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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载风云,指点群伦
春去秋来,寒暑四易。
自苏铭轩自星骸海归来,已悄然过去四年光阴。昔日略带青涩的少年,如今已是弱冠之年,身形愈发挺拔,青衫依旧,眉宇间那份慵懒淡然未变,只是偶尔抬眼时,眸底深处那抹俯瞰万古的漠然,愈发令人心悸。
四年时间,对于动辄闭关数十上百载的修士而言,不过弹指一瞬。然而对于云渊城苏家及其辐射的势力范围而言,却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剧变。然冥骸及其余尊者的布局好像在这四年间已悄无声息,小小动作无伤大雅但恶心人!那就只能铁血手段灭之,黑暗与光明本就是对立的。
听涛别院,早已成为整个东域,乃至周边数个星界都为之瞩目的修行圣地。院内的那株静心古茶树,受混沌气息与海量资源滋养,已然蜕变为半神药级别,叶片摇曳间道韵自生。灵泉汩汩,汇聚成潭,潭水灵气化液,寻常修士饮上一口便可省去数月苦功。
这一日,别院外围的“演道坪”上,气氛肃穆而热烈。
苏擎天坐于主位,气息比四年前更加浑厚,赫然已稳固在合一境中期,举手投足间自带一方家主威严。其下,分列着数十名年轻修士,男女皆有,个个气息精悍,眼神锐利,修为最低也是灵海境中期,其中更有数人已达神桥境门槛。
他们,便是木灵宗、玄风门、青霖宗三大附属势力,以及周边几个新近投靠的宗门、家族,精挑细选出的最杰出子弟,共计三十六人,前来听涛别院,接受为期三月的“聆训”。
能得苏铭轩亲自指点,哪怕只是偶尔一言,在这些势力眼中,也是无上造化,足以改变一个子弟,甚至一个宗门的未来。
苏铭轩斜倚在演道坪边缘一株古树的虬枝上,姿态慵懒,仿佛下方那肃穆的场景与他无关。婉儿俏立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,一袭淡紫星纹长裙,身姿窈窕,容颜愈发绝丽,四年过去,她已彻底褪去少女的青涩,出落得风华绝代,周身流淌着内敛而深邃的星辰道韵,修为赫然已达神宫境后期,进境之速,骇人听闻。她目光偶尔扫过下方那些紧张又期待的年轻面孔,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。
夏思凝则坐在稍远一些的石亭中,素手烹茶,月白衣裙衬得她如月宫仙子,清冷出尘。四年间,她与苏家关系愈发紧密,修为也已臻至蕴神境中期巅峰,太阴月华之力运转圆融,既是苏铭轩的盟友与红颜知己,也隐隐成了苏家对外联系的重要桥梁。
“开始吧。”苏擎天声音平和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子弟耳中。
顿时,演道坪上灵力翻涌,道法纷呈。木灵宗弟子操控藤蔓如龙,生机勃勃;玄风门修士身化清风,诡谲难测;青霖宗门人引动水汽,绵绵不绝……各展所能,力求在有限时间内展现出最好的自己。
苏铭轩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,偶尔在某人身上停留一瞬。
当看到玄风门队伍中,一个眉宇间带着倔强与锐气的青年时,他淡淡开口:“林风。”
那青年,正是当年在玄风门便对婉儿有所关注,后随宗门投靠苏家的林风。四年过去,他已是灵海境巅峰,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神桥。
听到苏铭轩点名,林风浑身一颤,激动又紧张地出列,躬身行礼:“弟子在!”
“风无常势,水无常形。你的风,过于追求‘快’与‘利’,失之灵动,徒具其表。”苏铭轩声音平淡,却如惊雷炸响在林风心神,“散去三分锐气,融入一分云意,试试。”
林风如遭棒喝,愣在原地,仔细品味着这句话。片刻后,他眼中精光一闪,再次施展身法,身形依旧快如鬼魅,却不再是一味地直线突进,而是带上了些许飘忽不定、如云聚散的无常意蕴,轨迹顿时变得难以捉摸,威力竟提升了不止一筹!
“谢家主指点!”林风收势,激动得脸色通红,深深拜下。这一句指点,省却他数年苦功!
苏铭轩微微颔首,目光又转向一名青霖宗的女弟子,点出其水系道法“刚柔失衡”之弊;对一名木灵宗弟子,则指出其“生机过盛,缺乏寂灭轮回”之意……
他言语不多,往往只是一两句,却总能直指要害,点破迷雾,让受指点者茅塞顿开,甚至有数人在当场便气息浮动,隐隐有突破之兆!
这一幕,看得苏擎天和各势力带队长老心潮澎湃,对苏铭轩的敬畏更深。这便是绝对的实力与眼界!
婉儿看着少爷慵懒却掌控一切的模样,眼中满是崇拜与依赖。她悄悄挪近一步,几乎要倚靠在那虬枝上,一股淡淡的、混合着星辉与茶韵的幽香传入苏铭轩鼻尖。
苏铭轩似乎并未察觉,只是在她靠近时,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,恰好轻轻勾住了她垂落在一旁的袖摆边缘,一个细微至极,却亲昵无比的小动作。
婉儿身子微微一僵,随即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耳根,却没有挣脱,反而任由那微凉的指尖勾着自己的衣袖,心中如同小鹿乱撞,甜意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。
石亭中的夏思凝,将这一幕收入眼底,素手斟茶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,随即又恢复平静,只是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那茶,似乎比平日更苦涩半分。
三个月的“聆训”转瞬即逝。
三十六名子弟,皆有长足进步,更有七人当场突破瓶颈,对苏家及其联盟的归属感与忠诚度达到了顶点。他们带着收获与震撼离去,将听涛别院的威名与苏铭轩的深不可测,传遍四方。
送走这些子弟后,苏铭轩似乎也觉得在云渊城待得有些久了。
这一日,他对正在修剪药圃灵植的婉儿和一旁静坐悟道的夏思凝道:“整日枯坐,也无甚趣味。准备一下,随我出去走走。”
婉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满是期待:“少爷,我们去哪儿?”
夏思凝也抬眸望来,眼中带着询问。
苏铭轩目光投向远方,淡淡道:“听闻南域‘万花海’正值千年一度的‘百花朝元’之期,北域‘极光冰原’亦有‘幻光舞’奇景,西域……或许可以去瑶光圣地做客几日,中域万象天城,也该去‘拜访’一下了。”
他说的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去游览观光。
但婉儿和夏思凝都明白,这绝非简单的游山玩水。南域、北域他们曾涉足,西域是夏思凝的娘家,中域万象天城更是庞然大物。此行,既是陪伴,是游历,亦是对诸天各方势力的一次无声宣告与审视。
“是,少爷!”婉儿雀跃应道。
夏思凝也浅浅一笑,颔首同意。
就在他们准备动身之际,苏昊前来汇报事务,顺带提起了云渊城的现状。
“……李家与赵家,自四年前勾结外部势力,妄图里应外合颠覆我苏家,已被父亲与我等联手,于两年前彻底铲除,其族内凡有血脉关联者,皆已伏诛,产业资源尽数归入我苏家麾下。”苏昊的语气平静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如今云渊城内,唯有城主府依旧中立,林霸天城主近年来颇为安分,对我苏家也多有示好。”
一座城的资源就那么多,有人崛起,自然有人陨落。苏家的扩张之路,绝非只有温情脉脉的接纳,更有铁血与杀戮。守护身边人的光明背后,是对于敌人斩草除根、鸡犬不留的极致黑暗。这在诸天万界,本是常态。
苏铭轩听完,神色没有任何变化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仿佛早就知道,亦或根本不曾将这两家的存亡放在心上。
“城主府既然识趣,便留着吧,也算是个耳目。”他随意吩咐道,“我与婉儿她们要外出游历一段时日,家中事务,依旧由父亲与你等打理。”
“是,铭轩哥!”苏昊恭敬领命。
数日后,一艘并不起眼、却内蕴乾坤的青色飞舟,悄然驶离了云渊城,没入浩瀚星空。
飞舟之上,苏铭轩负手立于船头,青衫拂动。
身侧,是巧笑倩兮、星眸璀璨的婉儿。
稍后,是清冷如月、姿容绝世的夏思凝。
新的旅程,开始了。这一次,并非为了探寻遗迹或应对危机,而是以绝对的实力与姿态,游览这诸天万界,看遍风景,也会一会……那些或明或暗的“朋友”与敌人。
黑暗与光明并存,杀伐与温情共舞,这便是苏铭轩的超脱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