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交。”玄麟点头,“说吧,哪些神必须杀,哪些可留?”
璃月取出一枚狐火凝成的卷轴,展开后浮现神像:
“第一,迦具土——火神,素戋呜尊心腹,已与阿萨神族签订血契,必须除。”
“第二,志那都彦——风神,表面中立,实为外神耳目,擅空间挪移,留着后患无穷。”
“第三,八意思兼神——智慧神,天照亲信,掌握高天原所有阵法枢纽,若能活捉,可破神殿大阵。”
“至于其他人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多是墙头草,不足为惧。”
姬狰摸着下巴:“那月读命呢?”
“别碰他。”璃月神色凝重,“他能在梦中杀人。去年,一位临天境初期的外神潜入高天原,被他拖入‘永夜梦域’,醒来时神格已碎,只剩一具空壳。”
玄麟沉默片刻,忽然问:“有没有可能……策反须佐之男?”
众人一愣。
“他恨素戋呜尊,也恨外神。”玄麟眼中精光闪烁,“若让他知道,素戋呜尊打算献祭高天原换取外神支持,他会怎么做?”
璃月眼睛一亮:“他会疯。”
“那就让他疯。”玄麟冷笑,“我们不需要摧毁整个神界,只需要点燃一把火,让高天原自己烧起来。”
相柳皱眉:“风险太大。若伊邪那美出手……”
“她不会。”玄麟打断,“只要我们不动黄泉,她就不会管。而且....”他看向姜晁,“你不是刚炼成了‘封神印’?专克本土神格。”
姜晁嘿嘿一笑:“对!只要他们离开高天原神域,神格庇护就会减弱,我一印下去,直接抽干本源!”
姬狰拍腿大笑:“妙啊!先让须佐之男和素戋呜尊狗咬狗,我们趁机绞杀外神,再封印核心神只,高天原不攻自破!”
璃月却忽然轻声问:“那之后呢?你们真要抹除外神世界?”
玄麟望向星空深处,眼神凶戾而坚定:“家乡回不去,那就把挡路的世界,一个个踏平。直到……有人来接我们回家。”
“相柳和璃月,暂时先回去,把你们的族人召集起来,力求自保,姬狰,打开限制,让须佐之男出来,我们与他谈一谈。”
星岛边缘,混沌雾霭翻涌如潮。
姬狰站在断崖之上,双手结印,口中低诵上古禁咒。他周身黑气缭绕,梼杌本相若隐若现,脊背骨刺根根竖立,仿佛与整座星岛共鸣。随着一声沉喝,他猛然撕开胸前一道符印——那是他千年来看守此地的“镇界契”。
“开!”
轰隆——
虚空裂开一道血色缝隙,如巨兽之口缓缓张开。锁链崩断之声响彻星海,囚笼之力骤然松动。
须佐之男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出囚笼,踉跄落地。他披甲残破,神剑断刃,眼中却仍燃着不屈的怒火:“姬狰!你终于肯放我出去了?拿命来”
“砰”
巨大的爪子将他按压在虚空之中。
“不是放你。”玄麟缓步上前,声音平静,“是给你一个真相。”
须佐之男眯眼:“你是谁?”
“玄麟。”他直视对方,“曾在奥林匹斯游历百年,也见过阿萨神族如何吞噬世界。”
须佐之男一怔,随即冷笑:“外神?呵,你们这些凶兽,也配谈秩序?”
“我不谈秩序。”玄麟摇头,“我只告诉你—素戋呜尊,已与阿萨神族签订血契,打算献祭高天原三成神民,换取‘世界树根须’植入此界,将高天原变成阿萨的养料场。”
须佐之男脸色骤变:“胡说!我兄长怎会……”
“你亲眼见过他在北渊与洛基残魂密会吗?”玄麟打断,“见过他把迦具土的火种交给奥林匹斯的赫菲斯托斯,换取雷霆锻炉吗?”
须佐之男沉默了。
玄麟继续道:“我在奥林匹斯时,曾见他们是如何行事的’。南界若非有湿婆、毗湿奴坐镇,早已被宙斯炼成神力矿脉。而阿萨神族更狠,他们不灭神,只改神。让神忘记自己是谁,只记得效忠奥丁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如刀:“你兄长素戋呜尊,现在就在走这条路。他以为能借外神之力夺权,却不知自己只是别人手中的刀,当然,他也可能知道”
须佐之男握紧断剑,指节发白:“证据呢?”
玄麟抬手,混沌之力凝成一面镜,镜中浮现画面:素戋呜尊在海底神殿,将一枚刻有高天原命脉的玉简交给一名金发神只(洛基化身);另一幕,迦具土引火焚村,火焰中竟有阿萨符文闪烁。
“这是……北渊祭坛的影像?”须佐之男声音颤抖。
“是我从相柳的毒瞳里提取的记忆。”玄麟收镜,“他潜伏北渊三年,就为查清此事。”
须佐之男猛地抬头,眼中血丝密布:“为什么告诉我?你们不是凶兽吗?为何要管高天原死活?”
“因为这里的秩序,是我们的长辈所定”玄麟望向星空深处,语气忽然低沉,“家乡神灵千年未现世,总有一些神灵按耐不住性子,开始到处搞事,即然他们能搞,我们也能搞,他们想蚕食神界,我们就不让他们如意”
姜晁插话:“而且,你若真想重振高天原,就得先清理内鬼。否则,就算你冲出星岛,高天原也迟早坠落”
须佐之男久久不语。
风卷残云,星屑如雨。
终于,他单膝跪地,将断剑横于胸前:“若所言属实,我须佐之男,愿与诸位共诛叛神!”
玄麟扶起他:“不必跪。我们不是主仆,是同路人。”
姬狰大笑:“好!疯子配疯子,正好烧他个天翻地覆!”
当夜,五人密议至天明。
计划分三步:其一,须佐之男假意归顺素戋呜尊,诱其暴露外神联络点;其二,姜晁潜入高天原阵眼,以封神印干扰神域庇护;其三,玄麟与姬狰直取迦具土与志那都彦,斩其羽翼。
临行前,须佐之男忽然问:“若事成,高天原由谁执掌?”
玄麟摇头:“不归我们管”
须佐之男深深看了他一眼,转身踏入星雾。
而玄麟站在崖边,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轻声道:“疯子,才是最后的清醒者。”
“什么意思啊,玄老大”
玄麟回答他:“须佐之男知道,我们想毁灭这方神界,但他,也愿意协助我们,确实是个疯子呢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