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利翁山曾是神灵的牧场,青草如毯,溪流清澈,半人马在此放牧,宁芙在林间歌唱。如今,这里只剩焦土、骸骨与腥风。
堤丰盘踞在山顶,千头万眼在黑雾中明灭,每一张嘴都在咀嚼生灵的哀嚎。他的子嗣—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,正伏在一张由神殿残柱拼成的长桌前,三颗头颅各自撕咬着不同的“食物”:一颗啃噬着精灵的翅膀,一颗吞咽着凡人的内脏,第三颗则慢条斯理地咀嚼一位小神的神格结晶。
怪物们围坐四周,奇美拉喷着毒火烤肉,狮鹫用利爪撕开霜巨人的胸膛,连厄客德娜都亲自下场,将混血妖兽的幼崽塞进自己蛇尾缠绕的陶罐里腌制。
这是一场盛宴,也是一场示威—奥林匹斯的旧秩序,已被我们踩在脚下。
就在这时,天穹裂开。
一道血云压境,十二道身影踏空而至。克洛诺斯走在最前,手持脊骨镰刀,身后是科俄斯、克瑞俄斯、许珀里翁、伊阿珀托斯、……泰坦神族全员降临。
他们的威压如山崩海啸,瞬间碾碎了怪物们的狂欢。刻耳柏洛斯三颗头同时低吼,却被迫伏地;奇美拉的火焰熄灭;连堤丰周身的黑雾都被逼退三丈。
“克洛诺斯。”堤丰缓缓起身,声音如雷滚过山谷,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来谈合作。”克洛诺斯目光扫过餐桌上的尸骸,眉头微皱,“推翻奥林匹斯,恢复远古秩序。”
堤丰冷笑:“恢复你们的秩序?那我和我的子嗣,不过是换了个主人罢了。”
话音未落,一只双头鹰怪从角落扑出,竟敢朝克洛诺斯吐出毒涎:“泰坦?不过是一群被儿子关进地牢的老东西!”
克洛诺斯未动。
他身后的克瑞俄斯,天柱泰坦,只抬了抬手。
轰!
一道星陨自天而降,精准砸在双头鹰怪头顶。那怪物连惨叫都未发出,便化作一滩血泥,溅在餐桌边缘。
全场死寂。
刻耳柏洛斯三颗头同时缩了缩脖子。厄客德娜悄悄收回了探向泰坦方向的蛇尾。
“冒犯泰坦者,死。”克瑞俄斯声音低沉,却震得整座佩利翁山颤抖,“我们不是来求和的,是来定规矩的。”
堤丰眼中怒火翻涌,但终究没发作。他知道,单论个体战力,他或许不输克洛诺斯,但泰坦神族十二人联手,足以撕裂天地。更何况,他们刚从塔尔塔罗斯脱困,体内还残留着原始混沌之力。
“好。”堤丰缓缓坐下,“说说你的计划。”
裂隙中的密谋
营地深处,一座由巨兽骸骨搭成的议事帐内,两方对坐。
克洛诺斯坐在左侧,泰坦们沉默如山。堤丰居右,刻耳柏洛斯伏在他脚边,三颗头轮流打盹。
“奥林匹斯已无宙斯,神力枯竭。”克洛诺斯开口,“赫拉、波塞冬、哈迪斯三人死守,但不足为惧。真正麻烦的是怕有外援。”
“外援?”堤丰眯起千眼,“谁敢插手?”
“玄麟与姜晁”克洛诺斯沉声道,“当年,我们追杀玄麟与姜晁,逼他们逃离奥林匹斯。他们带走了阿尔忒弥斯和德墨忒尔,如今二人归来,若四凶兽参战,胜负难料。”
堤丰沉默片刻,忽然大笑:“那就先杀姜晁!趁他还在路上,派刻耳柏洛斯带三千妖兽截杀!”
“愚蠢!”一直未说话的科俄斯突然开口,双眼星轨流转,“饕餮不是凡物,他是‘规则吞噬者’。你派再多妖兽,都不够他塞牙缝,更何况还有那个怪物玄麟,凶兽之首,实力更是不可估量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堤丰不耐烦。
“等。”科俄斯冷冷道,“让他们来奥林匹斯。在那里,我们可以启动‘星空之怒’—以奥林匹斯神山为祭品,引爆其千年积累的信仰之力。届时,别说四凶兽,他们必定会被规则反噬。”
堤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:“引爆奥林匹斯?那之后呢?世界岂不崩塌?”
“崩塌之后,才有新生。”克洛诺斯站起身,镰刀指向星空,“我们要的不是统治,是重铸。让神、人、妖、魔,重新站在同一起点,回归到远古的自由时光,让神灵吸收的力量,重归于大地”
就在这时,帐外传来骚动。
一名狮身人面的斯芬克斯慌张冲入:“大人!北方哨岗全灭!有三道气息……穿过了我们的防线,直奔奥林匹斯!”
堤丰猛地站起:“是谁?”
“看不清……但其中一道,有张巨嘴”
克洛诺斯脸色骤变:“玄麟!他们已经行动了!”
星空之上,三道身影疾驰。
玄麟化为本相,鳞甲泛着混沌青光;穷奇如黑云掠空,梼杌扛着断裂的神柱当武器,饕餮则化作一团旋转风暴,吞噬沿途的探子与哨岗。
“快到了。”玄麟低语,“奥林匹斯就在前方。”
“现在要干什么?”姬狰问。
玄麟一笑:“先带你去见见哪几位老朋友,剩下的就是大开杀戒了”
梼杌咧嘴:“要我说,直接打进去,把堤丰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!”
“不行。”玄麟摇头,“一但与堤丰开战,动静必定不小,会引起此界神灵的围攻,我可不想为奥林匹斯吸引火力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姜晁的声音从风暴中传出。
“见了他们之后先藏起来”玄麟眼中金光暴涨,“关键时刻再出手,我跟姬狰正面上,姜晁你先躲着”
三道身影如流星坠向奥林匹斯。
而在他们身后,佩利翁山的营地中,堤丰正咆哮下令:“全军压上!给我把奥林匹斯围成铁桶!一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!”
克洛诺斯却站在高处,望着远方的神山,低声对妹妹说:“希望……我们没做错。九界重生,星岛重生,南界轮回,总不能奥林匹斯,一尘不变吧”
他身边的泰坦轻声回答:“有些事,做了才知道对错。”
佩利翁山的血宴仍在继续,但气氛已变了。
泰坦们冷眼旁观,怪物们噤若寒蝉。刻耳柏洛斯偷偷把啃了一半的神格藏进爪下,生怕被克瑞俄斯当成冒犯。
而远方,奥林匹斯的废墟中,麦苗在风中摇曳,一道金黄的神力光芒,笼罩着整个奥林匹斯,一道巨大的黄金圣树,矗立在了奥林匹斯,摇曳的枝丫,修复着附近受损的神灵们,德墨忒尔选择与盖亚一样,化为神树,成为了众神的神力源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