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儿在厨房里专心处理着蜜枣,将枣核一一剔除,动作细致。外面的流言与挑衅虽被她强行压下,但那一丝委屈与愤怒,如同细刺,仍扎在心底。
院中,苏铭轩依旧躺着,闭目养神。只是那敲击着扶手的手指,节奏微微变快了一丝。
他的神识,如同无形的天网,早已将那几个在坊市嚼舌根最凶的修士、以及那个胆敢出言调戏婉儿的华服公子,牢牢锁定。甚至连他们神魂中沾染的那一丝极淡的、属于冥骸深渊的阴暗气息,都清晰可辨。
“冥骸……你也就只配驱使这些虫豸了。”苏铭轩心中漠然。
他并未立刻发作,而是在等。等一个足够清晰、足够有说服力的“由头”,也让那些藏在更深处的眼睛,看清楚忤逆的代价。
机会很快来了。
那名华服公子,乃是云渊城一个二流家族“赵家”的嫡子,平日就仗着家势横行霸道。今日在婉儿这里吃了瘪,觉得大失颜面,回府之后越想越气,加之似乎被某种阴暗意念悄悄放大了他心中的恶念与贪婪,竟带着两名家族护卫,气势汹汹地直奔苏家府邸而来!
他不敢直接冲击苏铭轩的小院,却堵在了苏家大门之外,高声叫嚷:
“苏家听着!让你们那个小丫鬟婉儿出来!本少爷怀疑她与一桩旧案有关,需带回去问话!”
“别以为有苏铭轩护着就无法无天了!这云渊城,还不是他苏家一手遮天!”
“身怀异宝?来历不明?今日不说清楚,休怪本少爷不客气!”
他叫嚣着,声音灌注了灵力,传遍小半条街,引来了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。赵家的两名护卫,也有灵海境修为,此刻气息外放,煞气腾腾。
苏家守门的护卫又惊又怒,却不敢轻易对赵家嫡子动手,局面一时僵持。
小院内,婉儿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喧哗,剔枣核的手一顿,脸色再次白了几分。她没想到,对方竟然敢直接闹上门来!
苏铭轩缓缓睁开了眼睛。那双平日里慵懒淡漠的眸子里,此刻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寒。
“看来,是嫌命长了。”
他并未起身,只是对着院门方向,随意地屈指一弹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。
但就在他指尖微动的刹那——
苏家大门外,那正在叫嚣的赵家嫡子,声音戛然而止!
他脸上的嚣张表情瞬间凝固,瞳孔急剧放大,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。下一刻,他整个身体,连同他身上的华服、佩饰,乃至他体内运转的灵力,都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一般,从脚底开始,寸寸化为最细微的尘埃,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!
没有惨叫,没有血肉横飞,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彻底的“消失”。
跟在他身后的那两名灵海境护卫,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,步了其后尘,同样在原地化为虚无,仿佛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。
一阵微风吹过,卷起地上一缕尘埃,门外空空如也,只剩下周围死一般的寂静,以及远处围观者那惊恐到极致的、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球。
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,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灵魂都在颤栗!
这是什么手段?!
弹指之间,三位修士,其中还包括一位家族嫡子,就这么……没了?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?!
苏铭轩淡漠的声音,此时才如同九幽寒风,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关注着此地、以及那些曾在坊市散布流言者的心神深处:
“扰我清静,辱我身边人者,形神俱灭。”
“再有下次,诛族。”
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绝对的、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,如同烙印般刻入他们的灵魂!
“噗通!”“噗通!”
远处坊市中,之前那几个议论得最起劲的修士,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地,裤裆瞬间湿透,脸色惨白如纸,牙齿咯咯作响,连求饶的念头都生不出来,只有无边的恐惧将他们淹没。
而隐藏在云渊城各个角落、属于不同势力的那些窥探神念,如同被烈火灼烧般,瞬间仓皇收回,再不敢向苏家方向探视分毫!
小院内,婉儿也感受到了那股席卷全城的、令人心悸的恐怖意志,以及少爷那冰冷彻骨的话语。她手中的蜜枣差点掉落,心脏砰砰直跳,但这一次,不是害怕,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……安心。
少爷他……出手了。以最直接、最酷烈的方式,宣告了他的底线。
苏铭轩做完这一切,仿佛只是弹走了一只苍蝇,重新闭上了眼睛,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慵懒,对厨房方向道:
“枣核剔干净些,别硌着牙。”
婉儿回过神来,看着手中圆润的蜜枣,用力点头:“是,少爷!”
她心中的那点委屈和阴霾,在这一刻,被少爷这霸道绝伦的维护,冲刷得干干净净。她明白了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一切宵小的伎俩,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。
云渊城,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。所有势力都噤若寒蝉。
赵家府邸,很快传来了家主惊恐万分的哭嚎和闭关谢罪的消息。
苏铭轩用最血腥的方式,告诉了所有人一个道理:龙有逆鳞,触之则死。而他苏铭轩的逆鳞,便是他身边那个看似柔弱的小丫鬟。
这一次,再无人敢将流言挂在嘴边,也无人再敢对婉儿,投去任何不敬的目光。雷霆手段之下,宵小遁形,万马齐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