兵极严,颇有章法;乐进身材短小精悍,眼神锐利如鹰,冲锋陷阵时悍不畏死,一手枪法使得出神入化。
二人皆是本地豪强出身,感念刘弥兴利除弊、善待百姓,便投效麾下,成了屯田军的骨干。
史涣则是沉稳寡言,擅长侦查与调度,当年曾是游侠,因得罪权贵逃亡至梁,被刘弥发现其才干,委以军情传递之职,如今已是军中不可或缺的调度能手。
最年长的黄忠,虽已年近四十,却精神矍铄,腰杆笔直如松。
他本是南阳守城的小城门官,由于为儿子黄叙治病,受恩于刘弥,在其儿子病愈后自愿加入典农中郎将府。
黄忠不仅弓术通神,更精于军阵训练,这两年屯田军的基础操练,全赖他一手打磨。
“诸位,”刘弥站在将台之上,目光扫过五人,“洛阳来讯,陛下允我梁国整军。今日召集诸位,便是要定下扩军之策。”
五人闻言,眼中皆闪过一丝振奋。
乱世之中,唯有强军才能立足,他们盼这一天,已经很久了。
“铁匠铺产能已足,粮草储备尚可支撑三年,”刘弥沉声道,“第一步,组建玄甲军。”
“玄甲军?”
典韦瓮声瓮气地问,双目中满是期待。
“重甲步兵,”刘弥解释道,“选三百精壮,配最厚的铠甲、最重的长戟与环首刀,需能正面冲破骑兵阵列,为我军之坚盾。”
他看向典韦,语气郑重:“典韦,你勇冠三军,力能扛鼎,这玄甲军,便由你统领。”
“末将领命!”典韦轰然应道,单膝跪地,声音震得演武场尘土飞扬,“定不负世子所托,练出一支天下无敌的甲士!”
刘弥扶起他,又道:“这三百人,从五千屯田军与王府护卫军中挑选,务必是身高过丈、力能举鼎者,宁缺毋滥。”
“诺!”
“第二步,组建骑兵。”
刘弥话锋一转,“我已令商会动用这两年酒、盐、畜牧之利,从并州、幽州购买骏马,不日便到。”
于禁与乐进对视一眼,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。
梁国地处中原,向来缺马,骑兵一直是短板。
“文则”
刘弥看向冷峻的将领,“你长于治军,调度有方,暂领骑兵营主将。”
“末将领命!”于禁抱拳,声音干脆利落。
“文谦”
刘弥又看向那矮壮将领,“你骁勇善战,熟悉冲锋战术,为骑兵营副将,辅佐于禁。”
“末将遵命!”乐进应声,眼中战意熊熊。
“骑兵营不仅要练骑术,更要练马上劈砍、弓射,”刘弥叮嘱道,“待军马到齐,你二人需日夜操练,三个月内,我要看到一支能纵横驰骋的铁骑。”
“诺!”
“汉升,公刘。”刘弥最后看向二人。
“末将在。”
刘弥语气恭敬,“屯田军与王府护卫军是我梁国根基,现有五千余人,需继续打磨,提高战力。
此事,便劳烦汉升总领,公刘协助调度军需、侦查周边,务必让这两支军队成为玄甲军与骑兵的坚实后盾。”
黄忠拱手,声音沉稳有力:“世子放心,老臣定当竭尽所能,让将士们个个能战。”
史涣亦躬身道:“属下必配合黄将军,保障军需,探清周边动向。”
部署已定,演武场上气氛陡然变得炽热。
将领们领命离去,各自筹备。
刘弥站在将台之上,望着远处铁匠铺方向传来的叮叮当当声,又看向城外屯田军操练的烟尘,心中清楚,这只是开始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,睢阳城内外仿佛成了一座巨大的熔炉。
典韦亲自坐镇挑选玄甲军,演武场上,每日都能看到他拿着铁棍,挨个测试士兵的力量——能举起两百斤石锁者,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。
接着是耐力测试,负重三十斤绕城跑五十里,中途落地者直接淘汰。
最后是勇力比拼,三百人捉对厮杀,只留最悍勇无畏之辈。
一个月后,三百名壮汉站在了刘弥面前。他们穿着量身打造的玄甲,甲片厚达半寸,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手持长戟或重刀,往那一站,便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,肃杀之气扑面而来。
典韦穿着更厚重的统帅甲,站在队列前,声如洪钟:“玄甲军,参见世子!”
三百人齐声呐喊,声震云霄,连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震颤。刘弥满意点头,这些人,将是他手中最锋利的攻城锤。
与此同时,于禁与乐进也迎来了他们的军马。
三千匹来自北方的良马分批运达,被送入新建的马场,这些马匹高大神骏,远非中原驽马可比。
于禁制定了严苛的训练计划,从最基础的骑术开始,到马上协同、冲锋变阵,再到马上劈砍与射箭,每日从晨光熹微练至月上中天。
乐进则亲做示范,他骑着一匹黑马,手持长枪,往来冲杀,枪出如龙,每一次突刺都带着破风之声,看得骑兵们热血沸腾。二人一严一勇,配合默契,短短一个月,骑兵营便有了雏形,虽然远谈不上精锐,但队列整齐,冲锋时已有了几分气势。
黄忠的训练则更为系统。
他将五万屯田军与护卫军分成数个营,每日操练队列、军阵、刺杀、射箭,还会定期组织小规模推演,模拟攻防。
史涣则跑遍了梁国周边的郡县,绘制了详细的舆图,将朝廷的动向一一报给刘弥,确保梁国的扩军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注意。
刘弥也没闲着。他一边督促铁匠铺继续提升甲胄质量,一边让商会扩大与北方的贸易,不仅买马,更招募了一批熟悉马术的胡人牧民,充实到骑兵营当教头。
同时,他下令开垦更多荒地,扩大畜牧规模,确保军粮与战马饲料的供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