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蹄声如雷,心悬一线**
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,如同密集的鼓点,重重敲在林潇潇和玄墨的心上。甲胄摩擦的铿锵之音,更是为这急促的蹄声添上了肃杀之气。
官军?还是影卫?
无论是哪一种,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在槐树村,都绝非好事!
林潇潇脸色发白,下意识地看向玄墨。却见玄墨虽然眉头紧锁,眼神却异常冷静,他侧耳倾听了片刻,低声道:“不是重甲骑兵,马蹄声略显杂乱,应是地方府兵或巡检司的人马。”
府兵?巡检司?林潇潇对这些编制不太了解,但听起来似乎不像直属皇帝的“影卫”那么恐怖。
“他们来干什么?也是为了劳役?”林潇潇压低声音问。
“未必。”玄墨目光深邃,“可能是例行巡逻,也可能是……听到了什么风声,前来核查。”
两人屏息凝神,听着那队骑兵似乎停在了村口,然后传来一阵喧哗和人声,隐约能听到里正刘大牛带着惶恐的应答声。
**虚惊一场?新的难题**
紧张的等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。
终于,那队骑兵并未进村大肆搜查,马蹄声再次响起,似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,渐渐消失在远方。
林潇潇和玄墨同时松了口气,但心情并未放松多少。
“看来,只是路过。”林潇潇抚着胸口,心有余悸。
“未必。”玄墨却摇了摇头,“他们停在村口询问,说明对此地有所留意。明日劳役,仍需万分谨慎。”
压力再次袭来。明天的劳役,不仅仅是体力与伤势的考验,更可能是一场生死攸关的侦查与反侦查较量。
林潇潇深吸一口气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:“无论如何,准备工作必须做足!”
她开始进行最后的清点:玄墨的伤药、备用的干净布条、藏在夹层里的少量应急草药粉、以及足够两人一天吃的干粮——几个烤得干硬的野菜栗面饼子。
**伪装特训,绩效终考**
“来,最后冲刺!”林潇潇将一根更趁手的木棍递给玄墨,充当拐杖,“模拟劳役现场!走几步我看看!”
玄墨借助拐杖,咬紧牙关,尝试移动。他的左腿依旧无法受力,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右腿和拐杖上,行动缓慢而艰难,额头上很快布满了冷汗。但他走路的姿态,在林潇潇连日来的“矫正”下,已经刻意带上了一种长期营养不良、体虚气短之人的佝偻和摇晃,很好地掩盖了他本身挺拔的身姿和军人气质。
“表情!表情管理!”林潇潇在一旁低声指导,“别一副‘老子很能忍’的样子!要痛苦,要麻木,要生无可恋!对!就是这样!眼神再涣散一点!”
玄墨:“……”
他依言调整着面部表情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濒临崩溃的可怜虫,而不是一个蛰伏的猛兽。
“很好!‘病弱伪装’绩效,勉强及格!”林潇潇拍拍手,又拿出一个小布包,“这是最后一点锅底灰,混了点草药汁,抹在脸上、脖子上,让你的脸色看起来更蜡黄病态一点。”
玄墨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,嘴角微微抽搐,但还是认命地任由林潇潇在他脸上、脖颈裸露处涂抹。效果立竿见影,他瞬间从一个苍白俊美的病弱公子,变成了一个满脸病容、穷困潦倒的乡下汉子。
**夜色深沉,各怀心思**
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际,破屋内陷入了沉寂。
所有的准备都已就绪。药、粮、伪装……能想到的都做了。
林潇潇坐在炕边,看着呼吸平稳、似乎已经睡着的玄墨,心情复杂。明天,他就要踏上真正的险境,而她只能在这里等待,祈祷一切顺利。
“放心。”黑暗中,玄墨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稳,“我不会有事。”
林潇潇愣了一下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铁柱那边,我也交代好了。他会见机行事。”玄墨又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林潇潇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“你……自己也小心。实在不行,就跑……保住命最重要。”
玄墨没有再说话,但黑暗中,他睁开的眼睛里,闪过一丝极淡的、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。
**黎明前夕,异动又现**
夜深人静。
连续的精神紧绷让林潇潇疲惫不堪,终于靠着炕沿沉沉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又被一阵极其轻微、却不同于寻常夜籁的窸窣声惊醒。
那声音,似乎来自屋顶!
她猛地睁开眼,心脏骤缩,下意识地看向玄墨。只见玄墨不知何时也已醒来,在黑暗中对她做了一个绝对禁声的手势,眼神锐利如刀,死死盯着屋顶的某一处。
有什么东西,或者说……有什么人,正在他们头顶之上!
是夜行的动物?
还是……那如同鬼魅般的“影卫”,终于失去了耐心,选择在劳役前夜,亲自下来确认了?!
---
**第十四章(完)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