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下,王府巍峨耸立,朱红色的大门在月色中透着威严,门前的石狮子张牙舞爪,仿佛在守护着这新的领地。
刘弥缓缓走进王府,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,雕梁画栋精美绝伦,一切皆是现成的奢华布置。
庭院中,奇花异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散发着阵阵芬芳。
他穿过长长的回廊,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心中不禁感慨万千,这便是他在洛阳新的根基。
稍作巡视后,刘弥召来史涣。史涣匆匆赶来,抱拳行礼:
“世子,有何吩咐?”
刘弥神色凝重,目光坚定地说道:
“公刘,此梁王府乃陛下恩赐,意义非凡,往后便是我们在洛阳的立足之地。
你即刻安排王府事宜,从今日起,这里的一草一木、一人一事,皆要打理得井井有条。”
史涣点头称是,刘弥接着说道:“王府守卫至关重要。
如今局势复杂,不可有丝毫懈怠。
你挑选精干之士,加强巡逻,设置明暗岗哨,务必确保王府内外安全无虞。
另外,对王府上下的人员,都要仔细审查,切不可混入心怀不轨之人。”
史涣领命道:“世子放心,属下定当全力办妥此事。只是如今王府初立,事务繁杂,还需尽快安排管家、婢女、仆役等各司其职。”
刘弥思索片刻,说道:“此事你去办,挑选可靠之人,忠诚为先,能力次之。
管家一职,需找个精明能干、沉稳持重的,王府大小事务都要交予他打理,务必事事上心,实在不行就从睢阳挑一个过来。
婢女和仆役,也要进行相应的培训,让他们知晓王府规矩。”
史涣应道:“是,世子。属下这就着手安排。”
刘弥拍了拍史涣的肩膀,说道:“辛苦你了,公刘。
如今我们身处洛阳,一举一动都关乎梁国的兴衰,万事小心谨慎为妙。”史涣抱拳,坚定地说:
“世子嘱托,属下铭记于心,定不辱使命。”
史涣离去后,刘弥独自站在庭院中,望着满天繁星。
洛阳,这座看似繁华的都城,实则暗流涌动。
他深知,从踏入王府这一刻起,自己已更深地卷入汉室的权力漩涡之中。
但他毫无惧色,心中已在谋划着如何利用这新的局面,为梁国争取更多的利益,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天下第一楼开业当天,无数权贵踏门而入。
一夜莺歌燕舞和筛子的呦呵,牌九的堆砌。
洛阳天下第一楼开业当天,世家子弟豪赌一夜,欠下巨额债务,留下无数欠条,梁王世子和蹇硕联袂觐见汉灵帝刘宏,告知情况,世家子弟欠钱。
刘宏同意二人上门要债。
刘弥和蹇硕带领数百宫中禁卫,在洛阳向王氏,杨氏,张氏,出示欠条,以武力讨要欠债。
这数百禁卫,皆是北军五营中精挑细选的精锐,身披玄甲,手持长槊,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。
他们行进在洛阳宽阔的朱雀大街上,步伐整齐划一,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,滚过这座繁华而古老的都城。
寻常百姓早已被这阵仗吓得关门闭户,整条长街肃然无声,唯有甲叶碰撞的铿锵之声,以及战马不安的嘶鸣。
为首的两人,更是这肃杀队伍中的焦点。
左边一人,身着锦袍,面如冠玉,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倨傲,正是梁王世子刘弥。
他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,神色淡然,仿佛不是去催讨足以让几个家族倾家荡产的巨款,而是去参加一场寻常的宴饮。
他的目光扫过两旁紧闭的门户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这些世代盘踞朝堂,自以为能与皇权分庭抗礼的世家大族,今日,便要看看他们所谓的“体面”,在皇权与刀锋面前,还值几文钱。
右边一人,则是一身宦官官服,面色阴沉,眼神锐利如鹰隼,正是中常侍蹇硕。
他虽无兵权在手,但作为皇帝眼前的红人,其威慑力丝毫不亚于领兵的将军。
他深知此行的意义,这不仅是为皇帝的内帑充实钱袋,更是一次对士族势力的沉重打击,是皇权对地方豪强的公然宣战。
他紧紧攥着手中那份由皇帝亲笔朱批的“讨债令”,这便是他们尚方宝剑,是今日一切行动的合法性来源。
他们的第一站,是弘农杨氏的府邸。
杨氏,四世三公,门生故吏遍及天下,其“清流”之名,响彻朝野。
杨府门前,两尊石狮威风凛凛,朱漆大门上悬挂着“弘农杨府”的匾额,笔力遒劲,尽显百年望族的底蕴。
禁卫军团团围住杨府,水泄不通。刘弥与蹇硕翻身下马,径直走向大门。
“开门!奉陛下旨意,前来讨债!”
一名禁卫军统领上前,用槊柄重重敲击着门环。
“何人喧哗?”
门内传来一声呵斥,带着世家特有的傲慢。大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一道缝,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探出头来,当他看到门外黑压压的军队和刘弥、蹇硕时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“我……我家主人正在会客,不知二位尊驾有何贵干?”
管家强作镇定地拱手道。
蹇硕冷笑一声,上前一步,将手中的讨债令和一叠厚厚的欠条猛地拍在管家脸上。
“贵干?你家少爷在天下第一楼欠下赌债三十万钱,白纸黑字,画押为证!
陛下有旨,命我等前来收账!
你是自己把钱交出来,还是让我们进去,把你们杨府的‘清流’二字,换成‘赖账’二字?”
管家被欠条砸得一个趔趄,捡起一看,只见欠条上龙飞凤舞的签名,正是他家公子杨彪的字迹。
他顿时冷汗涔涔,语无伦次:“这……这定是误会!二公子他……他怎么会……”
“误会?”
刘弥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“把你们家主叫出来,当面对质。若他说这是误会,我等立刻退兵。若不然,就别怪我们按律办事,抄家抵债!”
消息很快传到内堂。
杨氏家主,当朝太尉杨赐,听闻此事,气得胡须乱颤,手中的茶杯“啪”地一声摔在地上。
他一生以名节为重,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!
儿子不肖,在外豪赌已是家门不幸,如今竟引得宦官与宗室带兵上门,这简直是要将杨氏百年清誉,踩在脚下碾碎!
“反了!反了天了!”
杨彪怒吼道,“一个开赌坊的,一个阉竖,也敢欺我杨氏无人!传我命令,紧闭府门,家丁集合,我看他们敢闯进来!”
然而,他的怒火在绝对的武力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“攻门!”
蹇硕见杨府没有交出钱财的意思,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得令!”
禁卫军统领一声令下,数十名精壮士兵抬着一根巨大的撞木,高喊着号子,狠狠地撞向杨府那扇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大门。
“轰!”
一声巨响,门栓断裂,朱漆大门应声而开,尘土飞扬。
禁卫军如潮水般涌入府中,刀枪出鞘,寒光闪闪。
杨府的家丁们虽也有些武艺,但哪里是身经百战的北军精锐的对手,顷刻间便被缴械,押在一旁。
杨赐站在厅堂前,看着眼前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,看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兵刃,脸色由愤怒转为铁青,最后变成一片死灰。
他终于明白,今日之事,已非他一个太尉能够平息。
这背后,是皇帝的意志,是皇权对士族毫不留情的碾压。
刘弥和蹇硕昂首走进厅堂,仿佛这里不是太尉的府邸,而是他们自己的后花园。
“杨太尉,别来无恙啊。”
刘弥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,“令郎欠下的三十万钱,您看,是现银结算,还是我们帮你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,折价抵债?”
杨赐嘴唇哆嗦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三十万钱,对于杨氏这样的巨族而言,并非天文数字,但以这种方式被强行索走,其意义远超金钱本身。
这是在向天下宣告,杨氏,也不过如此。
最终,在禁卫军的注视下,杨彪万般屈辱地命人打开库房,将金银珠宝、古玩字画一一清点,凑足了三十万钱。
当一箱箱财物被搬出杨府时,围观的百姓无不瞠目结舌。
那个高高在上、不可一世的弘农杨氏,今日竟被人抄了家!
首战告捷,刘弥与蹇硕并未停歇,而是立刻率领大军,浩浩荡荡地开向下一站——汝南袁氏的分支,王氏府邸。
王氏虽不及杨氏显赫,但也是朝中重臣,门第不凡。
有了杨氏的前车之鉴,王氏家主王甫(注:此处为虚构人物,非宦官王甫)远比杨彪要“识时务”。
当禁卫军刚刚将府邸围住,他便主动打开大门,将欠款连同一笔丰厚的“辛苦费”双手奉上,只求这群煞星能快点离开,不要让王氏也像杨氏一样颜面扫地。
刘弥收下钱财,冷冷地看了王甫一眼,什么也没说,便带兵离去。
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“智慧”,让他感到一阵无聊。
他更享受的,是像杨彪那样,看着对方从愤怒到绝望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