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5年的大年初一,阳光透过薄雪,给轧钢厂家属院镀上了一层金辉。周凯家的院门刚打开,就听见钢蛋铁蛋的欢呼——赵磊和秦京茹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,秦京茹怀里还抱着个红布包,里面鼓鼓囊囊的,显然是给孩子的压岁钱。
“姐夫!嫂子!新年好!”秦京茹笑着往里走,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,“我们赶早班车来的,给你们拜年!”
赵磊也跟着笑:“周处,李厂长一早就来电话,说上午要去给老职工拜年,让您跟他一块儿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周凯侧身让他们进来,看着秦京茹一身新做的蓝布褂子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——1965年了,这可是原剧开始的年份啊。
如果没有他的穿越,现在会是怎样?
秦淮茹大概还在四合院的小屋里,守着贾东旭的牌位,拉扯着贾张氏和三个孩子,为了几两粮票低声下气地讨好傻柱,日子过得像浸在苦水里;秦京茹则还在乡下,一门心思要嫁进城里,说不定已经被许大茂花言巧语骗了,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。
可现在,秦淮茹穿着合身的呢子大衣,在纺织厂当着小组长,眉眼间是从容舒展的笑意;秦京茹成了供销社的正式工,嫁给了踏实肯干的赵磊,说起未来眼里有光。
“姐,你看我这新鞋,赵磊给我买的,上海产的!”秦京茹把脚抬起来,红底黑面的布鞋绣着小碎花,看得秦淮茹直笑:“真俊,比城里姑娘穿得还体面。”
钢蛋铁蛋围着秦京茹要压岁钱,赵磊笑着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,塞给孩子:“拿着,好好学习,将来考大学!”
周凯看着这热闹的场景,心里像被温水泡过,暖得发胀。他改变的或许不多,但对这两个女人来说,却是天翻地覆的人生。
吃过早饭,周凯跟着李怀德去给老职工拜年。第一站是三车间的老主任马建国家,老马还有十年才退休,此刻正蹲在院里劈柴,看见他们来,赶紧扔了斧头迎上来:“李厂长,周处,大过年的还跑一趟,太客气了!”
马建国的媳妇端来热茶,屋里墙上贴满了“先进工作者”奖状,最显眼的是去年刚得的“劳动模范”证书。“老马现在还带着三个徒弟呢,”他媳妇笑着说,“天天早来晚走,说要在退休前把技术都传下去。”
马建国挠挠头:“啥技术不技术的,就是干熟了顺手。周处年轻有为,以后厂里的技术革新,还得靠你们年轻人多费心。”
周凯笑着摆手:“马师傅您经验丰富,以后还得多向您请教。”
从马建国家出来,又去了动力车间的王师傅家。王师傅是厂里的老电工,手脚麻利,脾气却倔,以前总跟周凯在技术上“抬杠”,此刻见了他们,却难得露出笑脸:“周处,上次你改的那个电路方案,我试了试,还真省了不少电,回头得好好跟你学学。”
周凯心里一暖,看来自己在技术上的琢磨,没白费功夫。
车开到四合院附近的胡同,周凯下意识地往里面望了一眼——院门紧闭,墙头上的枯草在风里摇晃,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光景。
“在看什么?”李怀德注意到他的目光。
“没什么,想起以前在这附近住过。”周凯笑了笑。
拜完年往回走时,正好碰见傻柱从外面回来,手里拎着个菜篮子,里面装着肉和饺子皮。“李厂长,周处!”他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,“刚去菜市场抢了点新鲜肉,中午给我叔包饺子吃。”
“你叔?”李怀德问。
“就是一大爷,易中海,”傻柱挠着头,“他一个人过年挺冷清的,我喊他来我家吃饭。”
周凯心里一动。易中海确实还在厂里当八级钳工,离退休还有十多年,只是老伴走得早,儿子在外地工作,过年常一个人过。傻柱这热心肠,倒是一点没变。
“你这小子,有心了。”李怀德笑着拍了拍傻柱的肩膀。
离开傻柱家不远,就碰见许大茂和娄晓娥从外面回来。许大茂穿着件皮夹克,手里拎着个点心匣子,看见李怀德,赶紧点头哈腰:“李厂长,新年好!”
娄晓娥跟在后面,脸上没什么表情,看见周凯,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。
“许干事,新年有啥打算啊?”李怀德笑着问。
“还能有啥打算,好好工作,给厂里多放几部好电影!”许大茂拍着胸脯,眼里却闪过一丝精明。
周凯看着他,心里清楚,许大茂还是那个许大茂,投机取巧,见风使舵,娶了娄晓娥,不过是看中了娄家的背景。原剧里他坑害傻柱、抛弃秦京茹的事,虽然因为周凯的干预没发生,但这骨子里的坏,怕是改不了。
李怀德忽然低声说:“许大茂这小子,最近跟物资局的人走得挺近,你多留意着点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周凯点头。
晚上回家,秦淮茹正在厨房炖鸡汤,秦京茹在旁边帮忙,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。钢蛋铁蛋缠着赵磊,让他讲跑车时的见闻。
“姐夫,下午去拜年,见着傻柱哥了吗?”秦京茹探出头问。
“见着了,正给易大爷买肉包饺子呢。”周凯脱了外套,“你傻柱哥这人,就是嘴笨,心不坏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秦京茹笑着说,“上次我去供销社,碰见张桂香,说傻柱天天给她送早饭,食堂的馒头热得乎的,看得我都羡慕。”
秦淮茹端着鸡汤出来,白了她一眼:“你羡慕啥?赵磊对你还不够好?”
赵磊嘿嘿笑:“我以后天天给你送早饭,比傻柱送的还热乎。”
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,笑声撞在墙上,又弹回来,暖融融的。
周凯坐在炕沿上,看着眼前的热闹,忽然觉得,这1965年,跟原剧里的样子,既像又不像。
像的是,许大茂依旧娶了娄晓娥,傻柱依旧热心肠,易中海还在厂里发光发热,院里的人依旧在各自的轨道上生活,有苦有甜,有笑有泪。
不像的是,秦淮茹和秦京茹挣脱了命运的枷锁,活得体面而舒展;他周凯,从一个穿越而来的穷小子,成了守护她们的后盾。
或许,这就是穿越的意义吧。不必去强行改变世界的洪流,只需在身边的小世界里,护住想护的人,让她们避开原本的苦难,就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温暖。
“发啥愣呢?吃饭了。”秦淮茹把一碗鸡汤递到他手里,香气扑鼻。
周凯接过碗,喝了一口,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里。
窗外的鞭炮声又响了起来,是孩子们在院子里放小烟花。钢蛋铁蛋的欢呼声,秦京茹和赵磊的笑声,秦淮茹温柔的叮嘱声,交织在一起,像一首最动听的歌。
1965年,就这样开始了。
未来会怎样,谁也说不准。但周凯知道,只要身边的人还在,只要这股子踏实过日子的劲儿还在,不管遇到什么风浪,他都能扛过去。
他举起碗,对着秦淮茹笑了笑:“这汤真好喝。”
“好喝就多喝点。”秦淮茹也笑了,眼里的光,比窗外的烟花还要亮。
日子还长,路还远,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每一天,都是值得期待的新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