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！
什么狗屁的终身成就奖！
老子要的是辞职！是下海！是去鹏城找小马哥，赚他娘的一个小目标！
林宇猛地睁开眼，从床上弹坐起来，胸口堵得发慌，大口喘着粗气。
刚才那一下，他是真的被气昏了。
“书记！您醒了！”
向钱进那张大脸第一时间凑了过来，激动得声音都在抖。
孙德胜、刘国梁、李大头四个人，一个不少，全都围在床边。
“书记，天大的喜事啊！您看看这个！”
向钱进根本不给林宇反应的机会，直接将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《朝日新闻》怼到他脸上。
林宇眼前一阵发黑，他定睛去看。
报纸头版头条，是他那张证件照，旁边的标题翻译过来就是——【我们错了！我们不该用狭隘的眼光看待文学！《斗破苍穹》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！我们决定，为‘天蚕马铃薯’老师，增设一个特别奖——‘终身成就奖’！】
林宇的血压瞬间顶到了头顶。
他感觉刚压下去的那口血，又在喉咙里翻腾。
“还有这个！书记！您再看这个！”
李大头也兴奋地递过来另一份报纸，满脸红光，指着其中一个版面。
那是一个专访。
被采访人，正是山口组的若头，中村宏。
照片上，中村宏西装革履，对着镜头侃侃而谈。
“......是的，我们过去走了一些弯路，那都是因为没有找到人生的正确方向！”
“自从拜读了小林总的神作，我们整个组织都受到了灵魂的洗礼！大丈夫当如是也！我才明白，打打杀杀是没有前途的！只有投身文化产业，才是唯一的出路！”
“卖小说？哈哈，这比我们以前做那些灰色产业赚钱多了！而且是正经生意，为社会创造价值！我们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正能量！”
“我们非常感谢小林总愿意给我们这个弃暗投明的机会！从今以后，我们山口组，不，我们‘斗破文化株式会社’，将致力于把华夏的优秀文化，传遍霓虹的每一个角落！”
林宇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那段话。
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像是被炸开了一样。
山口组卖奶茶......
这他妈的不就是前世网上看过的段子吗！
可现在卖的不是奶茶，是老子写的破小说！
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！
啊啊啊啊啊！
林宇一把将报纸揉成一团，狠狠砸在地上，然后疯了一样冲出房间。
他要亲眼去看看！
他就不信这个邪！
......
东京街头。
林宇穿着一身夹克，戴着鸭舌帽，混在人潮里。
他看到了。
涩谷最繁华的十字路口，巨大的电子屏幕上，不再是时尚广告，而是在循环播放《斗破苍穹》的宣传片，一个声音用日语嘶吼着：“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，莫欺少年穷！”
街边的书店，排着看不到头的队伍，每个人手里都挥舞着钞票，哭着喊着要买最新一章的《重生之我在九零年代当首富》。
甚至，他还看到了一群骑着哈雷摩托的暴走族。
这群画着烟熏妆、穿着皮衣的青年，此刻没有在街上飙车，而是围坐在一起，人手一本《斗破苍穹》，像是在开读书会。
为首的那个黄毛站起来，激情澎湃地演讲。
“兄弟们！我们以前太幼稚了！什么我命由我，那都是虚的！”
“看看书里写的！‘佛怒火莲’！这才是真正的力量！这才是男人的浪漫！”
“从今天起！我们‘佛怒莲花’暴走团，正式成立！”
“嗨！”
一群小混混齐声呐喊。
林宇站在街角，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切，感觉自己不是走在东京街头，而是误入了什么大型行为艺术现场。
他开始怀疑人生。
这个世界，真的还有救吗？
不。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绝对不能！
他们越是追捧，自己就死得越惨！
霓虹的高位资产！
对！
只有这个，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！
必须立刻，马上，执行那个计划！
亏钱！亏他娘个几百上千亿！
把天捅个窟窿！
到时候，看谁还能保得住自己！
林宇整个人一激灵，之前的茫然和绝望全都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。
他刚准备转身回酒店。
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小......小林总！等等我！”
是大使馆的秘书小秦。
小秦一路小跑过来，脸上带着激动、崇拜又有一丝恐惧的复杂表情。
他跑到林宇面前，连气都来不及喘匀，就急切地开口。
“小林总！好事！天大的好事啊！”
林宇眼皮一跳。
又他妈是好事？
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想吐。
“说。”
林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。
小秦被他这眼神看得一个哆嗦，但一想到自己带来的消息，又忍不住兴奋起来。
“是......是这样的！您获得芥川奖终身成就奖的事情，已经在全霓虹引起了轰动！现在，包括NhK、朝日新闻在内的十几家主流媒体，都发来了采访申请！”
“他们......他们想对您进行一次联合专访，现场直播！向全霓虹的民众，分享您的创作心路，促进两国更深层次的文化交流！”
采访？
现场直播？
林宇愣住了。
他呆呆地看着小秦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几秒钟后。
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，从他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！
哈哈......哈哈哈哈！
正愁没机会！
正愁怎么才能把做空霓虹的事情，搞得人尽皆知！
这帮蠢货，居然自己把梯子递过来了！
现场直播！
联合专访！
这不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断头台吗！
好！
好！
好！
林宇看着小秦，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容。
那笑容灿烂，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疯狂。
看得小秦心里直发毛。
他总觉得，眼前这位林主席，好像又要开始“作法”了。
“采访是吧？”
林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，那是极致兴奋的颤抖。
“我接了。”